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安府第一人
胡天的反應衛天瞧的真切，當下里便對面前這懶懶散散的「蕭大哥」起了濃厚的興趣。
這胡天想來是常在江湖上行走，能有這般反應，一定是聽說過蕭易水這個名字，以及這個人做過的事。
否則，他不會有方才的驚訝，而且驚訝之餘，似乎還有些忌憚。
「那就不打擾二位了！」胡天笑的有些勉強，順勢坐了下來。
衛天點點頭，吃著自己的面。
不一會兒，老漢便端了一碟醬好的牛肉來，衛天發現，在放下碟子的同時，老漢自己也是吞了一口口水。
牛肉味道是不錯，只是吃起來有些老，嚼的吃力，牙縫兒都被塞滿了。
正吃著，一道跋扈的喝聲便從門外傳來，「劉老漢，你給我滾出來！」
衛天一抬頭，門口兩個身穿皂服的小吏，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兩人一進門，打量了一番眾人，目光停在了衛天他們桌子的牛肉上。
那老漢一瘸一拐的忙跑了出來，誠惶誠恐的道：「什麼風兒把兩位官爺給吹來了，快請進！」
那高個的小吏一把推開老漢，怒道：「別他媽跟我廢話，老子聽說你這破店裡竟然私賣牛肉？」
幸虧背後的桌子擋了一下，險些被推倒的老漢將將穩住身子，聽到這話，嚇的渾身一抖，倒頭便跪。
慌忙道：「官爺，我這牛肉都給鎮守大人報備過的啊！您就是借我十個百個膽兒，小的也不敢私賣啊！」
「報備過了？我怎麼沒聽說呢！我看你就是狡辯！」那小吏惡狠狠地說道。
「趙杆子，你又來找事！」
一個系著圍裙的姑娘從後邊急急的走了出來，怒瞪著那跋扈小吏說道。
「呦！秀兒姑娘！」
被叫趙杆子的小吏，一臉掐媚笑意，挺了挺胸說道：「秀兒姑娘這就錯怪我了，我今天來可是有公務在身的！」
衛天看著那秀兒姑娘，見她年紀與自己相仿，而且人如其名，長相很是清秀，只不過此刻卻是氣鼓鼓的。
「這牛肉來的正當，你要查便查！耍什麼威風！」秀兒扶著劉老漢，甩過臉去說道。
那趙杆子脖子一紅，怒道：「狗屁，老子說它不正當它就是不正當。」
「你……你無恥！」秀兒姑娘氣的淚水盈盈。
「我無恥，我當然無恥了……」那趙杆子奸笑著，手便去摸秀兒的臉。
「官爺，有事說事，動手動腳可不妥！」
衛天冷冷的聲音響起，那趙杆子的手被他死死捏住，難以掙脫。
手被制住，趙杆子臉憋的通紅，咬牙切齒道：「你……你算什麼東西……」
衛天手上的力道加重，那趙杆子慘叫一聲，忙抽手而退，隨即一把抽出腰間的刀來。
雖然長刀在手，可那趙杆子臉色極為難看，剛才一手，他便知道這少年是個練家子，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
衛天眼色漸冷，那劉老漢跟秀兒姑娘也是大驚失色。
趙杆子正騎虎難下，一直觀望的胡天起身說道：「兩位兄弟這是何必，這牛肉正當不正當，回去問問鎮守大人不就行了？」
聞言，那趙杆子看了一眼胡天，正想開口，身旁的小吏拉了拉他的衣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趙杆子臉色一緩，擠出絲笑來說道：「原來是飲風鏢局的胡大哥！是在下眼拙了。」說著，順勢收起了刀，再沒了半分囂張。
「胡某薄名有勞記掛，二位何不坐下來共飲一番？」胡天不咸不淡的說道。
「不了不了，不打擾諸位了，我二人還有要是在身，就先告辭了！」趙杆子自始至終不敢看衛天，說罷，便忙轉身離去。
胡天走上前來，拍了拍衛天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如今這世道，但凡手裡有點兒權利的，都這德行！」
「多謝公子，多謝二位！」秀兒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局促的說道。
「沒什麼！」衛天笑了笑，便又坐回到桌前，而蕭易水仍自顧自喝酒吃肉，渾若不覺。
酒足飯飽之後，衛天開口問道：「在下此行要去往定安府，不知蕭大哥準備去哪裡？」
「定安府嘛！不去。」蕭易水打了個嗝兒，繼續道：「那咱們就此別過！」
「萍水相逢，得蕭大哥出手相助，衛天才得以輕鬆脫身，此番恩情，謹記於心，來日再報！」
蕭易水站起身來，招呼老漢拿他的酒袋，劉老漢連忙將灌滿的酒袋雙手奉上。
目送著蕭易水騎著老馬悠悠離去，衛天嘆了一聲：「好古怪的人！」
回到酒肆，準備動身的衛天一摸腰間，猛然想起自己身無分文！
看著空空的酒壺和精光的飯碗，衛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應是看出了衛天的窘境，劉老漢笑呵呵的說道：「方才多虧有小兄弟替我們解圍，這頓飯就當做是答謝吧！」
「那不行，您跟秀兒姑娘如此辛苦，怎能平白吃你們一頓飯！」衛天如是說道，可他找遍全身沒個什麼值錢的物什。
「劉叔，衛天兄弟這頓飯錢我掏了，連帶我們的，就不用找了！」胡天走過來將一塊兒碎銀子塞給了劉老漢。
見衛天一臉愧疚，他又道：「衛天兄弟不必掛懷，走江湖的，誰沒遇到過難處！」
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笑意的漢子，初出江湖的衛天頓覺心底一股暖流緩緩消融。
自幼尊敬有加的大長老和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弟尚且對自己痛下殺手，如今萍水相逢的朋友們卻如此寬厚。
先有瑤家相救，又有蕭易水出手相助，眼下這胡天更是慷慨解囊。
他第一次覺得這世道，這江湖，比之棲雲谷更適合他。
「如此，那就多謝胡天大哥了！」衛天平復了一下心緒感激的說道。
「無妨，只是剛才聽到衛天兄弟提及定安府，可是要去哪裡？」胡天像是有所期待的問道。
衛天一喜，忙道：「胡天大哥也是去定安府？」
「哈哈哈哈，就說咱們有緣嘛！我們兄弟剛替人押完鏢，準備回鏢局復命！」胡天大笑一聲，爽快的說道。
「也好，等到了定安府，我一定還上這頓飯錢！」
「唉！錢就算了，衛天兄弟若是過意不去，就請咱喝頓酒！」胡天高興的說道。
「應當如此，應當如此！」衛天也是敞懷無比。
說好之後，衛天一邊喂馬，一邊等著胡天他們收拾東西。
而胡天那邊，手下兄弟湊到他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鏢頭，咱們走鏢的雖說廣交朋友，可就這小子，咱值嗎？」
聽到這話，胡天冷下臉來，正色道：「你懂什麼，就憑他背上那柄斷刀，也值得咱們結交。」
胡天看著不遠處的衛天，不禁感到慶幸。
他有一個好兄弟在瑤家做護衛，前些日子，護送瑤家小姐去了趟雁北城。
回來之後，他二人出去喝酒，那兄弟說了不少事，而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使一柄斷刀的衛天！
「衛天兄弟，走了！」整頓好人馬，胡天喊了一聲。
……
出了安平鎮，道路寬敞無比，十幾人駕馬趕車，呼喝著朝定安府走去。
衛天看見馬車豎起的杆子上挑著一面長條黑旗，上面用絲線綉著「飲風鏢局」四個大字。
而讓他驚訝的是，那鏢旗上方還掛著一面三角形紅旗，黃布鑲邊，旗面正中有一個白邊空心圓，裡面寫著一個黑色的「瑤」字。
兩面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衛天躊躇了一陣，追上胡天，問到：「胡大哥，那旗上的『瑤』字，說的可是定安府瑤家？」
胡天會心一笑，回頭看了看旗子，開口道：「正是！這麼多年，這面旗可是替我們擋掉了不少災禍，比我們的鏢旗都管用得多！」
「胡大哥何出此言？」衛天奇道。
「衛天兄弟有所不知，鏢局的生意固然是刀頭舔血，靠武藝討飯吃，但走江湖總不能見人就打，不然雙拳難敵四手，早晚要栽在強盜手上.所以走鏢時還是要靠面子，靠人脈讓綠林好漢自動退避，我們飲風鏢局有幸結識了瑤家家主瑤青崖。以他定安府第一人的實力，他保的鏢，黑白兩道的朋友都會給面子！」
「定安府第一人？」衛天一愣，他萬萬沒想到瑤家竟有如此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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