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開正旺
司徒少賢和段聽栩在外殿等著司徒俊文在內殿換衣服，但二人相處的場景卻是……司徒少賢可以說是欽佩地看著段聽栩手沒停過的往嘴裡塞東西，旁邊侍奉的婢女一見她吃完就不敢怠慢地下去拿，之後就看那婢女來來回回地跑了五六趟！
一直到司徒俊文出來，段聽栩還在「奮戰」，而一旁正要再次出去的婢女已經氣喘吁吁的了，司徒少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段聽栩。
「皇兄怎麼這麼看著段二小姐？難道是不認識了？」正常了的司徒俊文見此打趣道。司徒少賢這才回了魂：「倒不是不認識了，只是從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女子……」
「能吃？」旁邊那個婢女聽到疑惑連忙跪地搶答道：「回四皇子的話，這位姑娘已經吃了……吃了二十一盤點心了！」
司徒俊文和司徒少賢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到了段聽栩的肚子上，聽栩吃光了最後一塊點心后怒目瞪著司徒俊文：「幹嘛？我可是救了你哎！你不要告訴我連這麼點點心你都不給我吃啊？」
司徒俊文對那婢女使了個眼色后道：「那倒是沒有，就是怕你撐死在我這兒，到時候我難逃關係。」段聽栩撇撇嘴，但還是看見了那個婢女又端了幾盤子吃食過來了，雙眼一亮：「算你有良心！」
見段聽栩吃得高興，司徒少賢安心地跟司徒俊文談起了話：「四弟這些年還真是辛苦啊！」
「皇兄不也是一樣嗎？沒有點兒活命的手段，早就像其他兄弟一樣再也見不到皇兄了。」司徒俊文從容不迫地喝了口茶。看著段聽栩的眼中滿是笑意：「不知段二小姐是怎麼想的？我一個傻子，死了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捨身救我？似乎段二小姐從我身上得不到什麼好處啊？」
段聽栩塞滿了食物的腮幫子鼓鼓的，說話的時候一動一動的：「嗯……我只是很喜歡你的這雙眼睛，很好看！很乾凈！」
「乾淨……是嗎？」司徒俊文低聲自語道。他低頭的這段時間裡，段聽栩用眼神詢問司徒少賢：你是要拉他為盟？
司徒少賢輕輕頷首，段聽栩的腦子開始百轉千回：司徒俊文從幼時就一直裝傻充愣，這麼多年了，沒有露出一絲馬腳，到現在還安然無事，說明他能耐還不錯。而且上一世司徒旭揚把所有的皇子都斬盡殺絕了，但後來她聽到了風聲，四皇子司徒俊文是找了個替身假死，好像還活著，幸運的是司徒旭揚對自己一向很自信，就沒有關注這些，所以司徒俊文就逃了，不然以司徒旭揚的性子一定會至死不休！那這麼說的話，司徒俊文的確不簡單！
「四弟平日里裝著痴傻，但這明爭暗鬥的事情應該是看得清楚的，四弟有何想法？」司徒少賢用杯蓋刮著水面上漂浮著的茶葉。司徒俊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著問道：「皇兄看到我這宮中的這些盆栽了嗎？覺得怎麼樣？」
司徒少賢依他所說看了過去，視線內是一盆開得正旺的牡丹花，嬌嫩欲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藏在綻放的花團下隱隱約約，讓人賞心悅目。
看了一會兒，司徒少賢突然笑了：「那些還未開放的花苞讓盡情開放的花朵們奪去了光彩，但不久后的它們也會絢麗綻放，只是誰也不知道此時暗藏的它們日後出頭時會不會比這些花朵更美麗不是嗎？」
「是啊！但是如果它們跟這些花朵爭相奪目，等待它們的就是提前衰亡的結果，那不如現在安安分分的活著，說不定能活得更久。」
「就算如此，誰又能知道那些已開的花朵們不會吸幹了養分，絲毫不給你認為忍讓的花苞們一條活路呢？」
「可是花苞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好現下的每一天，什麼也不想，誰也不招惹，也就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不是嗎？」
「……」司徒少賢沒有再說話，他聽出來了司徒俊文根本無心參和這些，說再多也動搖不了他。
出了司徒俊文的宮殿，段聽栩跟在臉色沉重的司徒少賢身後：「司徒俊文的意思是不想跟你結盟？那你要放棄嗎？」
「不能！憑著我現在的力量跟老三隻能全力去較量，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培養別余的勢力，所以必須找人結盟，好讓我抽出精力！
就目前來看，朝中大部分臣子都是支持老三的，一時沒有快捷的辦法讓他們倒戈。我觀察過老四，他一定有一些秘密力量，所以要想辦法把老四拉到我們這邊來。」
段聽栩聽著他的分析，腦子裡已經在回憶上一世的事情了，多活了一世讓她預知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記得四皇子司徒俊文在這次秋獵中好像遇難了，雖然不知道內幕，但這是個機遇，說不定就能讓他改了想法呢！
「太子殿下，那我有沒有資格成為你的軍師，是不是就看我有沒有本事勸服四皇子？」段聽栩自信滿滿地看著司徒少賢，後者與她對視了半晌，笑了：「沒錯！看你的本事了，本太子可不會養閑人！」
司徒少賢一直不認可段聽栩，所以她還不是太子府的奴婢，就不讓她做任何活，全府上下都把她當貴客招待著，不過聽栩也樂得自在，你有見過誰為了給人家當奴婢想盡辦法的？你說她命苦不苦啊？
晚上的時候，聽栩在房中鋪床，感覺到了什麼后警惕轉身，看清楚了才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闖了我的房間想要殺我呢！」
「想殺你的人可多了，你要小心啊！」楊煦雪說著把手中的酒遞給了段聽栩，後者頓時喜笑顏開：「鬼酒仙大人，您還欠我九十八壇，別忘了！」
楊煦雪頗為無奈地白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喝你的酒吧！女酒鬼！」聽栩壓根沒聽他說什麼，只顧著喝酒了，楊煦雪開口說了來的主要目的：「昨晚不是打賭嗎？我還沒想好就被人打斷了，其實我還真想不到跟你賭什麼。」
段聽栩特別豪邁地一揮手，隨口一說：「如果我輸了，就送你一百壇我釀的酒，怎麼樣？」
「你還會釀酒？」
「當然會了！你還說我釀的酒好喝呢……」后一句印栩壓低了聲音，楊煦雪湊上耳朵：「你說什麼？嘟嘟囔囔的聽不清楚。」
「沒什麼！對了，如果我有事找你的話，該去哪啊？」聽栩連忙轉移話題，楊煦雪也就沒在意，正了身子道：「我平時行蹤不定，沒個固定的住處。你要是想要找我的話……去桃花開得最旺的地方，我喜歡喝桃花酒，去開滿桃花的地方喝，心裡最舒坦，到時候你可以碰碰運氣！」
「找你還要碰運氣啊？」聽栩裝出有些不樂意的樣子，但她知道他最喜歡自由，所以也沒什麼意外的。
楊煦雪笑了笑：「栩丫頭，我帶你出去轉轉？」段聽栩一頭霧水：「去哪兒啊？哎！」楊煦雪根本沒有回答她就把她拽走了。
楊煦雪一路輕功把她帶到了街上，夜晚的街市很是熱鬧，到處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許久沒見過這番場景的段聽栩驚喜而感慨。
楊煦雪四處望望，對聽栩道：「說說想去哪玩？」聽栩眼珠子機靈一轉，小聲問：「有錢嗎？」
「那必須的！說吧想買什麼？首飾還是衣服？」楊煦雪大方道。段聽栩確認后拉著楊煦雪進了一家店，人很多，嘈雜聲不斷，聽栩很滿意，但楊煦雪又一次懷疑地看向段印栩：「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女的？怎麼連賭坊你都敢進啊？」
「本姑娘缺錢，這是最容易來錢且最快捷的渠道啊！」段聽栩一邊好奇的到處看一邊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楊煦雪沒好氣地補了一句：「可也是燒錢燒得最快的！」聽栩瞥他一眼，沒理他，剛要抬步，楊煦雪把她拉住，手裡多了一塊紗娟手帕：「是非之地，把臉蒙上。」聽栩也沒覺得不妥，就給戴上了。
原地看了半天，聽栩徑直擠到了一桌看起來容易玩的圈裡，楊煦雪當然是跟上，到了桌邊，楊煦雪就聽段聽栩側頭問他：「哎老楊，這個怎麼玩？」
「你不會玩剛剛還說要贏錢？！」楊煦雪不敢置通道，剛剛信誓旦旦跟他說要贏錢的人是誰？能不能不要給他那麼多的意外？
聽栩滿眼無辜：「所以人家這不是來學了嗎？看起來不難的樣子啊……」楊煦雪無奈至極，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規則后，丟了袋錢給她就默默地看著，不說話了。
「這不是很簡單嗎？就是猜大小？」聽栩隨便地把所有的錢都壓在了「大」上，楊煦雪也不管她，反正他又不缺這些錢。只聽到開蓋人大喊一聲：「五點！六點！大！」
聽栩收回了大把錢，楊煦雪有些不相信，他寧願說服自己這只是她的運氣而已，然後裝出不甚在意的樣子，其實很專註地用餘光注意著桌子上的情況。
最後的最後是，聽栩贏了一大袋子的錢，羨煞旁人，考慮到這樣太引人注目，於是與主管商量了一下，把銀子換成了銀票，出去后存在了錢莊里，直到從錢莊里出來，楊煦雪還沒緩過勁來：「栩丫頭，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還好。」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多自己的錢，聽栩心裡還是蠻高興的，「謝謝你借我的本錢，我請你吃東西！」
「那怎麼行？說好了我帶你出來玩的，我請你吃，管你吃飽！」楊煦雪好像還不知道段聽栩的能吃程度，竟然拋出這句話，段聽栩再三問他：「你確定要請我吃？」
楊煦雪肯定地點了點頭，段聽栩險些笑了出來，好不容易調整了情緒后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們去那個館子里吃吧！」如果司徒少賢在這裡，一定會同情地看著不知所然的楊煦雪：居然敢請段聽栩吃東西，她那無底洞似的肚子能把他吃窮！
果然，段聽栩一坐下來就一口氣地報出了大串菜名，楊煦雪連忙止住她：「要那麼多你吃得完嗎？」段聽栩神秘一笑，對著小二揮揮手，小二下去后，聽栩道：「這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只要付了錢就行。」
「行吧！隨你想怎樣。」段聽栩看見楊煦雪一如以前地由著她，只要她想做，他什麼都不問，無條件地站在她身後支持她，有時候儘管他都不理解，也是依然幫著她，這讓她更加珍惜他這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