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番外1
坦克隆隆地開出了被選做臨時掩體的小丘,這種地形在號稱天塹的地形極度複雜的伊凡索環形山脈極為常見。
協同的傘兵分為二隊,一隊為尖兵,在前邊探路和賣頭,就是一種探出個頭宣告自己存在然後騙取對面的火力點開火的戰術,十分好使的步坦協同戰術,可以使得我和我手下能夠儘可能快地清除掉敵軍的火力點。只是一般王國軍的步兵沒有坦克可以協同,而我們這些裝甲部隊也很難找上一隻擁有足夠戰術素養執行這一套的步兵協同。
該吐槽自己運氣好,遇上了法克上校嗎?
對面的婁勒堡人是菜鳥,或者說是裝作菜鳥。他們第一時間就向那幾個尖兵的位置火力全開,一副被前線的壞消息嚇壞的新手的模樣,但是誰也說不準這是不是裝的,畢竟我沒有發現一個反坦克火力點,開火的儘是一些沒什麼價值的機槍和迫擊炮。
關鍵在於他們打得太積極了,而且打了足足有幾分鐘......所謂反常必有妖,那幾個探路的尖兵只有一兩個倒霉蛋被打死,剩下的早就趴在彈坑和土堆後邊躲得嚴嚴實實的,按理說這時候沒有必要放出那麼多的火力攻擊他們,只需要少量的機槍就可以勝任這個壓制工作。我下令車隊停車,用坦克炮點了好幾個火力點,他們還是打的不亦樂乎,就像,就像是吸引我們上來一樣。
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婁勒堡人的指揮官應該不是傻瓜,就是一開始因為神經過於緊張而過早地暴露了火力點,現在也應該反應過來,下令這些火力點轉移,至少也得是停火,減少彈藥消耗。聯合國軍的物資補給雖然充裕也不是這麼一個揮霍法。
要麼就是婁勒堡人的指揮官已經對於手下失去了約束力......可是這個火力布置很是有婁勒堡軍校的味道,一定是有軍官指導士兵完成的,我可不相信婁勒堡人的軍官會這麼容易失去了對於軍隊的控制,他們的軍紀之嚴苛,可不比有著瘋狂的民粹黨領導的蓋世太保差勁。
最大的一處馬腳,則顯露在幾個重要的建築物,沒有開火,至少是沒有大規模的開火,混在一堆火力點裡顯得很不起眼。可是這瞞不過我這樣一個經驗老道的軍官的,婁勒堡人沒有任何理由不布置火力在這幾個重要的防禦支點裡頭,正常情況下,這幾棟建築物將會是戰場上最閃耀的我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了,婁勒堡人的軍官很是「狡猾」的把重火力,比如反坦克炮布置在那幾棟建築裡邊,然後示之於我們以弱,誘使我們這些坦克靠近,最後一網打盡......真是好算盤,算盤打得啪啪響,可惜這是一個沒有經驗的指揮官,這種離奇的,拙劣的情節與計策可騙不過我這種老兵,只會白白地被我輕易消滅——也算是他們運氣背,如果遇上了國王衛隊,史坦尼斯青年團的那些瘋子,他們也許可以得手,然後成為經典戰例和宣傳材料上的明星人物......
抱歉,戰場上不存在如果。我勾起了嘴角。出於謹慎,我又觀察了一會兒敵軍的火力點布置,直到那幾個前邊躲避機槍子彈的步兵在步話機里的叫聲讓人受不了。那幾個人是法克上校的人,不好隨意犧牲。
我呼叫了我的手下,向他們指明了那幾個重要的,但是拙劣的隱藏自己的火力點,發起了集中打擊。婁勒堡人的那個制定了如此愚蠢布置,如此拙劣把戲的指揮官明顯是被打懵了,過了足有一分鐘,那幾個被我重點關照的房屋裡開始發射反坦克炮,其他浪費彈藥的火力點也開始向我們開火。只是不能機動的反坦克炮在暴露位置后,完全打不過擁有不俗機動能力的坦克,至於機槍和迫擊炮,對於坦克則是無傷大雅,我們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挨個摧毀敵方的火力點,順便連城掩體以掩護躲在後邊的傘兵——裝甲部隊也許可以做到摧毀陣地,但是難以做到佔領陣地,佔領敵方陣地是步兵的活計,這一點是明明白白地刻在軍事操典上的戰場真理。
可惜,確切的說是四年前軍事操典上的真理,自從四年前「五月事變」之後,民粹黨全面介入軍事,甚至改寫了軍事操典,這一條真理因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在偉大的史坦尼斯國王的指引下,王國軍無敵的坦克可以碾碎一切敢於抵抗的跳樑小丑。無論那些可笑的自不量力的敵人是否躲在防禦工事之內。」。
鬼知道多少年輕人因為這句話而喪命。
我停止想這些事,俗話說老年人喜歡回憶往事,我正好一頭灰發......不過我還年輕,三十歲都沒有,唉,戰爭把一切都改變了。
我軍持續向敵方駐守的村莊推進,婁勒堡人的抵抗幾乎已經停止,只有少數房屋的窗口會飛出一串衝鋒槍子彈。坦克停在了村莊前一點的空地,步兵快速沖入敵軍陣地,我們則是留在後邊提供火力支援。
原以為進攻可以成功,但是傘兵被婁勒堡人的反擊攆了回來——我必須撤退了,至少得去尋找一個躲避空襲的地方,戰爭中難得遇上一個傻瓜,以為可以白撿一個便宜,不料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確實可惜。
也怨不得那些傘兵,他們人數本來就少,加上連日行軍作戰,沒有良好的休息,沒法攻佔村莊才是正常情況。
這地方不能久留,等到後續部隊一來,就得發起第二次攻擊,婁勒堡人的重武器大部分已經被摧毀了,只要截斷增援,未必不能夠快速得手。
倒是快點啊,羅斯福中校。我在電台里催促了一番,但是催促不能解決問題,還得在這裡等著。
兩隊飛機飛過,可惜我們躲得比較好,加上他們應該是遠處機場調過來的,燃油不是很充足,草草在幾個看起來像是有人躲著的地方扔下了炸彈就離開了。
羅斯福中校告訴我道路被炸毀了,山體有小的崩塌,他不能在五個小時內趕到,法克上校的部隊被上頭突然調到另一條線路上展開攻擊......我接下來可以得到的全部支援就是一隻步兵部隊,再多兩個小時還會有一個戰鬥工兵連趕來,我的任務變成看佔領村莊並且加固這裡,等待後續——這種傻帽命令是來源於軍部的民粹黨支部的直接指揮,他認為我們突進的過快會導致部隊脫節,分散原本就不多的攻擊力量,被婁勒堡人分而擊破......
該死,他就不能想一想,如果不能快速推進,下場會是被聯合國軍的空軍釘死在這個倒霉村莊,然後被聯合國軍聚而殲之嗎?簡直是沒有戰場經驗的辦公室將軍!不,連辦公室將軍也比不過,至少辦公室將軍在前線軍官面前會尊重我們的意見,而且他們好歹受過正統軍事教育,而瞎指揮的民粹高官,他們受過軍事教育嗎?
只是軍令如山,我別無選擇。
兩個小時后,那支許諾的步兵部隊姍姍來遲,他們之前在泥濘中跋涉,因此士氣低落,武器也不好,近五百人的部隊只有少數十幾挺機槍,迫擊炮一門都沒有,而且訓練不足。
我打算等待後續部隊的進一步集結,靠著一隻沒有士氣,沒有裝備,沒有訓練的三無部隊拿下敵方駐守的村莊,怎麼看都不靠譜......
正當我暗自誹謗的時候,新的命令來了,要求我們在兩個小時內拿下村莊,為後續部隊掃清眼前之敵。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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