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在，不在（二）
三十一名。
她居然真的考了三十一名，數學75分，政治歷史地理三門的成績都考得非常好，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來。
目光下移，她看到了周朝暮的名字。
雷打不動的三十五名。
半晌，她轉身離開了教室。
……
學校是謠言的沃土。
很多人都傳周朝暮轉學走了。有學生問蔣文梅周朝暮的去向，她三緘其口。
偶爾，白一爾看到那張空空的課桌，她也會恍惚，彷彿周朝暮的出現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人也不在了。
至於那些曾經熱烈追求過他的女生，她們早已知難而退，最多是默默地關注著，再也不會厚著臉皮上前表達心裡埋藏的愛戀，因為不論對誰，周朝暮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就像太陽一樣，雖耀眼可一旦靠近就會被他的光芒傷得體無完膚，久而久之，女同學們自然都望而卻步。
一連五天過去了，轉眼就到了星期五。
周朝暮依舊沒有來。
一放學，白一爾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教室，剛出門，凜冽的寒風迎面撲來吹得她直打冷顫，她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手插口袋朝家裡走去。
剛進門，如往常一般，秦瓊嵐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只是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她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往常盤成的髮髻放了下來，黑色的捲髮全部被攏到一側，顯得整個人雍容華貴。她今天穿著一件紫色連衣裙，外罩白色皮草大衣，腳上登著一雙齊膝黑色長靴，較往日年輕了不少。
她輕喚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秦瓊嵐抬眼瞧了女兒一眼，隨後把一套新衣服遞了過去，「換上吧，今晚我們和你劉叔叔一家吃頓便飯。房子已經找好了，這兩天就能搬了，吃完飯後一起去新房子看看。」
白一爾接過衣服，緩緩說道：「嗯，我去換衣服。」
卧室。
白一爾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衣服。
自從與母親攤牌后，她就數著日子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只不過這一天來得比自己想象中晚。
她摩挲著衣服，只覺得服裝的面料光滑柔順，手感非比尋常，這套衣服想必價值不菲。
看來母親非常重視這次會面。
半晌，她換上了衣服出了卧室。
客廳里，白一爾靜靜地站在客廳里，她上身著一件白色修身雪紡連衣裙，外面穿著白色羊絨斗篷大衣，腳上登著一雙黑色馬丁靴，烏黑的秀髮柔順地貼在脖子上，耳邊的碎發被捋到耳後，露出素凈的五官，她的眉若青黛，眼含秋波，鼻似峭壁，嘴若櫻桃，雖然架著一副眼鏡，不過卻是錦上添花，更是增添了一份知性和優雅。
秦瓊嵐滿意地點點頭。
她的女兒雖然一眼看去並不驚艷，但勝在與生俱來的空靈氣質，尤其是這件白色的衣服愈發襯得她整個人如墜入凡間的精靈一般。
她緩緩站起身來，提著包說道：「走吧。」
白一爾抿了抿嘴角，靜靜地跟在母親身後出了家門。
青城酒店。
十二月的冬天，寒風料峭。
此刻，趙辰東父子正站在酒店門口等人。
趙冬天凍得腳趾頭都麻木了，他跺了跺腳，時不時地看錶，一陣寒風襲來，吹得他瑟瑟發抖，他瞟了眼父親抱怨道：「爸，咱們去酒店裡面等著吧。」
趙辰東吸了口煙，他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優雅地插入西裝口袋裡，緩緩吐出口煙，輕輕開口說：「你秦阿姨應該馬上就到了。」
話畢，一輛計程車迎面駛了過來。
白一爾遠遠地就瞧見酒店門口的兩個人影心下微微一緊，手指不自主地攥緊了衣角。
趙辰東眯眼瞧見車窗里熟悉的人影，他迅速掐滅了煙，朝著車子迎了上去，待計程車停下后，他紳士地拉開車門，微微一笑，「瓊嵐，一爾，你們來了。」
趙冬天看到父親朝著計程車走去，也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了上去，微微俯身問候道：「瓊嵐阿姨，一爾，你們好。」
秦瓊嵐搭著男人的手心優雅地下了車，白一爾順勢跟著下了車。
秦瓊嵐攏了攏頭髮，她勾了勾嘴角，對著面前的父子倆親切地開口道：「辰東、冬天，你們等好久了吧」。隨後，她瞟了眼身側的白一爾，「一爾，和你趙叔叔和冬天弟弟打招呼。」
白一爾抬頭靜靜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果然聞名不如一見，雖然已經四十歲了，可歲月絲毫沒有在趙辰東的臉龐上留下蒼老的痕迹，他談吐文雅，氣度不凡，周身散發著儒雅的氣質。
她微微點頭，牽了牽嘴角，「趙叔叔、冬天弟弟，你們好。」
趙冬天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著著白一爾。他著實沒有想到不過換了一件衣服，白一爾就像搖身一變換了一個人似的，今日的她仙氣十足，完全與學校的她判若兩人。
趙辰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他微笑地說道：「天氣冷，我們先進酒店吧，我已經訂好包間了。」
白一爾低垂著頭，跟在母親身後朝酒店走去。
……
包廂里，趙辰東點了幾道招牌菜后將菜單遞了過去，面若春風地說道：「瓊嵐、一爾，我已經點了店裡的招牌菜，你們有什麼愛吃的菜儘管點。」
秦瓊嵐接過菜單，隨意地翻了翻，隨後開口說道：「辰東，你點的菜夠咱們四個人吃了，一爾向來都不挑食，先就這樣吧。」
趙辰東點了點頭，對著站在身側的經理吩咐道：「先就這些吧，如果還需要什麼會再吩咐的，菜要快點上。」
「好的，趙先生。」經理恭敬地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待經理離開后，趙辰東又溫和地對秦瓊嵐說道：「最近天氣愈發冷了，你和一爾要多注意保暖。瞧瞧我家這小子不注意，一不小心就給感冒了。」
「嗯，你和冬天也該多多注意才是。」秦瓊嵐微微一笑。
趙冬天輕輕一笑，「秦阿姨，您可不要聽我爸的，最要風度的其實就是我爸了。」
秦瓊嵐嗔了眼趙辰東，「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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