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硝煙初起
陸續有別的國家派使者來見,聽栩和阿念兩人一刻沒停地吃著,這就顯得少島主坐在他們中間是那麼的突兀。
好不容易人都到齊了,聽栩桌子上的東西也吃得不剩下什麼了,於是聽栩的眼珠子開始四處轉,這下卻是看到了那個人。
似是感覺到了聽栩的目光,司徒旭揚轉眼看了過來,二人隔得並不遠,但司徒旭揚可能理解錯了聽栩眼中的情緒,竟然友好的笑著朝聽栩舉了舉酒杯。聽栩懷疑到底是他蠢還是自己的恨意不夠明顯?不過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才夠味不是嗎?
想到這裡,聽栩的嘴角便勾起了令人誤會的弧度,舉起酒杯一口喝下,對著司徒旭揚笑笑,後者微笑中閃過的一抹精光被聽栩完美抓住,不禁冷笑:原來你一直都那麼有野心,不是登上皇位后才滋長的啊?
少島主一直低眉品著酒,如果有個人注意他的話,一定會看到他的餘光很多時候是在看著一名女子的,但他只是默默不說話。
「這次陽笙大國太子生辰,我月輝大國皇上派我等送來了賀禮。」一名使者站起身,笑著客套了兩句後下面就有人抬來了幾個大箱子,一一打開后滿是月輝的奇珍異寶,在燈光的反射下閃耀著眾人的眼睛。
「好!月輝大國真不愧是一代大國,出手如此闊綽,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多謝月輝大國的厚禮!」司徒旭揚客氣地對著使者誇讚,好像要把對方送上天去。
聽栩故意大聲道:「要謝也是太子殿下親自謝啊!人家是來給太子慶祝壽誕的,那這些東西也是送於太子名下的,三皇子那麼殷切,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是送給三皇子的呢!」
司徒旭揚臉上一青,只能撐著面子咬著牙道:「呵呵!本皇子與太子親如同母兄弟,太子是不會介意的,那麼本皇子也就不在意別人介不介意了。」
「是嗎?那麼情深啊?真是讓人……」聽栩印栩嘴角嘲諷一勾,「羨慕啊!」
司徒旭揚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卻只能暫時閉嘴不回,只是那探究的眼神一直盯著聽栩,後者裝作無辜地對他眨眨眼。
「哈哈!能讓三皇兄吃癟,真是膽大得很呢!」一抹紅色從殿外悠悠然飄了進來,聽栩認得他,是整個朝中最不成氣候的皇子,五皇子司徒暮景,生性風流,成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嘻嘻哈哈的。
「哼!五皇弟怎麼捨得從外面回來了?難道不怕父皇再禁你足了?」司徒旭揚冷嘲暗諷道。聽栩上一世就不喜歡司徒旭揚看不起司徒暮景,跟他好好說,他卻理直氣壯地說司徒暮景沒出息還不讓他鄙視了嗎?
反正聽栩還挺喜歡司徒暮景的,直率洒脫,真性子,挺合她胃口的。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個性子,所以在面對司徒旭揚當眾的嘲笑,他也只是像個包子一樣笑笑不說話。
剛好想給司徒旭揚添堵,聽栩便順便替司徒暮景說了話:「三皇子的話真是奇怪,五皇子殿下也與三皇子同是皇上的兒子,三皇子都能坐在這裡,為何五皇子不可呢?三皇子這麼容不下五皇子嗎?」
三皇子司徒旭揚看五皇子司徒暮景不順眼,所有人都知道但從沒人敢像段聽栩這樣膽大地當眾提出來,陽笙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看著他們鬧騰。
這裡是陽笙的地盤,陽笙皇不開口,其他使者也沒有開口的資格,所以所有人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
司徒暮景倒是對於有人替他說話有些訝然,他呀,臭名遠播,很多人都不待見他的,他們嘲笑和不屑的神色他看的也多了,也就沒再放在心上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了他頂撞司徒旭揚呢!
司徒旭揚鐵青了臉,很不友善地看著段聽栩:「本皇子從未說過這些話,段二小姐是從何而來的言論?在這裡污衊本皇子?!難道段二小姐不知道,妄言誣陷皇族王孫是可以叛你滿門抄斬,連誅九族的!」
「三皇兄跟一個女孩子較什麼真啊?人家就是開開玩笑,三皇兄哪是那種連玩笑都開不起的人啊?」司徒暮景永遠一臉的不正經,即使是替別人求情。
聽栩對司徒旭揚那些話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泰然自若,反而是她那些名義上的家人惶恐地站了出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三皇子息怒!聽栩她只是在胡說八道,絕對沒有要污衊殿下的意思!」
段過天覺得這還不夠,畢竟段聽栩才是罪魁禍首,於是低著頭嚴厲地訓斥段聽栩:「聽栩!還不快過來給三皇子賠罪?!平時你怎麼胡鬧爹爹都沒有責怪過你,這次你是要把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搭上嗎?!」
段聽栩真是不知道自己除了冷笑還能做出什麼表情了,訓斥自己的同時還不忘抹黑她,她那可憐的名聲啊,壞得不剩下點什麼了吧?
「二姐!三皇子一向公平正義,只要你好好認錯,殿下他定不會降罪於你的!小時候你每次惹禍,婷兒還可以為你求情,可是……可是這是三皇子啊,而且這麼多人看著,婷兒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求求二姐不要置那麼多條人命於不顧啊!」
看著段梅婷說得淚聲俱下,段聽栩拍拍手上的糕點渣,平淡地問了一句:「說完了嗎?」後者一臉茫然,顯然沒跟上段聽栩的思維。
「不就是自己怕死嗎?還說的跟是為別人著想似的,呵!虛偽至極!」聽栩一點顏面都不給跪在地上的三人,冷眼看著他們的臉開始變色。不願再看他們一眼,抬眼看著司徒旭揚說:「滿門抄斬啊?嗯,希望您儘快辦,畢竟還要皇上同意下來不是?」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這個時候,風煙將起,各國已經有了風聲,都開始養兵買馬,只要稍微一點小火苗,戰爭就將打響。段過天好歹是一朝大臣,手握十萬兵馬,皇上若是這個時候下旨抄斬了段府,那他就是老糊塗了。
段聽栩如此大膽地挑釁皇家威嚴,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都提心弔膽地等著皇上的怒火,可是皇上竟然只是靜靜地看著段聽栩,良久揮揮手道:「好了,沒那麼嚴重,段大將軍快快起身,一場喜慶的宴會怎麼弄得那麼低沉?不就是像老五說的那樣,是小孩子開開玩笑嗎?」
段過天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聽見皇上沒有降罪,連忙謝恩:「謝皇上開恩!聽栩,快過來謝恩!」
聽栩微微福身:「謝皇上!」雖是打定了皇上不會降罪,但聽栩知道已經有不少人盯上她了,可她要的就是這樣,加速推動所有事情的發展,早點解決,她好離開這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後宴會高潮正式開始,到場的女子只要是還沒婚配的都要上台表演,展示自己的才藝。上一世因為司徒旭揚在這之前救了自己,自己芳心暗許,在輪到自己的時候,司徒旭揚趁機向皇上請婚,之後就自然而然了。
那這次什麼都沒有發生,自己就要表演了,躲不過去嗎?說實在的,聽栩做過皇后,才藝肯定是沒有問題,只是她並不想像個丑角一樣討他們歡心。
「娘親,阿念憋的好難受……」小阿念有些蔫蔫的,剛才一直很乖的沒說話,現在是真的忍不住了。聽栩腦中靈光一閃,對著阿念招招手,阿念會意地湊到她身邊。
聽栩一高興,差點忘了少島主的存在,心虛地咳了咳,然後小聲對懷裡的阿念說:「阿念,你看那些姐姐們都在表演,娘親一會兒也要上去。」
阿念看了眼殿中央彈著琴的女子,拉著聽栩的袖子好奇的問:「為什麼娘親要和那些姐姐一樣上去表演?」聽栩一臉無奈:「因為要讓上面坐著的那群哥哥看中自己,然後皇上就會賜婚了。」
阿念順著聽栩的視線朝上面看了過去,不同服飾的男子坐在上位觀賞著女子的才藝,阿念懵懂地又問:「娘親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娘親表演,他們喜歡上了娘親,娘親就要離開爹爹,嫁給他們了?」
聽栩深深覺得自己這種利用幼小兒童的行為很惡劣,可是這是個辦法,於是點點頭:「嗯。」阿念果然緊緊抱住了聽栩,小臉上布滿了驚慌:「不要!阿念不要娘親上去!娘親不要離開爹爹!爹爹真的很愛娘親的,爹爹的書房裡掛的都是娘親的畫像……」
「咳咳!阿念,不許胡說!」少言寡語的少島主破天荒地開了口,俊臉上出現可疑的緋紅色,聽栩莫名地覺得好笑,心情也愉快了:「哦?是嗎?那娘親和那畫上的女子像嗎?」
阿念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娘親比畫好看多了!」聽栩指尖輕輕一點阿念的鼻尖:「這麼小就會拍馬屁了?」
「阿念才沒有呢!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阿念興奮得手舞足蹈,不停地笑嘻嘻。引得聽栩也忘了一開始的初衷了,只是陪著阿念高興。
殊不知她的笑容被某些人探去,司徒少賢抿著酒,用酒杯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任何人看到其實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那個笑臉盈盈的女子。
直到有人叫她:「段二小姐?該你上台了,你有什麼要準備的嗎?」聽栩抬起了頭,剛想推辭,就聽懷裡傳來動靜:「不行!爹爹才是娘親的,你們誰都不能娶娘親!」
周圍響起低笑聲,有人開口說:「小傢伙,段二小姐又不是你親生母親,她還要嫁人,你可別耽擱了段二小姐的人生大事啊!不然你娘親可就不喜歡你了呦……」
聽栩一向護短,才不過幾日,她早就把阿念當成自己的兒子了,霧梨也已經當他是親人了,更何況本來就是她先想要利用阿念的,此刻肯定是要幫阿念說話的。
聽栩掛著微笑,淡淡道:「聽栩就不參與了,還望皇上、皇后、太後娘娘和各位見諒。」
「哦?這沒有婚配的女子都要展示才華的旨意是皇上親自下達的,難道段二小姐是想要抗旨?」司徒旭揚抓住一切機會反擊段聽栩,大有要把她置於死地的念頭,不過他也的確是這種想法,因為他有預感這個女人會成為他最大的絆腳石。
「三皇弟這是又插什麼腳啊?」司徒少賢已經看了半天的戲了,司徒旭揚的針對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這個女人他看上了,怎麼樣他都要護住她,「上不上台是人家的自由,三皇弟覺得自己可以控制別人的自由了?」
司徒少賢你終於開口了。司徒旭揚從宴會開始就一直在等司徒少賢開口說話。司徒旭揚的話鋒猛得轉向司徒少賢:「太子這話就不對了,三弟這只是在維護父皇的威信,如果人人都不把父皇放在眼裡的話,那朝中豈不亂套?太子認為如何?」
司徒少賢聽出了他話中的暗意,在宮中長大,偽裝技術是絕活,心裡上了緊條,面上卻一派自然,溫潤如玉,翩翩似風:「三皇弟說得是,只是這方式用得過於霸道了,會讓人覺得父皇只會強迫人,那三皇弟這威信維護的就不對了。」
「霸道?本皇子不過是提醒段二小姐小心不要違抗了聖旨,不然這後果可不輕啊!」
司徒少賢平平淡淡的砸下一道驚雷:「那麼本殿來說,不管段二小姐表現得如何,本殿娶她為妃。」
什麼?!段聽栩的腦子短路了,等等讓我回想一下,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不是剛開始的時候還在討論皇上的威信問題嗎?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句要娶她為妃了?!這不按常路下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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