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尋妻的
翎凌悶悶地哼了一口氣,便從樹上水淋淋地跳下來,整個人身上涼颼颼的,習慣了幾百年的風調雨順,沒曾想天公忽然變了臉,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順遂了,冷不丁的出點幺蛾子竟也能生起氣來。
翎凌剛提步要走,忽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來:「是誰在那處?」仔細一瞧,一個長相精緻正當韶華的女子手撐著傘,從低低的傘檐下方搖出一副水靈靈的面相,將狼狽的自己看了個精光。
「我.....「翎凌覺得難以啟口,水珠順從著他長長的睫毛流下去,精緻的五官經過雨水的洗滌后顯得更加稜角分明,木汐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一時間看得愣了神。
翎凌抬起頭來,眼眸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宛如天上的繁星點點,撲朔迷離,惹人陶醉。當然,翎凌不知這女子竟是這樣看自己的。從咽喉處滾出一句渾厚的話來:「我在此處等人。」這話飄到木汐耳邊時像魅人的情話一般讓她臉頰滾燙。
停頓了一下后,從傘底飄出柔柔的聲音:「你跟我來吧,我這有房間住。」
轉身之後又念到聖汐:唉,都怪我家娘娘不小心扎了手一下,便下了這場雨。
「景柔殿?你家娘娘可是回來了?」翎凌一抬頭便到了景柔殿的門前。
一路上未曾抬起過頭的木汐一聽見娘娘的字眼便一個激靈地抬起頭來:「你找我家娘娘有事?」
「嗯。」翎凌低低地哼了一聲,可木汐分明看見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亮光。
木汐領著翎凌進了景柔殿轉身對他說:「你先去換一身衣裳,我先去告訴我家娘娘一聲。」
翎凌看看自己像落湯雞一般,低下頭痴痴地一笑:這樣見花若確實不好。
聖汐坐在露青墊上,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包紮著那處醒目的傷口。說是醒目,其實口子並不大,恰恰相反,只是蚊子血般大小。說其醒目,完全是因為那抹蚊子血在聖汐光滑潔白的手的襯托下顯得刺眼。
「娘娘為何不讓它恢復?白受這皮肉之苦。」木汐走進來看著聖汐,聖汐在柔光的照拂下像極了勾人的鬼魅。
「招搖山許久不下雨了,留著這傷口倒是好哭些。」說著便拂了拂傷口,瞬間隱去化為無痕。
「娘娘可知我方才出去,看見一人從樹上下來淋了雨,便把他帶回了景柔殿,趕巧是來見你的。」說著便把沏好的茶遞給了聖汐,隨後在桌子的一旁坐了下來。
「噢,是來見我的?」聖汐無精打采地喝了一口茶,「那人呢?」順手把茶放到了桌子上。
「他衣服濕了,我讓他去換衣服了。」
木汐聽到門外有動靜,「許是換好了,我去把他帶進來。」
聖汐無所事事便把玩起桌子上的那把扇子,這扇子還是從山下買的。
從門那處傳來一句悅耳的男腔:「花落。」聖汐聞聲抬起星子般的眸子。
「是你。「聖汐一眼便將翎凌的音容相貌收入腦中,然後從記憶里把他拉將出來,整個過程不足一秒。」你今日找我有何事?」
翎凌見她沒反應,便接著問:「你可認識花落?」
「不認識。」
「當真不認識?」
「當真。你又是誰?」
翎凌心想:怎麼會這樣?弱弱地回了句:「我是翎凌。」
「那你今日便住下吧。」擺足了自己的娘娘架子。心想:原來是個多情的主兒,大概是來尋妻的吧。
翎凌總覺得和聖汐有種自然熟的感覺,像道家常般幽幽地脫口而出:「我餓了,你這處可有什麼吃的?」
聖汐示意了一下木汐,木汐便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拿著一株草回來遞給了翎凌。
「你把這吃了便不會餓。」
「這。。。」翎凌一頭霧水,心想:我是食肉的,不是吃草的。
「這草名喚祝余,是一種靈草,吃了便能久不知飢。」
「你每天就吃這個?」
聖汐像被人看透了般有點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清了清嗓子道:「吃了這個就不用每天考慮飲食了。」
「你還真是不拘小節啊。」翎凌瞥瞥眼笑眯眯地看著聖汐,像看見獵物般眼裡閃著攫人的異光。
聖汐倒沒陷入這潭秋水,自己平日里早已看慣了這種場景,外面的男子哪個看自己不是秋波漾漾的。所以,聖汐在意的梗是:我這是被取笑了嗎,竟被這無知的男人取笑了?
「你不想餓死就吃了它,明天一早你就離開吧。」聖汐一想:我是娘娘的身份,也不必和這粗鄙的人計較。
翎凌徹夜無眠,輾轉反側,竟想不通這其中的緣由。她既不是花若,又不認識花若,那為何又是娘娘的身份,那真正的花若又在哪。一夜未合眼的思考結果便是暫留在這聖汐的身邊,肯定還有什麼隱情,譬如她還有個妹妹,因是私生的,便保護了起來,再或者她就是冒牌的。想到此處,翎凌翻了個身,輕嘆一聲:平日里跟小妖看戲本子看多了,頭腦也變得如此不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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