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陣,收穫不一
看官看到這裡,應該已經知道這墓中兩人是誰,他一個是天下無雙勇呂布,一個是閉月羞花美貂蟬。
當年呂布兵敗曹操,被擒拿后只求速死,既然出來混,就有死的覺悟,成者為王敗者賊,時也命也,怨不得旁人。
哪知曹操因見貂蟬甚美,欲汝妻子吾養之,被貂蟬剛烈惹怒,將兩人交與賈詡處置。
賈詡號稱毒士,其心最狠,又有意討好曹操,哪能讓這兩人好過。
先是尋來斷情絲喂兩人吃了,然後當著呂布的面將貂蟬活生生扒皮製畫,用邪法將貂蟬魂魄禁於畫中,再將呂布祭練成活屍,遣兵士在此掘坑造墓,將二人囚於此處。
於墓中設銅雀陣,將畫卷掛在中間,若有異動,四鳥齊齊吐火,將貂蟬燒的神魂俱滅。
下設一坑,令呂布立於坑中,手舉畫桿,也是呂布厲害,不敢稍動怕引動陣火,近兩千年來如磐石一般動也不動,才保得貂蟬至今無事。
一個痴情人,親眼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人這般折磨,哪能不恨?
一個跑馬漢,被逼的兩千年動也不能動,哪能不憋?
呂布恨發泄不出來,又被憋了兩千年,這回但能出去,把兩人尋出來挫骨揚灰都是輕的,只怕鞭屍兩百年才能解恨。
兩夫妻想著出去以後如何,陣里四人想著如何出去。
西陣,高順以力壓鳥,慢慢消耗。
南陣,袁望盤膝而坐,指尖不停逼出真元,讓鳥吃到肚裡提煉,這活鳥累他不累,心裡想著周三醒進陣前說的話,把之前他的話逐一回想,也沒找出有什麼特別的話,想不通他讓自己別忘什麼,只是周三醒說的那麼鄭重,怕是什麼要緊的事,是以苦思不斷。
北陣,周三醒和火鳥纏在一起,分不清是他抱著鳥,還是鳥包著他。
火鳥怒火填膺,此人當頭一抱,正是老鼠摸老虎尾巴、蝦米夾鯊魚鼻子、周三醒猥褻幼鳥,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別人說怒火,只是形容;火鳥的怒火,那是正經的怒火,怒火一起,立馬把周三醒包成個火粽子。
周三醒不驚反喜,更加用力抱住火鳥,死不放手。
身體被火焰燒的黑煙直冒,漸漸融化開,好像鐵水一樣往心臟處匯聚,隨著黑氣不停冒出,越燒越少,越來越凝練。
鬼身開始還能躲在身體里,待到身體融化縮小,藏不住被暴露在火里,立馬燒的周三醒鬼哭狼嚎,亂蹦亂跳,可他硬挺著不跑,忍著劇痛不停將法決打入那堆屍液中。
鬼身陰氣不停被火焰剝離,越來越淡,消失於虛空之中。
驀地,鬼身又從虛空中凝實出來,繼續之前工作,繼續被火燒的慢慢消散。
然後又重新凝結出來。
不知道幾次三番,火焰終於慢慢熄滅,火焰中現出一顆圓坨坨、黑光爍爍的圓珠,鬼身一把將圓珠抓到手上,狂喜不止。
此次事情不在原先預料之中,周三醒只能面崖尋路,想出這險之又險之策,也是他性格使然,若是另換它策,也不是不行,算來算去都是虧,他不願意,寧可放手一搏,富貴險中求,。
所謂福禍相依,竟然真的被他化禍為福,還是大大的福氣。
他心比天高,想要合屍鬼兩道為一,只是鬼道修魂無身,屍道練身無神,都是不全之道,比不得人修的各種通天大道,他想接續斷路,枯枝生新芽,花上開花,其中艱阻不足為外人道。
如今他拼著性命,捨棄肉身,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借著陣法火力,練出這舍利子,以此為核,運轉兩道,便可真正將兩道合一成屍鬼道,而不是屍道鬼道同修。
何況好處還不僅這些,只需尋找個好屍身,將舍利子打入屍中,立馬就是化神境界,這可是自己本身的修為,抵了他幾十年苦功。
周三醒手握舍利子,心中自得,若非仗著自己修的鬼身神奇,換了他人,就是想要把握機緣化禍為福,又怎麼做的到。
古來三百長生路,
鬼道之上我為先。
後人欲尋此捷徑,
先拜老子再拜天。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袁望配合,也是不行,周三醒不禁感嘆,你還真是實在人啊。
東陣,林里水流不斷,坑井就像個無底洞,總不見滿。
亭子里火鳥自剛才一直在亭里走來跳去,煩躁的緊,終於雙翅一展,從亭子里飛了出來,一聲戾鳴,往坑井處衝來。
「來的好,」宋亮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這火鳥離巢,待的火鳥飛臨頭頂,抬手一道青色劍光奔火鳥而去,臨空一斬,將火鳥逼停下來。
火鳥兩翅盡展,探爪來抓,如同迅鷹捕兔;青光靈動,一下避開,如靈蛇過峽,繞著火鳥急轉,彷彿一個青色鋼圈把火鳥困在裡面。
火鳥口吐烈焰,黏住青光,宋亮見了不慌不忙,將這前就已準備好的黃河沙精托在手中,往空里一灑,一下灑出小半盒,沙精揚到空里,合作一根沙藤爬空而上,往青光上纏繞,少時把青色光裹成沙色。
火鳥吐焰更急,宋亮卻不再去管空中,深呼吸兩下,掐訣用手一指坑井,坑井中水流竄將出來,初時還是水柱,到了井上里折返下來時,勢如驚濤,往著林子里涌去,如同水龍犁地,將滿林樹木盡數放倒。
「起,」宋亮見了,雙手往上一引,水龍將樹榦全部卷上天,一甩,一林樹木沖火鳥而去,這些樹木已被宋亮抽離水分,此時干木逢火,不到火鳥跟前,已經著起火來。
「合,」宋亮臉色更見慎重,成敗再此一舉,兩手猛的朝中間一拍,「啪」的一聲傳到空里,水龍瞬間炸開,水珠間又相相接,像遮天幕布一般,將火鳥、沙圈、燃木一起包在裡面,形如大球。
水球里無數水流縱橫急流,繩索似相互緊縛,維持球體不散。
水分被內里火氣蒸發,向上如同撐天雲柱,到上空冷卻成水落下來,又匯入水球之中,循環不停。
下方宋亮盤膝而坐,心神緊守,小心控制著陣機流轉。
待聽到一聲哀鳴傳來,宋亮心裡一松,他借陣化陣,以火鳥為爐火、林木為薪、沙精為料、飛劍為器、水球為爐,要順帶練劍,一心三用,一面要耗陣、一面要化陣、一面要控制兩廂里平衡,一招旗差就是前功盡棄,所耗心力著實不少。
到了此時大局已定,宋亮不再控制陣勢,站起來抬頭看著天上。
哀鳴一聲連一聲,接連三聲,便見水球內火海中心處似被捅了個窟窿,火焰盡往那窟窿中宣洩而去,不一刻火光盡沒。
水球本來就是宋亮借著木生水、偷來陣力維持,此時陣法一破,立時散化如雨,宋亮也不躲閃,被淋了個通透,反覺清涼。
他著急取回劍來看,閉目連神,猛覺心裡一沉,暗道不好,轉身一個急撲出去,四肢剛落地上,後面破空聲大響,「咚」的一聲如同開山劈石,地面猛的震顫,好懸沒把宋亮彈起來。
宋亮爬起身來,待碎石落盡、飛灰消停,走上前看,只見剛才站的位置好大一坑,坑中插著一物,亮晶晶光芒耀眼,晃的人觀之不明。
宋亮幾步跳到跟前,這才看清,正是他的飛劍,不過此時形象大變,劍身寬出一指有餘,兩面如同鏡子反光照影,端的高檔大氣,好一把鏡光劍。
宋亮喜笑顏開,右手一提,呃,沒提動,但是不要緊,宋亮雙手一提,呃,還沒提動。
宋亮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雙腿分開如支腿,兩手用力往上猛使勁,終於將飛劍提了出來。
他大約估計了下,此時飛劍怕不是有二三千斤重,漫說是飛,只怕就是輪也輪不了幾下。
他心中疑惑,按理不該如此,陣力他算過、沙精的數量也是按著陣里調配,整個過程也在他控制之下,按他估計,雖然劍會重一些,不過增加個百十斤,怎麼會如此之重?
別說現在飛不起來了,就是回去重新祭練,能不能飛還是兩說。就是能飛,只怕也不復往日靈動,得從偵查劍轉為轟炸劍來用了。
其實宋亮算的一點錯沒有,可惜他沒算到外因,比如袁望的折騰能力。
這銅雀陣四陣相連,四鳥同心。他們四人闖陣,對火鳥而言,其他三個都是來搗蛋的,袁望才是親人,幫親人做事自然更加重要。
袁望要借陣提煉法力,南陣里火鳥不但用力,還用心,從其他三處各抽來三成火力。
所以宋亮不是算的不對,而是憑空里少了三成火力,自然煉化不完全。周三醒那是好命,火力剛好夠用,否則只怕練不出舍利子,只能練出個墊腳石。
宋亮吃了火力不夠的虧,高順佔了火力減少的便宜,終於把火鳥耗死,破了西陣。
三陣已破,只差南陣。
袁望早已法力與神識相合,化出神念,打入骷髏之中,大功告成。
不過袁某人喜歡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把一年規劃瞬改成五年規劃,只讓火鳥不停為他提煉法力。
他心裡嫌慢,嘴裡卻殷勤的很。
「寶貝鳥,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歇息歇息。」
「寶貝鳥,心疼死我了,快讓我來擦擦汗。」
「寶貝鳥,我看好你,努力干,你會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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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鳥一直在陣中待著,心思懵懂,又沒經歷過職場,不知這套管理人的彎彎繞繞,累了也不好意思喊累,強打精神,撲騰著兩個小翅膀拍打著肚皮給袁老闆幹活。
袁望看著眼前的火鳥,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看著自己,就像看到以前自己的老闆。
他突然發現了一件很悲哀的事。他以前心裡痛罵老闆,覺得那老闆沒有人性,自己有良知。
此時輪到自己當老闆,看著員工拼死拼活,竟然很是享受。
這感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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