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催命太歲
他之前想到了瑤家或許很有勢力，可沒想到除開勢力，瑤家的實力也是這般強橫。
見他一語不發的悶頭走著，一旁的胡天開口道：「衛天兄弟是哪裡人？怎麼會跟蕭易水在一起？」
「我是在山裡長大。」衛天收回思緒，道：「我跟蕭大哥是在半路上碰到的，也多虧蕭大哥出手，我才能身在這裡！」
胡天點點頭，頗有感慨的說道：「看來傳言不假，蕭易水還是那個蕭易水！」
聽到這話，衛天確定這胡天知道蕭易水的來路，忙問道：「胡大哥認識蕭大哥？」
胡天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悵然道：「我雖不認識，但催命太歲的大名在這定安府，甚至是整個青州來說都是如雷貫耳！」
衛天目瞪口呆的看著不像是說笑的胡天，好半天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自己半路上碰到個拔刀相助的俠義之士竟然會是這等人物！
見衛天一臉茫然，胡天接著道：「先前我還不太確定這個蕭易水是不是催命太歲，但聽你一說，便是了！」
「這是為何？」
胡天把玩著手中的馬鞭，回頭看了看安然無恙的車隊，開口道：「因為催命太歲最喜歡『管閑事』」
一臉嚮往的胡天頓了頓繼續道：「聽江湖上傳言，他這人居無定所，四處遊走，可若是什麼齷齪事叫他碰上了，定然會插一手，而且武藝高強，鮮少有歹人能在他手裡活下來，久而久之。便得了個『催命太歲』的名號！」
「好一個催命太歲，沒想到蕭大哥是如此的俠義之士，當真是磊落瀟洒！」衛天聽完，激動地說道。
「是啊，人生在世，能如此肆意瀟洒，倒也不枉此生了！」胡天話語中滿是嚮往敬佩。
或許是回程的緣故，鏢局的人馬並不著急，一路上兄弟們說說笑笑，時而停下來歇歇腳，飲馬喂草，待乏氣緩過了，便重又上路。
衛天一路跟胡天走在最前面，兩人不時的閑扯一句，大多時都是胡天在說，他在聽。
胡天的實力如何他雖不清楚，但此人見識之廣讓衛天極為佩服，想來身為鏢師，遊走四方見過聽過的自然比常人多的多。
這般走了兩日，灰濛濛的地平線上目光所及處已是隱隱可見蜿蜒伸展的城牆輪廓。
「快到了！」胡天停下馬來，一臉如釋重負的說道。
望山跑死馬，看上去近在咫尺的定安府等他們趕到時，已是日暮黃昏。
若說雁北城是衛天見過的大城的話，那光看這眼前綿延數里的定安府城牆，就知道這二者絕非一個層次。
泛青的城牆全部由青岩所鑄，嚴絲合縫的岩塊間似有剛硬之氣滲透而出。
城牆高聳蜿蜒，城樓上身著鎧甲的士兵來回巡視，兩旁斜插的軍旗上有龍飛鳳舞的「穆」字迎風招展。
巨大的城門正上方遒勁有力的「定安府」三個大字不禁讓人心生敬畏。
手執長矛的士兵分列在城門兩旁，盤查著過往行人。
「走吧，衛天兄弟！」胡天招呼了一聲，便朝城門走去，風塵僕僕的衛天催馬跟了上去。
走近城門，一個身著盔甲的士兵迎了上來。
「看來今日是曹兄值守，辛苦了！」胡天沖著來人拱了拱手道。
「胡兄這是押鏢回來了？」姓曹的小軍官頗為熟稔的回了一禮，目光停在了衛天這個生面孔身上。
胡天從馬鞍上解下一個油紙包裹，扔給了曹小官，道：「是個小活，不費時間。路上碰到些好吃食，特意給守城的兄弟們帶了些，有勞曹兄分給弟兄們！」
一把將之接住，看著滴出油來的包裹，姓曹的自然知道裡邊是肉食兒，當下里一張糙臉上樂開了花。
隨即忙讓開了一條路，催促手下人搬開拒馬，熱情道：「胡天兄弟一路車馬勞頓，快進城歇著！」
「辛苦諸位！」胡天朝士兵們一拱手，回身呼喝道：「走！」
緩緩走過略顯昏暗的城門通道，視線微微一亮，各色的建築出現在視野中。
嘈雜喧嘩撲面而來，人群熙攘，定安府一片繁華！
隊伍停在街口，胡天轉身問道：「衛天兄弟有何打算？」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胡天大哥，咱們就此別過吧！」
「嗯，也好，那咱們後會有期！」胡天一抱拳乾淨利落的說道。
「此行能遇到胡天大哥實屬有幸，咱們後會有期！」衛天頗為不舍的揖手說道。
告別了胡天，沒走多遠身後傳來一聲喊：「衛天兄弟留步！」
一扯韁繩將馬勒住，衛天轉身回看時，見胡天追了上來。
「到了定安府打尖住店都需用錢，這二兩銀子留著備用吧！」說著便將一些碎銀子交給了衛天。
本想推辭的衛天想起自己身無分文的確不妥，便接下了。
來不及道謝，胡天便徑自離去，好似這等小事在他而言是正常不過的一般！
握著手中的碎銀子，目送著胡天等人消失在街口，衛天才驅馬向城內走去。
「包子嘞！剛出鍋的熱包子！」
「甜棗……抹了蜜的甜棗兒嘞！」
街上的小販們趁著黃昏奮力叫賣著，路邊的食攤飄蕩著縷縷香氣！
天擦黑時，衛天才找到了落腳的客棧！
店裡的小二麻溜的從衛天手裡接過馬，往廄里牽去了！
抬腳往客棧走去的衛天突然一頓，轉身朝街口那裡望了過去。
他似乎覺得有人在暗處看著他，而且，細細想來，這一路都伴隨著這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告別了胡天等人後這感覺似乎更加清晰了！
目光在三三兩兩的人群里搜尋了一番，無果後衛天走進了客棧。
隨著夜色漸濃，酒肆里人多了起來，衛天招呼小二要了壺酒。
店小二麻溜的端來酒壺，順便還提著一盞油燈。
「客官要來點兒吃的嗎？」店小二放下燈盞，替衛天斟滿一杯酒，滿臉堆笑的問道。
「不用了！」衛天盯著面前冒煙兒的燈盞皺眉道。
待店小二悻悻離去，衛天立即吹了燈，將自己重新置於角落的暗影里。
眼下無需他做什麼，喝了酒的閑客是最好的消息來源，雖然酒不怎麼樣，仍不影響他們口若懸河喋喋不休。
而衛天只需傾聽，然後辨別真假即可。
酒客們肆意談笑，酒氣與臭氣混雜在一起，令整個酒樓充斥著滯悶的氣息。
門外吹起了風，柱子上燈盞里的火苗抖動著，衛天一口飲盡杯中酒，這才稍覺几絲暖意。
待他豎起耳朵，周遭酒客們的閑談瞎扯便一一落入耳中。
「聽說了嗎？青州刺史的公子親自來定安府了！」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嚯！這可是大人物啊！」
「蘇公子早年就跟李家的李幼嵐有婚約，如今也該是談婚論嫁了！」
「嗯，想必蘇方木應該就是為此而來！」
「李家能攀上這等權貴，何愁不能飛黃騰達！」
「是啊！還不是因為李幼嵐生的貌美，否則蘇公子怎麼可能屈尊迎娶他李家的丫頭！」
「若是論姿色，她李幼嵐能比的上瑤華小姐？」一人喝了口酒，不服氣的說道，他這話倒是讓同桌的幾人一陣驚慌。
「噓……你他娘的別惹麻煩！李家雖弱，可也不是咱們能惹的！」同桌之人出言呵斥道。
青州刺史的兒子，李家的李幼嵐。
衛天咂了口酒，細細思量著。從這幾人言談中不難聽出這並不怎麼強盛的李家，應該是靠上了青州刺史這等朝廷要員，想來身家自然是水漲船高！
而讓他意外的是瑤華的美貌竟然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而且在這些人口中，似乎還要勝那李幼嵐一籌！
「依我看這府試鰲頭就是知府他兒子了！」一旁有人無不氣餒的說道。
「哼！定安府下轄近百城池，我就不信沒人能壓得住他穆夕淵！」另有人不忿的出言道。
「壓自是壓得住，就看敢不敢壓了！」又有人意味深長的附和道。
「是啊！誰敢踩著知府大人的兒子往上爬？」有人深以為是得感嘆道。
從這些言談中衛天發現這定安知府穆家好像不怎麼受百姓愛戴。
一壺酒喝完，衛天聽的也差不多了，大多消息都是跟府試有關，其中虛虛實實難辨真假。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無論如何，府試第一他都要拿下！
不管是誰，他註定了要將其踩在腳下！
甩了甩昏沉的腦袋，衛天朝二樓客房走去。
就在他踏上二樓消失在房間的時，客棧門口，一道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人影走了進來，目光鎖定著衛天所在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