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托尼斯瑪爾的指揮官大致點了點人，發現自己一個一百六十多人的步兵連現在只剩下五十幾人——傷亡太大了！現在士兵們的抵抗只是建立在血氣之勇上，如果在打下去，他們會崩潰的！

托尼斯瑪爾的指揮官並非愚笨之徒，他很快找到了傷亡如此之快的原因，他的錯誤指揮讓士兵們集中在一個小小的哨站里，這個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夠他們發揮自己的火力，而且過於集中的隊形也脫不了關係——他馬上做出判斷，不能夠躲在這個小小的哨站里了，必須派人到外邊去減少傷亡，增強火力，縮在哨站里只是死路一條，恰好提莫尼卡鬼子被手榴彈壓制住了......

事不宜遲。他做出來這樣的判斷：「漢斯，帶十五個人衝出去，在外邊射擊提莫尼卡鬼子！快點！」

新一輪反擊開始了，十幾個托尼斯瑪爾士兵打開了緊閉的邊門，沖了出去，很幸運，沒有提莫尼卡鬼子找上他們。

兩道慘綠色的曳光彈飛來，狠狠地從隊伍中掃過，剛剛衝出房門的托尼斯瑪爾士兵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抽搐著倒了下去，反應不夠快的托尼斯瑪爾士兵怎麼躲得過老早準備好瞄準的提莫尼卡傘兵的機槍子彈？他們大多是被擊中了，提莫尼卡鬼子可是老早就防著托尼斯瑪爾的這一手，他們的指揮官比托尼斯瑪爾人的指揮官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了。

少數幾個人及時的撲倒在了地上，拿起手裡的M-99半自動步槍開始反擊，可惜他們找不到襲擊自己的目標，只能從曳光彈襲來的大致方向射擊。出乎他們的預料，他們沒有射擊幾次，提莫尼卡鬼子的機槍居然停止了射擊——莫非是提莫尼卡鬼子的機槍手被打死了？

一個托尼斯瑪爾士兵試探性地探起半個身子，然後又是一串曳光彈飛來，這個士兵抽搐了一下，身體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倒了下去。

然後兩條曳光彈道再次覆蓋了衝出哨所的托尼斯瑪爾士兵所在的大致區域，壓制住了他們。

狡猾的提莫尼卡鬼子。被打得抬不起頭的托尼斯瑪爾士兵心裡暗罵道。

幾發子彈從遠處射來，打在他們的身邊，濺起一陣灰塵。

「達爾文，你們怎麼搞得，居然一個都沒有打中？」一個穿著灰綠色防水軍裝的軍官放下瞭望遠鏡，不滿地呵斥那幾個半跪在他身邊，正在給自己的A-96步槍裝填子彈的士兵。

那幾個提莫尼卡傘兵中的特等射手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地舉槍再次瞄準——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這種惡劣天氣射擊很是會受影響，喵的再准都沒有用。

提莫尼卡鬼子的指揮官早就預料到敵軍會派人衝出哨所，那麼怎麼可能只派兩組機槍壓制敵軍，而不配精準的步槍射手狙擊敵人呢？

鏡頭回到托尼斯瑪爾人的這邊。

「魂淡！我的腿！媽媽......」

一發子彈擊中了一個士兵的腿，那個士兵痛苦地大喊，在強烈的疼痛下他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試圖抱住自己的腿。

一片機槍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簡直被撕成了一塊破布，灑落在地上，把周圍的土地染得血紅。

又是幾發子彈射來，這一次又有一個人中彈，這次子彈擊中了他的頭部和胸口，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失去了自己的年輕的生命，只有鮮血從被子彈擊中的部位流出，和雨水一起滲進這塊貧瘠的，多災多難的土地。

剩下的托尼斯瑪爾人明白了，這是有狙擊手！偏偏他們還不能逃跑，有機槍封鎖......

又一輪子彈打來，這次又死了兩個人，包括那個帶著他們的副連長漢克。最後一個倖存者被嚇瘋了，居然喪失理智，舉起雙手然後站了起來......

他死了，這麼惡劣的天氣，提莫尼卡的機槍手可看不清他是否在投降，就是知道他投降了，提莫尼卡鬼子也不會留他一命，因為物資極度短缺以及戰爭帶來的互相仇視，提莫尼卡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托尼斯瑪爾士兵——哪怕他已經投降了。

其實從衝出哨站的士兵被機槍掃射的那一刻，托尼斯瑪爾人的指揮官就知道這種最後的掙扎已經無用了，提莫尼卡鬼子明顯就防著他這一招。

但是他還是抱有那麼一絲僥倖，萬一提莫尼卡鬼子沒有在意他們呢？萬一這只是一個意外呢？

但是接下來射來的精準的子彈打破了他的幻想，提莫尼卡鬼子定然是早就盯著這一塊了，不然也不會特地派出狙擊手瞄著剛剛衝出去的那些人打。

既然如此，那麼很明顯提莫尼卡鬼子拿下這個哨站只是時間問題，自己這些倖存者——只剩下大約四十人了，如果繼續抵抗，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衝進來的提莫尼卡鬼子殺死，倒不如現在投降，說不定可以保住一條性命。托尼斯瑪爾作為在赤道面上的，相對富裕的國家，對於自己人相對寬厚，對於投降的士兵也不是那麼難以容忍。

「投降！我們不打了，我們投降！」這麼想著，他開始向外面大喊，反正提莫尼卡人和托尼斯瑪爾人同文同種，互相都聽得懂對方的語言。

要是士兵不答應投降先殺了我繼續作戰怎麼辦？但是真的開始投降時，他還是有些擔心。

周圍的士兵疑遲了一下，停止了開火，其他窗口的槍聲也陸陸續續地停了下來。指揮官看見周遭士兵如釋重負的，劫後餘生的表情，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對於這些士兵有些鄙薄——也不知道是誰先喊投降的。

下邊的提莫尼卡鬼子也停止了開火，指揮官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正看見一個穿著提莫尼卡灰綠色軍服的士兵正在把手中冒著青煙的手榴彈扔向一邊——看來提莫尼卡鬼子也有放過我們的意思。

兩邊沉默了一段時間。

提莫尼卡鬼子的後方走來一個軍官，他沒有帶頭盔，而是戴了一頂防水軍帽，他大大咧咧地站在哨站前大約二十米的地方，大喊道：「裡邊的托尼斯瑪爾軍人聽著！我們決定給予你們被俘軍人應有的待遇，現在排成兩隊，不準攜帶武器，走到我腳下的空地里！記得雙手舉過頭頂！」

這就是提莫尼卡鬼子的條件？許多托尼斯瑪爾人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不是說他們都是很兇殘的嗎？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下邊有傳來的喊話聲：「我數到一百，如果還有沒有出來的人，我們就用火焰噴射器燒死躲在裡邊的，我說道做到！」

好傢夥，提莫尼卡鬼子中果然站起來幾個拿著看起來像是火焰噴射器的傢伙，他們身上還背在看起來裝滿燃料的背包。

「一百，九十九......」喊話的提莫尼卡軍官報數報的挺快。

啥都別說了，投了吧。

「七十七，七十六......」

一個一個的托尼斯瑪爾士兵雙手舉過頭頂，從哨站里走了出來，那個提莫尼卡軍官和旁邊的幾個人走開了一些，可能是害怕他們身上有炸彈。

「四，三，二，一，時間到！」

提莫尼卡軍官數了數，一共有四十個人。

「開火！」

依然趴在地上的提莫尼卡鬼子摟動了機槍的扳機，慘綠色的曳光彈掃過人群，之前還帶著得以生還的喜悅的表情的人們下一刻就帶上悔恨，難以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我們不要俘虜！看看，」之前在喊話，現在站在一邊的提莫尼卡軍官揮舞著手槍，向身後站起來集結的傘兵說道。

「這就是投降的下場！如果我們戰敗，如果我們投降，我們的家人和我們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的！」

「天佑國王！天佑提莫尼卡！勝利，勝利！」

他的臉上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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