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陽受重傷
這幾日我閑的很,偏偏冷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好像他一停下,這天界就會崩塌一樣。是以這日我便拽了白澤去菜園子找老白玩去了,那老白還是一襲白衣,一雙白靴,立在菜園子里到是有股仙風道骨的韻味,我信手揀了根黃瓜啃著:「萬菜仙君,你只有這一身衣裳嗎?莫不成穿的還是我第一次見你時的那套?說來也有些時日了,也該洗洗了。」
白澤正啃著根白蘿蔔,聽了我的話,笑得不能自已,一下就被噎住了,頓時一陣狂咳。
我嫌惡的擺擺手,「書白,你一個上古神獸,被根白蘿蔔噎成這幅摸樣,真真是丟死人了。」
白澤一個勁兒的惡狠狠的瞪我,奈何自己都快要咳出血來了,也顧不上反駁我。
老白體貼的過去給它順毛,還是一貫慈祥的笑臉:「小仙子有所不知啊,本仙原是一株荷花的根,深深的扎在淤泥里,十大神獸誕生時,天上地下靈氣聚集,本仙走運,恰好得了一份靈氣,因而提升為仙,但不知怎地卻生了這潔癖的怪病,一絲灰塵都能讓本仙抓狂發瘋,故而素喜白衣,通體雪白方能讓我安心靜神。」
我看向白澤,嗯,一身皮毛,通體雪白,怨不得它偷吃多少根大白蘿蔔,老白都不與他計較呢。不過一個種菜的,竟生得這樣的怪病,也真是夠難為他的。
日子無聊,沒有冷亦陪著,時光竟是過的這般漫長,想我跟他在一起纏綿時,總是覺得時間匆匆而過不過一指之間,如今都在菜園子玩了這許多時候了竟才不過一個時辰,白澤此時吃著白蘿蔔正起勁兒,我也是佩服它,從進了園子就開始吃,這都第八根了竟然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委實好胃口啊。
我搖搖頭獨自出來閑逛,不想竟然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南天門前,這可是天界的大門啊,果然金碧輝煌雄偉壯觀。想來我也是第一次見呢,我初來天界時走的是凶水,連門都沒見就進了蟠桃園,上次好不容易出去冰原山吧,白澤還帶我走的北天門那個小門,這下終於看見正門了,不免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見守門的天兵此刻正在跟一女子糾纏,嗯,這女子長得挺漂亮了,莫不是這天兵的老婆?正待細細打量,突見這女子一下跪了下來,扒著一個天兵的腿就開始嚎啕大哭,我脫口而出:「我去,原來是小三啊!」我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路小跑過去,正欲探個究竟,看見那姑娘的臉,我呆住了:「覓雙?你怎麼來這了?」
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趕忙將她扶起來,轉身一掌仙力掃去,將一天兵打倒在地,怒氣沖沖的吼他:「你們好歹也是做天兵的,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那天兵委屈的揉揉屁股,許是摔疼了「我們沒欺負她,是她非要闖南天門的。」
我轉頭看向覓雙,只見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答個不停,語無倫次的說著:「慕兒,從陽他……他受傷了,那日我...我不小心招惹了無丈淵下的邪物,從陽他…他為了救我,被那邪物的戾氣打傷了,不曾想那戾氣有毒,眼下他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慕兒,你…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他不能死啊」
我看她哭成這般摸樣,竟有喘不上不來氣之勢,微微皺眉:「怎麼這麼嚴重,那你快帶我去吧」當即她現出真身,,馱上我,一展翅便飛出了老遠。可這麼遠依然能聽到那群天兵的驚訝之聲:
「哇噻,那隻鳥有四隻眼睛呢」
「笨蛋,那就是傳說中的重明鳥呀」
來到魔界宮殿,只見每個都行色匆匆,憂心忡忡,看來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待見到從陽時,我不禁一陣唏噓,這樣一個妖魅霸道的魔界之主此時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微風吹過,帶著床上的簾幔飄浮,燭光搖擺,燭影殘碎,再多的繁華此時也不過是一地凄涼。
我暗嘆口氣,不再耽擱我當下便咬破了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將血滴進他的嘴裡。他漸漸醒轉,神志卻還是不見清明,我又餵了他滴血,他終於清醒過來,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喊痛,我看著自己漸漸止血的食指,心一橫,沖婢子說道:「拿碗來。」
這次我割破了手掌,令血整整流了一碗,還未包紮,就讓覓雙喂著從陽喝了下去,只見他身上的戾氣漸漸褪去,臉上也終於恢復了血色。
看來他這是好轉了,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只覺得腦子一片混沌,眼前全是金星,接著就倒下去了。
我迷瞪之際,只聽得似有一隻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嗡的一隻叫個不停,很是煩人。
「慕兒,都怪我不好,竟讓你用那麼多的血來救我,慕兒你痛不痛啊?」
「慕兒,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跟冷亦走了,我有多傷心,那種痛就像萬千螞蟻在啃食我的心一樣,令我日日難受。」
「慕兒,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
我被吵得不行了,無奈終於睜開了雙眼,只見從陽在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纏滿白布的掌心,深情款款的桃花眼裡竟噙滿了淚珠。見我醒來,他不著痕迹的擦去眼淚,將我扶起來擁進懷中,「慕兒,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
我環顧四周,還是上次我住的那處屋子,乾淨明亮,一如往常,窗外夜色深深,原來我這一覺竟從上午睡到了晚上。
從陽的懷抱越收越緊,好似一鬆手我就會溜走一樣,我抬手想要推開他,卻無奈毫無氣力,靠在從陽懷中,我無力吐槽到:
「沒想到才出谷沒多少時日,少了神獸谷的靈氣滋養,我如今竟這般嬌弱了,不過是放了一碗血,竟讓我這般癱軟無力,你喝了我整整一碗血,可痊癒了?」從陽摸摸我的臉,在我頭髮上落下幾個吻:「不必擔心,我已經痊癒了,只是你現在身體虛弱,需得好生補補才行,幸好前些年我去藥王府走動,幫了葯府君一個不大不小的忙,他給了我幾株百靈草作為答謝,眼下還剩了幾株,此番給你用正好。」
他說這番話時,嘴巴向我慢慢靠近,待一番話說完,剛好抵到了我唇邊,我無奈苦笑,剜了他一眼,隨即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你這傢伙,我剛剛救活了你,你就又來占我便宜,這是什麼道理?不過你剛剛說的百靈草是個什麼玩意兒?很珍貴嗎?」
被我打了他也不生氣,反而把我打他的那隻手拾到了嘴邊,像是捧著個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呵氣,暗自蹙眉嘟囔著:「都紅了,準是打疼了。」
聽我問他,方才放下我的手回答:「這百靈草嘛,據說七百年才長一株,可療傷治病強身健體,亦可提升靈力增進修為。這次我受傷,若不是服了兩株百靈草,恐怕就撐不到你來救我了。」
沒想到天下還有這等好東西,我看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心裡盤算著,一定要把他手裡的百靈草吃完才行。
正想著,門口一陣響動,原是覓雙煎了葯為我端來了,我看見覓雙高興地很,熱絡的讓她坐到了我跟前,看著她紅腫的雙眼,我拉過她的手,調侃她:「覓雙啊覓雙,我不過才離開了你數日,怎麼你就變得這般傷春悲秋了?是不是日日思念著我,都快要把眼睛給哭瞎了,你可要小心哦,莫要做了這天上地下的第一隻瞎眼的重明鳥哦。」
覓雙一下子被逗笑了,作勢便要打我。
從陽眼疾手快,一下便將我護在懷中,玩笑到:「打不得,打不得,如今慕兒可是比天界月亮宮裡的嫦娥仙子還要孱弱呢,可千萬打不得喲~」
知他是在故意酸我,奈何我沒有力氣教訓他,如今正好靠在他懷裡,便一嘴咬上了他的胸膛,他吃痛輕呼一聲,我得意的看他:「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就算我弱似嫦娥,教訓你嘛,還不是一張嘴的事兒。」
他失笑,揉揉我的腦袋,誇我厲害,我轉頭看向覓雙邀功,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和我狼狽為奸的大笑,沒想到她卻直直的盯著從陽,滿目的哀傷就如同上次我隨冷亦離開,從陽眼中的一般凄涼。我暗自疑惑,不知她為何會有如此神情,只得一邊喝著從陽喂到我嘴邊的葯,一邊漫無邊際的想著,待到從陽細心溫柔地為我擦去嘴邊的葯漬時,看到覓雙悄無聲息落下的眼淚,我方才有思緒:「這覓雙莫不是愛上從陽了吧~」這個想法嚇到了我,我抬眼看向從陽,只見他滿眼的溫柔疼惜都是落在我身上的,我不禁打了個寒蟬,心下吶喊:「我去,真是蒼了個天啊!」一個不留神,竟被藥水給嗆住了,陣陣咳嗽,從陽見狀,立馬放下藥碗,騰出手來,拍著我的後背,為我順氣,言語之間,儘是關懷。
慌亂之中我不忘觀看覓雙的反應,果然,她愣怔的看著從陽搭在我肩上的手,不自覺的流著眼淚,我大驚,連忙推開了從陽,尷尬的笑笑:「我沒事,就是很累,我想再休息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從陽慢慢吞吞的不想走,我連忙閉上雙眼做熟睡狀,他方才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晚風吹過,月影微斜,窗外一片寂靜,天地一片安寧,獨獨留我一人在榻上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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