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感
母子倆正家長里短的扯的正歡。就聽得屋外有人「大爸、大爸」的叫個不停,不一會就聽得哐當兩聲門響,就見喜和芸二個跑進了屋。見著青墨在屋裡,忙站到面前,生生的叫了聲「大爸」。
「哎!」青墨連忙應聲,看著二人打量了一番。這才摸著喜的頭對喜說道:「一年不見,喜都這麼高了啊。不錯!」
「嗯,他是長得挺凶的,拔條。比村裡同年人都高!比長發那個與喜同年的女兒高出一個整頭。那女孩還長月份的呢!」陳母接過話頭細說道。
「哦,那倒挺不錯的,我們家自我爺起個頭就不算太高,我爸也是,我弟雖說高些,我卻幾乎長殘了!高點好,這是傳自你娘的種。不過怎麼這麼瘦啊,要多吃些才成啊!」
「說得哪話!你爸就不矮,來相看我的時候,我們村子就沒幾個比他高的後生。只是臨老了,骨子縮了才顯得矮小些。你弟就更高了。全村也就數你四叔家的文賢比他高些,文賢那是能比的嗎?那就根木杆子——高著呢!你雖說個頭低些,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全村比你矮的還少?」聽青墨說陳家遺傳就個頭矮,陳母不樂意了,好一頓數落。
「喜以前雖說有些挑,但田雞肉和湯還是喝些的,但現是什麼東西都不愛吃,你的那小子也一樣,半點葷腥不沾。上回真君大帝過生,殺了一隻雞敬神。不到兩斤,吃了我兩天整,餘下一大片全壞了。還好芸夠紮實,如她娘一般,幫著吃些。不然剩的更多!自你爸死了后,平時過個這節那節的,你們倆兄弟不在家犧牲都不敢宰了,吃不完全浪費了。唉,這是生生的要愁殺我了!」
「呵呵,你怎麼不煲湯,不吃肉吃湯總可以吧。他們不會是不吃湯吧?還真不吃啊,那蛋呢,蛋也不吃?那有沒有試過蒸清水蛋給他們試試?」雖說近幾年風調雨順的,南北之間也沒出現什麼戰事。各家的生活都好了不少,但鄉下不吃肉的人還是相對少見,青墨有些奇怪。
「你以為我沒做過啊,一直有的啊。小七和你一般吃香不吃鮮,只要把湯做得香濃些,他還是會喝上兩口的。但也就是兩口,讓他多喝點跟要他命似得。喜完全就要看心情,喜歡時候的就咪一口。不是合意的瞧上一眼就搖頭晃腦的走開了,還嘀咕著說味道怪怪的。現在的小子就是難帶,你們哥倆的時候哪會挑成這樣啊。那時有的吃就阿彌陀佛了!至於蛋,煎的不敢,火氣大,只能整個煮。也就吃個把,還不吃蛋黃。喜挑著哩,什麼都不吃,就吃些土蛋。這還是托葭的福,要不是那次回來葭買了些做給他吃,我見他喜歡這才種了二分地。不然我們這就沒人種那東西,想吃都沒得!但土蛋能有什麼營養啊,還想著在土蛋里摻點什麼的,不吃!就幾片蒜葉,他也舉著筷子挑撿半天。能生生把你氣死!清水蛋沒做過,麻煩費手腳。還不能過餐,只能吃一餐下餐便不能再吃了。不過你這樣說了,過的幾天我試試。」說起挑食,陳母來氣了,嘴巴裝了機關似的,話不斷往外冒,嘰哩咕嚕說個不停,一臉的埋怨。
聽得青墨直搖頭,看著喜說「這也太挑了!小七也不愛吃湯?沒理由啊,我和他母親都愛喝湯!媽,以後啊湯里少放些鹽。另外用碗盛著給小七當茶水喝。渴了就喝上幾口。想必他定然會喜歡的。喜,蒜葉那麼香你也不吃啊。都說吃蒜會算,吃了蒜才會算數的啊。不吃蒜會變笨的,以後被人騙了都不知道。聽大爸的話,咱們吃蒜!蒜其實挺好吃的,又香。真的!」
喜摸了摸頭上的總角,撓了幾下,一臉的為難。說道:「那味道感覺怪怪的!」。歪著頭又細想了下,低著頭嘀咕道:「唉,還是算了吧!」
陳母氣極,一把扯過喜,埋汰道:「你這小子就不受教!倔的跟頭驢似的。讓開點,我好給小七穿衣裳。」原來卻是小七見了喜和芸來了,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和芸玩得正歡。芸也是脫了鞋履上了床,兩人在床上亂蹦。陳母怕他著了涼,趕緊的要給他穿上衣裳。
青墨見狀,連忙阻著母親:「媽,我來吧,你忙活你的事去!」說著便抓著小七,坐在床沿上。然後把小七放在自己膝上,給小七套衣服。小七估計是見青墨和陳母、喜和芸都認識,所以沒有拒絕,就坐在青墨膝上任青墨施為。
「你來?」陳母遲疑了下。
「嗯,我來,在月子里我就照料了他一整月。吃喝拉撒哪個不是我做的?」青墨解釋著,手卻沒停。
「呃,那不成,不一樣!他現在是要把屎把尿。還是我來吧!」陳母覺得不行,還是得自己來才穩妥。
「我行的,你放心吧。你不記得我妹就是在我背上長大的了?你去忙你的吧。哦對了,媽,幫我把門外的那箱籠打開,裡面有兩套裙子。把它拿出來給芸試試,看看合身不。」青墨還是堅持要自己給小七穿衣服。不過卻想起了自己當初應承給芸的裙子。
母親應聲而去,不一會,手裡就捧著兩套裙子進來。看著裙子用料上乘,針腳細密。便知道價錢不菲。不由的抱怨道:「用得著這麼破費嗎?買這麼好的衣裳。」邊說還邊拿著裙子瞧看,接著又展開細細察看各處。
看見有裙子,芸早不記得和小七玩耍,眼勾勾的望著奶奶手上的衣裳。喜和小七也看了過來,青墨不由樂了,笑著對芸說道:「什麼破費嘛,不就兩身裙子。只要芸能幫著看顧小七,便已是千值萬值了。莫說才兩條,就是十條八條,大爸也是捨得的。再說,我這也是應承過芸的,不能失信。你說是吧,芸。」
芸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眼神火熱的看著裙子不轉眼。不過奶奶還拿著細看,就是不給自己。陳母看著興奮的芸,有些不滿,對著芸說道:「那你也不能當真啊,你大爸隨便說說能當真嗎,看這料子和做工,怕是費了不少錢。」
「到底多少錢我也不清楚。裙子是葭去買的,挑也是她挑的。回頭她是和我說過,但沒記住。不過總之不便宜是肯定的。這是她上次從家裡回到臨江城就買妥的,說是其中一條算我應承芸的,一條是她自已送芸,感謝去年葭在家時芸能時時陪著她說話解悶。順便感謝芸幫照看小七之情。」
「還別說,葭在我們家住了小半年,幾個小的都和她親,整天陪著她嘟嘟的說不盡的話。搞得喜現在連腔調都變了,以前還叫我婆婆,現在改叫奶奶了。芸就更不要說了,一口雅腔。遇上幾多人都問她是不是從府城還是別的大城市回來的。幸好你是老大,不然你就從大爸變成大伯了,聽著就彆扭、生分。不過這衣服既是葭挑的,那我就不看了。葭我信得過,眼光毒著呢。不說你現在穿著的衣物,便是她沒見過我,單單憑著你隨便說幾句,就能給我買一合身的外裳我就服氣。款式、顏色都好,也甚是配我,頗合我心意。比拿布尺量身的都強!我現在串門走親戚都穿著它。哪像她母親,號稱是給我買了兩身衣裳,都是什麼樣子嘛,完全就不能看。穿上就如個七老八十的人,憑空老了幾十歲。枉他們夫妻倆在府城做了幾年繒絲生意。特別是你妹,給我買身衣裳,告訴我買了幾多幾多錢。結果只穿了一次,一下水就不能看了,就像一擦桌布,現在還在廚櫃裡頭掛著,我要會穿她的吧。芸,過來試試大小。」陳母邊說邊呶嘴對著芸,示意說得是芸的母親。臨了喚芸過來幫著試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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