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敵軍沒有對於被我方佔領的反斜面陣地發起大規模炮擊，這說明那兩個精靈還算是可靠，他們保證過在進攻開始前破壞敵軍的聯絡網路，現在事實證明他們做到了，婁勒堡人沒有發現我們佔領了他們的陣地。

須知雖然這個陣地對於我們來說是反斜面陣地，但是對於身處高地的另外一側的婁勒堡人來說，這裡是正斜面陣地，而且他們有著這個陣地的確切坐標。這意味著他們隨時可以對我們實行高效的炮擊。

「少校，您的物資，羅斯福中校叫人送來的。」一個穿著剛剛繳獲的婁勒堡人土黃色的雨衣的步兵爬上了我的坦克，拍了拍艙蓋。

我打開了艙蓋，接住了對面拋過來的一小袋肉罐頭，這種肉罐頭是托尼斯瑪爾產的，其實裡邊沒有肉，只有一些帶著肉味的粉紅色的膠狀物，作為戰地口糧算是合格，就是味道不怎麼樣——當然，這比我們現在吃的，或者說啃的加了木屑的黑麵包要強多了。王國物資緊張，只能給前線供給這種可以砸人的黑色棍狀物。

「謝謝。」我把這袋子肉罐頭遞給我後邊的其他車組成員，他們爆發出一陣小小的歡呼。我從口袋裡摸出兩粒糖果遞給了眼前的步兵，對他笑了一下，他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靦腆地回了我一個生硬的微笑。

這是一個棕色短髮的男孩，和其他人一樣只有十五六歲，臉上長著淺色的雀斑，有點瘦，但這是很正常的，王國物資嚴重不足，連前線作戰部隊都只能啃加了木屑的黑麵包，後方的人伙食就更加不能指望了。

「史坦尼斯國王萬歲。」我沖他點了點頭，「祝你好運。」

「啊，這個，謝謝......」他的嗓音不算好聽，明顯處於變聲期。

我關上了坦克艙蓋，滑回了坦克內部，說實在的，這個鬼天氣，還是呆在坦克裡邊更加舒服。

「團長。」車組的其他成員跟我打了一個招呼，繼續瓜分這幾個肉罐頭，「我們給你留了兩個吶。」

艾倫頓了頓，停止了吃食，問道：「怎麼和外邊的人這麼熱情，來的是一個大姑娘？」

「不是，一個步兵，順口鼓勵一下。」

「怎麼，對外人這麼友好，」裝填手巴甫洛夫也插進了談話，「我家裡老人也是對於小孩那麼友好，老年病了吧？」

我習慣了別人對於我這一頭灰發的打趣，灰色頭髮一般都是老年人的專利，很不巧，我的家族的遺傳就是灰色頭髮。但是我還是笑著推了巴甫洛夫一把，儘管我知道我推不動這個壯漢：「去你的。」

軍官要學會和士兵打好關係，尤其是戰時。

「別吃那麼快啊，留著點以後吃，下次繳獲敵方補給物資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出去看看，好運，夥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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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頓。弗蘭奇伊米爾少將是婁勒堡第107步兵師的師長。他現在在他的指揮部死瞧著他的那張防區地圖。

「將軍，」他的一個參謀湊了過來，「第二團的陣地失去了聯繫，另外第三團宣稱他們遭遇了空襲。」

「胡扯，哪來的空襲，這個鬼天氣。」他跳了下眉毛，這是他不開心時的表情，他十分討厭別人打斷他的思考，「提莫尼卡鬼子哪來的空軍，早給咱們炸光啦。」

指揮部里的其他人很配合地發出一陣鬨笑聲。

「再說，這個鬼天氣，聯絡暫時斷了不是很正常的嗎？不需要大驚小怪。」他想了想，「告訴朱可夫那個酒鬼，不要在喝酒的情況下回報，小心下次我彈劾他謊報軍情！」

「明白！」參謀敬了一個禮，跑去幹活。留下巴頓看著地圖發獃。

另外一個參謀湊了過來，「可是第二團凌晨才彙報過他們遭到猛烈炮擊，還有敵軍裝甲部隊的進攻。他們會不會......嗯，已經殉國了？」

「瞎說什麼？」參謀長撒貝南不滿地看著這個亂說話的參謀，「前線哪有這麼容易丟掉？現在可不是新曆456年，提莫鬼子早就大不如前啦，小心我參你動搖軍心。」

「其實他說的有道理，叫巴夫洛夫帶著他的裝甲營前去看一看，反正他們也沒事幹，泡在水裡生鏽可不好，對吧？」巴頓想了想，出聲打斷了參謀長，還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

指揮部里的其他人又是很配合地發出了一陣鬨笑聲，包括那個被打臉的參謀長——誰都知道師長大人看那個鼻孔朝天的坦克營營長不爽，這定然是故意折騰他們。

但是巴頓。弗蘭奇伊米爾少將不這麼想，作為一個從基層打上來的將軍，他看問題比他的手下更謹慎，他是真的想到了提莫尼卡王國軍可能突破防線並且摧毀了第二團，只是第三團沒有遭到陸地上的攻擊，這著實讓人疑惑，莫非提莫尼卡鬼子繞路啦？可這也說不通，如果他們可以那麼快摧毀第二團，他們沒可能繞過第三團駐守的高地，沒有公路可無法支持一隻裝甲部隊的快速機動，提莫尼卡鬼子的坦克可都是嬌貴玩意。

罷了，就當做提莫尼卡鬼子有陰謀好了，反正巴夫洛夫坦克營也沒事做。

「對啦，記得叫巴夫洛夫那個魂淡，把坦克營分為兩隊，不要給提莫尼卡鬼子一鍋端羅。」

指揮部里的其他人又是很配合地發出一陣鬨笑，儘管他們不曉得師長大人的話里有什麼笑點，但是懟巴夫洛夫的話，他們還是按照慣例笑一笑吧。

嘖，這些小兔崽子，不學無術，打仗不咋的，官場上的溜須拍馬倒是盡數學了去。巴頓少將如此想到。

但是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明顯暴露了他很受用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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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裝甲團全體都有，準備出發，端掉對邊高地上的婁勒堡人！」

「明白。」

我座下的坦克發動機再次轟鳴，我的裝甲團排成進攻隊形向山頂的婁勒堡人陣地開去。據精靈的回報，他已經幹掉了敵方陣地上所有看得見的重型武器，我們不需要擔心遭到敵軍重火力的反制。

情況如他所說的一樣，婁勒堡人沒有什麼像樣的反擊，他們和之前覆滅在我們手上的同僚一樣，被他們逼到了極近的距離才發現我們，而且沒有反坦克炮和和火箭筒，他們似乎已經崩潰了。

他們的陣地上到處是被炸毀的火炮機槍和幾輛坦克，旁邊伏著不少屍體，以及屍體的碎片。

步兵輕易地佔領了敵軍陣地，把躲起來的人一個一個地用衝鋒槍打死，隨後他們把俘虜扭到了一塊空地上，幾個士兵端著繳獲的衝鋒槍向擠在一起的俘虜射擊，有幾個俘虜不甘心地拿出手槍還擊，一個倒霉蛋被擊中了喉嚨，捂著喉嚨倒在地上......

我對於那些婁勒堡人表示同情，但是這就是戰爭，我們沒有多餘的物資去養戰俘，只有槍斃所有的戰俘，再說聯合國軍對於被俘虜的王國軍人也是這麼乾的。我沒有理睬他們，帶著我的部隊前去前方的公路，試圖提前佔領要地，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也許我們可以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精靈斥候宣稱他發現一隊大約一個營的婁勒堡人的「克勞霍斯」中型坦克向我們這個高地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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