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誤解

「盔甲護身！」

在赫敏尖叫出聲之前，尤利西斯就感覺到了不妙。

他轉過身，呼嘯的拳風而耳畔刮過，一個緊緊攥著的拳頭在尤利西斯的視線中越來越大，情急之下尤利西斯只來得及抬起魔杖，同時口中高喊。

「嘭！」

尤利西斯的身上憑空浮現出一層淡黃色的屏障，上面隱隱可以看出盔甲的花紋。

尤利西斯巍然不動，硬接了這一拳之後如春風拂面安然無恙，而拳頭的主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那一拳充滿了惡意，彷彿要把尤利西斯的鼻樑硬生生打掉，因此受到的反作用力可想而知，韋斯萊一家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想象那個拳頭的主人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是什麼下場。

納威·隆巴頓圓滾滾的臉上紅得如同猴子的屁股，表情因為劇烈疼痛而扭曲，看上去有些猙獰。

他左手捂住右手，深呼吸一下緩解了疼痛之後，又伸出左手準備再來一拳。

尤利西斯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冷漠，有了準備之後他怎麼可能再讓那麼倉促的情況發生。

他抬起魔杖，杖尖直指納威·隆巴頓，剛想動用惡咒，但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道：

「力鬆勁泄！」

魔杖吐出一道柔和的光束，納威·隆巴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只覺得渾身遲鈍，身體的力氣都被這道光束吸光了。

他跌坐外地，對著尤利西斯怒目圓睜。赫敏和哈利急忙跑過去將他攙扶起來，擔憂地站在尤利西斯對面。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想今天的事情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尤利西斯手提魔杖，看著納威·隆巴頓，眼瞼低垂。

「不好意思，納威他比較魯莽……」

赫敏硬著頭皮，怯生生地剛準備解釋，卻聽到納威·隆巴頓揮舞著拳頭，憤怒地吶喊：

「萊斯特蘭奇！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納威！」

赫敏急了，緊緊盯著尤利西斯的魔杖，生怕下一秒就有可怕的魔咒從裡面吐出來。

她不知道對面那個很好看的巫師實力到了什麼程度，但從那道鐵甲咒就可以明白這絕對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要知道鐵甲咒連部分傲羅都無法熟練掌握！

亞瑟·韋斯萊顧不得臉上的傷勢，掏出魔杖跑過來，將他們護在身後，警惕而又愧疚地看著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站在原地，臉上面無表情，腦海中思緒翻滾，總算想起了緣由。

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對《哈利·波特》原著的劇情已經有些模糊了，半天才想起來，納威·隆巴頓的父母遭受到了食死徒施加的鑽心咒的殘酷折磨，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住在聖芒戈魔法醫院好幾年。

而下手的……好像就是尤利西斯素未蒙面的遠門親戚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和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兩夫婦。現在他倆應該還在阿茲卡班享受單人豪華套間。

這麼看來，納威·隆巴頓朝他動手倒是情有可原。

尤利西斯陷入了沉默。他可以理解納威·隆巴頓的行為，但他不能接受。

如果他沒有魔法，那一拳下去可能得在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

而且……那件事本來就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尤利西斯或許會因為納威的遭遇而同情他，卻不代表著能夠對他偷襲自己而無動於衷。

說白了，

如果災難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無法切身體會到當事人的情感。

「梅林在上！發生了什麼！」

就在現場一陣沉寂時，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紅髮婦人和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太擠開人群，見到眼前的場面后，韋斯萊夫人大聲喊了一聲，老太太則快步跑到納威·隆巴頓的身邊，蹲下身為他檢查傷勢。

尤利西斯淡漠地看著老太太，後者在聽納威·隆巴頓的講述后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最後緩緩開口道：

「年輕人，你和萊斯特蘭奇是什麼關係？」

聲音沙啞而低沉。

奧古斯塔·隆巴頓，也就是納威·隆巴頓的奶奶，穿著綠色的袍子，圍著一條狐皮圍巾，高高的帽子頂上有個老鷹標本，手中拿著一個大紅皮袋，而另一隻手正慢慢抽出魔杖。

看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她的眼神幽如寒潭，其內彷彿有無形的漩渦在勾人心神。

「我是尤利西斯·萊斯特蘭奇，來自法國，和英國的萊斯特蘭奇家族只是遠親，素未蒙面。」

尤利西斯蔚藍色的眼眸之內沒有半點漣漪，看著奧古斯塔·隆巴頓隨時都有可能攻擊的模樣，內心的警惕悄然提高，口中緩緩說道。

在不清楚這位老太太實力的情況下就貿然動手，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別的不說，單單是兩次黑魔王動亂的經歷，就可以輕易察覺到老太太不是簡單人物。

奧古斯塔·隆巴頓面無表情地看著尤利西斯，看得尤利西斯眉頭微皺時，手中的魔杖才緩緩放了下去，低了低頭，沙啞地說道：

「既然如此，是我無能的孫兒冒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奶奶——」

拳頭還火辣辣生疼的納威急了，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強勢的奶奶竟然會服軟，卻被奧古斯塔·隆巴頓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而後朝著尤利西斯微微躬身，帶著納威離開了麗痕書店。

尤利西斯站在原地，也沒有再追究的打算。奧古斯塔·隆巴頓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方才毫無徵兆的攝魂取念讓尤利西斯差點沒反應過來。

幸好這幾年大腦封閉術的修習沒有拖後腿，在發現入侵的第一時間就自行運轉，使得她無功而返。

他拿著坩堝，在韋斯萊一家驚疑的目光中，遞給了最小的紅髮女孩金妮，那本破破爛爛的《初學變形指南》安靜地躺在裡面。

「謝，謝謝……」

金妮有些不知所措地接過了坩堝，窘迫地說道。

「不用客氣。」

尤利西斯露出了一個笑容，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坩堝里的書。

那本書上，已經被他留下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印記，不管它在哪裡，尤利西斯都能清楚地知道。

「不管怎麼說，這次是納威做的不對，希望你能原諒他。」

哈利·波特不動聲色地走過來，擋在金妮身前，看向尤利西斯的眼神說不上敵對，但也沒那麼友善。

「這次就算了。不過你們既然是朋友，就要告訴他，如果還有下一次，那他就麻煩了。」

尤利西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在那本書上留下印記讓他心情還不錯，也沒了繼續在這裡逗留的興趣。

他轉身走出人群，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