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形

終於看到了光明，我在洞穴的深處醒來，這裡很暗但是人類更敏銳的視力發揮了功效，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渴，很慶幸洞穴的深處有清澈的泉水，我像是瘋了一樣用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不靈活的動作撲向了泉水，我像是要把這些年沉睡中所有喪失的水分都用一口補足一樣大口的喝著，等感覺到腹中的鼓脹開始我的理智才逐漸回歸。

稍微休息了一下緩和了過快飲水帶來的喘息，我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洞穴，我在這裡只是生存了五十年以上，但是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陌生。

但是沉睡喚醒了更多的智慧，如果是沉睡之前的我不會有這種陌生的感覺，如果是當時的我應該會感到警覺和恐懼，但是現在不同我感到的是一種興奮一種好奇，這一切都比過去「變大了，不，不對是我變小了」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些我原先沒有主意的東西，那是我的身體破爛不堪的身體鱗片和骨骼以及風乾的肉體和不明的絮狀物，這次是真的恐懼，我瘋狂的撲向自己的身體撕開鱗片和干皮檢查這骨骼。

我過去的肉體好像被什麼抽幹了就算是沒有了水分，但是這個萎縮也太誇張了

我原本有近五十米長的肉體和臟器竟然萎縮到了不到兩三米的長度，而且還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蠶食過一樣，等等我用什麼扒開的這些，沒錯是手是人類的肢體，我急忙回到水邊，靠著岩壁透出微光我看到了，一個人類的面孔，我自己的面孔蒼白的面容，膚色很白像是像是山羊的油脂一樣白，和那個刺傷了我的人類女孩很像只是更白更精緻一些年齡感覺也要稍大一點點，站起來身高也要高一些，可能是因為不一樣性別的原因吧。

但是依據人類的標準應該有些中性化，我估計了自己外表作為人類的年齡應該在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有這比我原來的鱗片更艷麗的紅色長發和瞳孔，我凝視這自己的面容想著曾經的前世的自己。

鏡子前面看到的前世的面容更加年長也有更多風霜更加的像是正常人類，有這黑色的瞳孔和頭髮，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我的心上的人，雖然依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我在戰場上和她共同的面對千軍萬馬，帶領這疲憊的部隊一層又一層的突破敵人的包圍，我們一起在漏風的帳篷中與嘰喳不停的參謀探究這戰略，一起帶領這殘破的部下在帝國南部以外的士拿荒地風餐露宿，一起在大帝的庭院等待接見和授勛那是我最深入靈魂的記憶。

我在大帝的庭院暗示了我對她的愛戀，但是也是在這裡我最後的記憶告訴我，我親手殺了她，授勛之後和戰爭之前的記憶依舊無法回憶可是我身體的改變帶來了的是思維的改變，與其沉浸期中不讓身體和思維走出去尋找，如今痛苦和記憶已經冷卻了。

這時我的記憶也變得更加清晰而明朗，我的記憶來自前世的愛與恨都回來了，我現在知道我要怎麼做了。

我找到了那把曾經給予我劇痛的長劍他現在看起來格外的長，我現在不僅開始同情那個被還是之前野獸的我吃掉的女孩，她反抗過也活過，同情對於我這個剛剛獲得手腳和人類思維的生物來說又是一種全新的情感，但是這種情感應該並不是壞東西。

我稍微平靜了一下思緒，帶著那把長劍離開了我在還是野獸的時候熟悉的洞穴，迎接我的是洞外耀眼的夕陽，雖然已經日暮但是對於習慣了陰暗環境的我依舊非常刺眼弄的我的眼睛非常的疼。

我第一次感到了這種劇痛的感覺，這可能是因為我已經變成了另一種生物所以痛覺也變敏感了吧。

多年以後，我回憶這一刻的時候不僅想到要是持久的習慣了黑暗憎惡光明也是完全合理的吧，但是那時候走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復，能挺過來也有這些體驗的功勞。

我爬出洞穴之後只是找著石板鋪設的小路繼續前進，由於沒有衣服更沒有鞋子所以石板顯得格外的堅硬，我穿過平淡的森林和落日的山嶺直到偉岸的夕陽離去明媚的月光到來，我終於來到了曾經的珠寶之城，也是曾經的因果村現在的因果鎮。

我曾經吃掉的那女孩的記憶似乎也闖進了一些在我腦中，但是我明確的知道那和我之前的記憶不一樣哪不是我到記憶，這些記憶遲早會和對那女孩的記憶一起消失，而我也不會過多的在意因為哪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雖然這些記憶現在對我還是有些用處。

因果鎮鎮長辦公室，鎮長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來自神域高原的客人，這位客人的到了對鎮長來說既是危機也是機遇，因為他有絕對的權利決定這個小鎮的命運，因為他是神域的使者，而且是一位擁有特殊身份的使者，一位非人類的使者。

而這個小鎮的管轄權現在已經在帝國和神域之間變得模糊不清。

這些年隨著新的寶石不在被發現鎮子的一切都變糟糕了，帝國對邊境的影響力逐漸下降的，而邊境的經濟也每況愈下，而提督所徵收的稅金從來沒有停下增值的腳步。

這些年之所以因果鎮沒有崩潰主要還是靠宗教的愚民效果以及邊境對面神國的幫助，目前這裡在名義上以已經是女皇陛下饋贈於神域的土地，但是邊境的總督依舊在收取這裡的稅金。

因果鎮現在已經是神國的國教復活教派對帝國邊境傳教的眾多據點之一，現在這種信仰的代言人之一來到了這個鎮子，他明顯是化形族的人，他穿著黑色的長衣腰中配著一把像是劍也像是刀的武器，帶這黑色三角帽，他們外貌和鎮長在傳聞中對化形族的描述一樣是面色蒼白的美少年形象。

但是和傳聞中不同的是這種美麗是類似食肉猛獸的精悍或者劇毒蛇蟲的絢麗的那種讓人感到危險的美感，看起來像是人類十五六歲的樣子，鎮長問到他身上帶有的香味是一種帶一點腥味的海草的味道，這位特使沒有通報職位和姓名在教派的慣例中上位者不該把這些告知底層的教徒，這也有助於加強神秘感。

這個復活教派的特使是一位祭祀也就是說他是一位化形族人化形族人在神宮的地位極高，他的到來讓鎮長受寵若驚，但是他隨即發現他的到來和鎮民們的宣教成果無關而是有其它目的，這位特使來到之後就一直在問是否有奇怪的人突然出現或著就是這裡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名為紅神的巨蛇的情報。

現在鎮長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曾經的紅神恐怕沒有消失現在還可能要成為祭祀中的一員，就在這時祭祀的隨從闖走了進來對祭祀行了一個禮低聲低聲彙報到我們發現目標了他現在就在鎮子附近徘徊。

祭祀立即起身並且對鎮長說道教民，謝謝你的協助，現在叫你的人別礙事就行了，為了方便調動可以把你對當地警衛隊的指揮權先交給我的部下嗎，他雖然用了商量的說法但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鎮長感覺到了一種獵物面對捕獵者時候才有的感覺，還沒有聽到鎮長是回答祭祀就開始了布置。

因果鎮外，當我開始警覺的時候我已經被包圍了，他們的技巧和敏銳和我預估會出現的鎮上的鎮民完全不是一個水平，我開始想辦法突圍我時而向鎮子衝去又時而在退回森林深處，但是他們始終在不過於接近也不太遠地方，他們的人並不多有六個人在森林裡還有三個在鎮子的方向，雖然他們身手都不錯但是畢竟是一般的人類從感官到力量都遠不如現在的我，如果是之前沒有變成人型的我雖然力量和感官都更強。

但是在知識和思考方面的欠缺會讓我很容易的落入陷阱，但是現在我有絕對的信心對付比他們更麻煩的對手，那就解決他們好了，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開始匍匐這快速前行，就在我發揮速度，已經繞道我認為最麻煩的對手的背後拿起長劍準備解決第一個的時候，突然一種預兆危險的本能開始警告我什麼東西快速的接近我，雖然我還沒有全速奔跑過但是？這東西絕對不會比我全速奔跑的時候慢。

就在我猶豫要如何應對的時候，對方卻高喊到，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我聽過人類的語言，但是沒想到過自己能那麼簡單是就理解這語言的含義，而且更驚訝於我竟然也可以自然的回答對方，我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到，那是很甜的聲音。

我也不希望我是你們的敵人，但是是你的人先圍住我的，我在回答對方的時候也在觀察對方的威脅性和目前的形式，他明顯是和我差不多的生物，但是人類的外貌卻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我能感到他很強很危險，但是他似乎是真的沒有惡意而且武器也沒有拔出來，就在這時他對我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然後說道：他們只是為了在我到來之前保證你不會離開而已，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你的，我保證對你沒有惡意，也許是因為是相同的族類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我真的無法自己搞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我選擇了相信對方。

我用誠懇的語氣表示了我願意相信對方，並且簡要的告訴對方，訴說我因為尋找記憶才發生的改變的過程，然後詢問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時他才說道與其說這些你不如先把衣服穿上，這時我才發現這些人中唯獨自己沒有穿衣服，臉上頓時感到一種發熱的感覺，這是羞恥我可不怎麼喜歡這種新的感情，我穿上了他給我的衣服，他給我的是一套黑色的衣服，比起這種黑色我更喜歡紅色畢竟我一生下來就有紅色的鱗片，現在的瞳孔和發色也都是紅色。

來到鎮上我們在一間不太大，但是很華麗的房間中，在桌上已經擺好了麵包水果和肉類，他示意我一邊吃一邊談，我第一次不應該是第二次吃到人類的食物，他們的味道要比活吞山羊好得多，那個人自我介紹叫做黑玉是神國的祭祀，並且在知道了我能閱讀人類的文字之後給了我一些他所在的神國的資料，他似乎對我現在的情況很了解。

他讓我先去休息完后在慢慢閱讀這些資料，我順從了他的提議第一我現在確實很累急需休息第二我雖然能夠理解語言，但是由於還不完全適應現在的身體頭腦的理解的速度並不快，想要長時間的正常對話是不可能。

我第一次在人類的居住地睡覺並不太習慣軟軟的被褥但是感覺還行，我並不害怕熟睡時被攻擊，因為我在熟睡的時候隨時都能快速醒過來，經過了一次長眠，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深夜了，我一邊吃著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食物一邊看著黑玉給我的那些資料，雖然我一直在睡覺。

但是我卻知道這些食物什麼時候被送來，送食物的人又逗留了多長時間，這也是我敢於長時間睡眠的原因，這些資料寫的很詳細也很客觀他們讓我大致的了解了現在的情況，我開始一邊閱讀一邊整理思緒和得到的知識並且進行總結――

復活教派是帝國北部神域高原的主體統治者，****的神域自稱神國以神民自居，歷代統治者被稱為般若神法公主，而帝國對其的簡稱就是神國公主，教派一直通過轉世的方式讓般若神法公主這個統治者能夠傳續，而教派的高層並非全是人類他們分為人類組成的高僧階層和貴族階層，還有就是祭祀，祭祀都是各種動物化成的精靈，他們在神域被稱為祭祀而化形族人是他們正式的稱呼，他們外在酷似人類的少年。

但是擁有完美的外表不會衰老的體質和超過人類三倍的壽命，擁有更強的感官和比兩個強壯的大力士合起來還大的力量，他們是般若公主居住神宮的祭祀同時掌握神域一部分的軍政權威，而就在這些年帝國也有了這些化形人，他們在帝國擔任一些中上層的職位這些職位通常不高但是直屬與大帝，數量遠比不過在神域的同類多。

黑色的方尖碑黑色的劍刃還有帝國前世記憶如同潮水席捲而來看來帝國才是我記憶的關鍵。

我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開始思考我新得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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