第9章 此人的命 哥哥替你收

第9章 此人的命 哥哥替你收

「七爺爺,我哥哥怎麼樣了?」

一處幽靜的房間之中,少女攙扶著旁邊的柳靜,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的前方。

那裡,一個儒雅老者,他坐於床沿之上,眼睛微閉,而他的手掌,則搭在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手腕之上,看其神情,似在為其檢查身體。

片刻后,儒雅老者收回手掌,將少年的手臂放回床上,做完這些,他才緩緩起身,看向了屋中的另外兩人,道:「林岩的身體恢復的很好。」

「臟腑受創,筋脈斷掉三成,體力又嚴重透支,這種狀態,就算是一個戰輪境的人也未必能夠挺過去,呵呵,不過這小傢伙卻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不但挺了過去,並且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受創的臟腑盡數恢復,體內斷掉的筋脈也重新續接,並且那些筋脈似乎比以前更加強韌了一些。」

聞言,兩人大喜,這半年以來,她們日日夜夜擔心著那躺在床上的少年,如今,少年體內傷勢盡數恢復,那她們那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可以放鬆下來,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卻並未舒展,遲疑了一下,柳靜對著儒雅老者行了一禮,道:「七叔,那岩兒什麼時候才能夠蘇醒?」

聽到柳靜的詢問,儒雅老者則是搖了搖頭,道:「此刻,林岩體內的傷勢已盡數恢復,按照正常情況,他應該早已經蘇醒,只是到現在還遲遲不見動靜……」

說罷,儒雅老者偏過頭看了那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一眼,又是接著道:「不過你們也大可放心,少則三五天,多則半月,林岩就會醒來。」

從儒雅老者口中得到確認,兩人那緊皺的眉頭都是微微舒展,目光都是看向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

此刻,少年臉色紅潤,氣息勻暢,絲毫沒有半年之前的那種虛弱之狀。

柳靜輕移腳步,行之床前,緩緩的坐了下來,為少年蓋上了薄被,做完這些,她目光微微移動,看向了少年那還略有些稚嫩的臉頰,而一副詭異的畫面又再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而出——

崎嶇山道,少年背屍,踏雪而行。

手掌緩緩伸出,摸向了少年那俊逸的臉龐,眼中濕潤再次浮現。

少年重傷,沉睡半年,她看在眼裡,疼在心中,若是可以,她願意承受所有的苦難,來換取少年的平安健康。

……

一旁,少女此刻跪立而下,小手伸出,緊緊握住了少年的手掌。

「哥哥,雪兒相信,你會醒來的;因為你曾經答應過雪兒,即便那九天之上的星辰,只要雪兒想要,你也會為雪兒摘下。」少女紅唇微啟,那輕靈的嗓音自其口中傳出。

砰!

少女的聲音剛剛落下,少年的體內便傳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少年體內的靈力便暴涌而出,頃刻間,籠罩全身。

這突然出現的變故使得三人都是一驚,旋即目光都是齊齊看向少年的臉龐。

此刻,少年雙眸依然緊閉。

「啊!這是怎麼回事?」

柳靜驚呼了一聲,旋即偏過頭看向了身後那儒雅老者,少年身體突然出現的變故讓的她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

「呵呵,這小傢伙應該是要醒來了。」聞言,儒雅老者沖著柳靜擺了擺手,道。

「要醒來了!」

聞言,兩人都是一喜,目光齊齊盯著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只是那緊閉的眸子依然沒有睜開的跡象。

時間緩緩流逝,眨眼間,半個時辰便一晃而過。

此刻,整個房屋之中靈力瀰漫,而那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年,雙眸依然緊閉,只是那環繞在周身的靈力波動更加強烈,讓的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絲絲漣漪,那懸挂在床頂之上的蚊罩也來回搖擺。

「母親……」

少女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起身,將坐在床沿之上的柳靜攙扶而起,她知道,目前的少年還沒有真正的意識,而他體內散發而出的靈力波動,就是她也感覺到了危險,若是不慎傷到了母親,那後果不敢想象。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過,而少年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只是那環繞在周身的靈力波動更加恐怖。

「哥哥……」

遲疑了一下,少女小嘴微啟,出聲道。

似乎聽到了少女的呼喚,床榻之上的少年眼睛微微眨動,下一刻,那雙緊閉了半年之久的眼眸陡然睜開,在眼眸睜開的那一刻,那環繞在周身的靈力一閃,頃刻間便鑽進了他的體內。

呼!

少年緩緩張口,一道濁氣自他的口中吐出。

「岩兒!」

「哥哥!」

聽到兩道已經烙印到靈魂深處的聲音,少年腦袋微偏,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裡,站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母親,雪兒……」

看到兩人,少年身體微微顫動,嘴巴微張,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自口中傳出,似乎這道聲音是穿過時間長河,從那歲月的盡頭傳下。

「哥哥……」

聽到少年的聲音,少女再也忍不住,撲到了少年的懷中,「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少年手臂抬起,環過少女的肩膀,將其緊緊摟主。

「嗚嗚……」

那悲泣的嗓音不斷的自少女的口中傳出,穿過屋子,徘徊在小院的上空,久久不散,彷彿是在訴說她這半年以來的痛苦與委屈。

一旁,柳靜也是淚如雨下,只是那臉龐之上卻是掛著笑容,此刻,那懸在她心中的那塊石頭才完全放下。

看著眼前一幕,那儒雅老者也是有些心酸,那個令人心疼的少女,在這半年所承受的那種苦,他也是能夠體會,父喪兄傷,她成了家中唯一的希望,為了減輕母親壓力,那種苦,她從來都是一人承受。

片刻后,少女似乎有些累了,她才從少年的懷中起身,只是一對小手還緊緊的抓著少年的手掌,似乎是怕少年會消失一般。

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年緩緩起身,伸出手掌,替少女將殘留在臉上的淚水擦乾,然後摸了摸那讓的天地都黯然失色的俏美臉頰。

只是,那裡此刻卻有著一道疤痕。

「雪兒,告訴哥哥,是誰傷的?」

手掌輕輕撫過少女的俏臉,少年那俊逸的臉龐之上,一抹冷冽之意一閃而過。

聞言,少女身體微怔,旋即腦袋微低,兩隻小手絞在一起,低聲道:「是雪兒自己不小心碰的。」

說罷,她腦袋垂的更低,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睛。

聞言,少年微微一怔,少女的性格他清楚不過,目前這種神情,明顯說的不是真話。

少年的手掌依然停留在那道疤痕之上,雖說如今那道疤痕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但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那道疤痕應該是皮鞭所為。

想到此處,少年眼中的冷冽之意更甚,眼前的少女,就是父母跟他,平時也都捨不得說上一句,更別說他人了。

似乎感覺到屋中略微有些壓抑的氣氛,少女又抬起腦袋,看向身前的少年,此刻,少年面無表情,只是那漆黑的眼眸卻仍然盯著她,顯然是不信她說的話。

遲疑了一下,少女緩緩開口,道:「是司徒劍南。」

「司徒劍南?」

聞言,少年輕輕呢喃一聲,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他盯著眼前的少女,道:「此人的命,哥哥替你收。」

說罷,少年又是緩緩抬頭,看向了少女的身後。

那裡,柳靜靜靜站立,她身體略微顫抖,眼角之處,一道道皺紋浮現,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變得蠟黃,那一頭黑髮如今已夾雜著白絲,那溫婉柔和的感覺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抹滄桑,一抹疲憊。

少年眼睛微微發紅,按在床上的手臂微微用力,身體便躍下床榻,跪在中年婦女的身前,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從他的嘴中傳出:

「母親,岩兒不孝。」

半年前,母親還容光煥發,光彩照人;

半年前,母親還溫婉柔和,典雅端莊。

如今,那容光煥發,溫婉柔和的身影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身滄桑,一身疲憊,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半年前夫喪子傷。

半年以來,她夜夜難以成眠,那渾身鮮血,千里背屍的兒子,那全身刀劍傷痕,道道見骨的丈夫,都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岩兒。」

柳靜緩緩伸出那顫抖的手臂,手掌微微抬起,想要撫摸少年的臉頰,又怕這一切又是她的幻想,伸手觸摸便會立即煙消雲散,將她帶回那殘酷的現實。

「母親,是我,是岩兒。」瞧得母親那顫抖的雙手,少年似乎也明白了母親心中所想,雙手伸出,抓住母親那顫抖的手掌,輕聲道。

「真的是我的岩兒。」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柳靜這才確認,眼前的少年是真真實實存在,並非她的幻想。

曾經,她無數次夢見自己的兒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可當她伸出手掌去撫摸他那臉頰之時,那種畫面便消失而去。

「岩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手掌撫摸著少年那還略帶稚嫩的臉頰,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柳靜那略顯疲憊的臉龐之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眼睛之中,液體不斷湧出。

看見母親如此神態,少年再也忍不住,任由那淚水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母親,是岩兒,岩兒醒來了。」

「岩兒,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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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聖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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