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香姬
天海山的梯級之上，如月優和隨從們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這才五月份啊，怎麼天氣那麼熱。」如月優輕輕拂去腦袋上的汗珠。
多福巷帝國的皇帝正裝是一件黑色的龍袍，以及有十二旒的皇冠。而眾所周知，黑色是吸熱最厲害的顏色，因此一到夏天，穿著龍袍就會感覺非常的熱。
而皇帝為了維持在臣民面前的威嚴，在公眾場合是不可以穿黑色龍袍以外的其它衣服的，只有在退朝回到寢宮以後才能穿上其它衣服。因此，夏天對於皇帝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好在天海山上比較涼快，如月優上了山之後，被涼風吹拂著，炎熱的感覺也沒有那麼厲害了。
天海旁邊有一座城，叫做天海城，城主則是民部尹天海春望。天海春望平常是京官，但是在如月優對東四地區進行圍城期間，被如月優臨時安排回天海春望的故里天海城，主要是為了鞏固對景山帝國方面的防禦。
天海春望在城上早就看見如月家家旗上的家徽——多福扇了。多福扇是一把系著綢帶的扇子。扇子上畫著幾間屋子，象徵多福巷帝國治下的城市與鄉鎮。綢帶則象徵皇室與貴族的命運和平民百姓的命運緊緊捆綁維繫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多福扇既是如月家的家徽，也是多福巷帝國的國徽。區別僅僅在於，如月家家徽的多福扇中央是兩個相對的月牙，象徵「如月」——亦即二月份。而多福巷帝國的國徽中間則是帝國的國名。
等到如月優走到天海城前時，天海春望已經打開城門，恭恭敬敬地迎接了。
「陛下今天光臨這裡，臣不勝惶恐。」天海春望說道，「東四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嗯，結束了。」如月優道，「現在整個多福巷間切又重新回到帝國治下了。朕今天心情不錯，所以繞著國境線轉轉，走著走著就到這裡來了。」
「原來如此。那陛下請稍待，臣立刻準備御膳。」天海春望說道。
皇帝的御廚都在多福巷城，天海城裡自然是沒有御廚的，但是天海春望身為民部尹，身邊的廚師也不會比御廚差到哪裡去。
如月優在天海城的一間高屋裡暫時休憩。這間高屋就在城主府的正上方，從高屋的窗戶里，可以把南方的多僑山，還有北方的景山帝國盡收眼底。
一個小時左右，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海春望前來敲門，「陛下，晚膳已經做好了。」
晚膳並不豐富，也就是一碗米粉，一鼎燜肉而已。
多福巷帝國的主要農產品——早秈稻，磨出來的早秈米幾乎沒有黏度，口感很差。由於多福巷帝國農業水準的低下，帝國主要的作物就是早秈稻——畢竟早秈稻是最硬通貨，而且其畝產非常低，只有一百餘千克。普通老百姓基本只有早秈米可吃，配菜基本不存在。家庭富裕一點的，會去大豆腐巷的市場里買塊豆腐當菜。就連皇帝本人，有的時候也得吃早秈米飯，畢竟種田這種事情，靠天吃飯。
不過，古代的御廚將早秈米做成了米粉，大大改善了其口感。因此在皇家和貴族之間，吃米粉比吃米飯要來得多一些。
米粉和燜肉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不算難吃，但也不算是特別好吃，和多福巷城裡做的御膳也差不多。不過，在餐後送上來的一枚蛋糕卻吸引了如月優的注意。
這枚蛋糕嘗起來甘甜順滑，甜度十分自然，沒有膩口的感覺。因為上面加了些許奶油的緣故，使得蛋糕除了雞蛋的香味以外，還帶了一絲牛奶的醇厚滋味。如月優心中十分確信，就算是皇宮裡的御廚，做出來的蛋糕也沒有眼前的這枚蛋糕好吃。
「春望，這枚蛋糕是誰做的？」如月優問道，「比朕的御廚做的還好吃。」
「稟陛下，這個是臣的女兒做的。」天海春望說道。
「哦？春望你還有女兒？怎麼沒聽你說過？」如月優道，「她現在多大了？」
「稟陛下，臣女現在剛剛九歲。」天海春望說道，「香姬，快點出來。」
「來了。」一個嬌柔的童聲響起，一個小女孩從府外走了進來，「參見陛下。」
「免禮。」如月優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梳著一頭齊整的短髮，頭髮的左右兩邊，各系著一根緞帶——就和如月家家徽上的緞帶一樣，看起來就十分可愛。
「這才是小孩子啊。」如月優心中暗自慨嘆。
普通官家的孩子，在這個年齡可以玩耍，可以做糕點，可以盡情釋放天性，只管享受快樂。
而如月優這幾個月在幹嘛？在殺人，不停的殺人，把自己的親族幾乎屠了一個底朝天。現在如月家除了他和早姬，還有母系一支的親人以外，也就只剩下幾個比較安分的叔叔而已。其餘跟隨四個國王反亂的人，全都被殺光了。
在元旦時，如月優第一次上戰場，提刀殺人，那個時候他心裡還是非常害怕和抵觸的。但是這幾個月領兵作戰下來，對於血腥的殺戮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皇權雖然至高無上，令無數平民夢寐以求，但是持有皇權的人，也必定要接受它所帶來的一切——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你叫香姬是嘛。」如月優道，「這枚蛋糕是你做的？」
「是啊，陛下您覺得還好吃嘛？」香姬撲閃著她的大眼睛問道。她的瞳色是青色的，看起來就像寶石一樣，非常好看。
「非常好。朕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如月優點頭讚許道，隨後他轉頭向天海春望，「春望，朕想把她帶到多福巷城的皇宮，你看如何？」
「什麼？」天海春望問道，「陛下您要帶小女進多福巷城？」
「是啊。朕覺得她挺可愛的，又會做甜點，所以朕想把她留在首都隨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如月優說道。
「陛下既然有命，臣自然求之不得。」天海春望說道。
「香姬你呢？你願不願意來首都？」如月優又問香姬。
「可以啊，我也想看看皇宮是什麼樣子呢。」香姬說道。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如月優撫掌大笑，「反正這裡到多福巷城也就兩千米，想家了隨時回來一會也沒事。」
如月優這一舉動，一方面是真的很喜歡面前的這個可愛女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姐姐早姬找一個能夠陪伴她的人。
本來是如月優親自陪伴早姬的，但是如月優自己事務繁忙，再加上有的時候不在多福巷城，沒有辦法陪在早姬身邊。而早姬身邊的女僕畢竟和早姬身份有別，也很難玩到一起。
但是眼前的香姬看上去非常友善，而且也很可愛，正好適合陪伴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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