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被摸頭了
陸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跑過來抱起他就往房間里跑，轉身鎖上了門，把陸父一個人關在外面「噼里啪啦」地邊大聲罵著邊敲門。
陸恃開始哭。
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變成那個樣子。
母親把他放進一個很大很大從鄉下拿回來的實木衣櫃里，氧氣足夠，上了鎖，然後什麼都沒說地轉身就跑了出去。
外面傳來父親的嘶吼聲和母親的求饒還有哭泣聲。
後來，漸漸就沒聲音了。
他努力地拍衣櫃的門，甚至用力去踹，可都無濟於事，哭到嗓子啞的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卻也沒有人來救他。
兩天後，警察來了。
是母親在生死一刻告訴他們，她還有個兒子，在小屋的衣櫃里。
然後他們，救出了那個奄奄一息的他。
可母親左手的三根手指的手骨，全碎。
啪嗒——
一束光照在舒喬身上。
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楚晏抬手，捏住他的衣角，輕輕地拽了拽。
陸恃眼底一片戾氣，不耐煩地扭過頭。
楚晏被他眼底的情緒嚇了一跳，可還是軟軟地笑起來，白皙的小手在他面前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我想告訴你，你能面對你恐懼的事情，你很棒。
陸恃渾身煩躁的情緒一下子就褪了下去。
他看著面前還在抿著唇笑的小丫頭。
陸恃心底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笑意，直直地看著她，舌尖輕舔了下腮幫。
哄小孩呢？
楚晏直勾勾地看著陸恃平淡無奇的眼神，一個勁兒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崽崽是不是……不喜歡別人拽他衣角？
據說崽崽懟人超狠會不會罵她嗚嗚嗚。
他這麼寵粉應該不會吧……
於是，就在她剛要放下手的時候，陸恃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
楚晏還在愛豆的摸頭殺帶來的衝擊中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家崽崽轉過身去了。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說著劇本上的台詞，「歡迎來到這個世界，朋友，請多指教。」
聽見他的聲音，楚晏終於反應過來了。
啊啊啊土撥鼠尖叫！
她剛剛是被摸頭了嗎。
哥哥的手好暖好暖好暖。
人生美滿了！
她又小心翼翼地扭頭去看紅豆，發現她還在刷淘寶才鬆了口氣。
那個摸頭殺她反覆去世！
以後她就是追星界的模範了！
晏晏要淡定。
楚晏給自己做了一系列心理安慰后才勉勉強強地淡定下來。
接下來就是素人的自我介紹了。
可能是楚晏被哥哥摸了頭之後就特高興，笑容那叫一個燦爛，「大家好，我叫楚晏，今年23歲。來自S市，就讀於川大新聞系，碩士研究生，工作是報社記者。」
楚晏長的白白的，大眼睛水光盈盈，再加上那個陽光的笑容，導演特滿意，給她弄了個特寫。
為了收視率，導演特意將陸恃的鏡頭放在了最後。
前面拍了很久，又是剪輯又是重拍的，弄了五個多小時。
等輪到楚晏和紅豆的時候，她的感覺只有腰酸背痛，只想趕快結束，一點也不緊張了。
紅豆走進白色帘子的後面，楚晏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透過監控來看裡面的畫面。
「你好。」
陸恃點頭，「你好。」
楚晏將目光移到他幾乎零瑕疵的臉上，卻不經意間注意到了他面前空蕩蕩的桌子。
咦？
怎麼連個台詞本也沒有？
他是要臨場發揮？
楚晏不禁為他捏一把汗。
相信崽崽。
你崽可是當年無綵排都可以hold住全場的人。
當年InLove男團上跨年晚會，經紀人愣是就告訴了他一個表演的舞蹈的名字，連綵排都沒帶他，如若不是因為他站在最邊上，他一定是那天舞台上最耀眼的星。
「我今天講述的故事的關鍵詞是，暗戀。」
陸恃的腰挺的筆直，坐姿極端正，示意紅豆繼續。
紅豆的第一番話和剛來的時候楚晏所聽到的沒什麼兩樣。
「那你……」陸恃沉吟，「有和他表白過嗎？」
「不知道算了算啦。」她淺淺一笑，「那會兒我托我同學要了他的QQ，就去加了，沒想到他還真的就同意了。然後我就問他『你有喜歡的人嗎』，現在想想也真是腦子抽了，居然那麼直白。他和我說『有』，我覺得他猜到我心思了吧，然後我就每天有意無意和他找話題。他好像什麼都懂，又好像什麼都不懂。」
「表白不是確定關係，而是表達心意。」
不知道為什麼，楚晏從他眼裡好像看到了悲傷。
很深沉但卻不易被察覺的那種。
後來紅豆說什麼她也沒怎麼聽，目光一直鎖在陸恃身上。
紅豆平時看著沒心沒肺的，可講起自己的故事來卻是把導演編導和舒喬都打動了，令他們潸然淚下。
她也不知道紅豆什麼時候結束的，被她拍了拍肩膀才反應過來。
「到你了，晏晏加油。」
她順了順自己的微卷的長發，走進去，坐到陸恃的對面。
怎麼有種一對一上課的感覺……
楚晏的聲音不算很甜，但很好聽，「我的故事的關鍵詞是，救贖。」
陸恃放在腿上的手輕輕一顫。
「我有一個很愛的男生。他在我最灰暗的那段時間給我的生命裡帶來了光。那個時候，學業和生活的雙重壓力讓我喘不過來氣，可想到他，我也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陸恃沒有注意到，楚晏一直垂著頭，偶爾會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
導演在耳麥里提醒她，「楚晏，把頭抬起來一點，入鏡才能好看。」
她依言抬起了頭，可還是不敢直視陸恃。
他太耀眼了，讓她怎麼有勇氣去直視他。
「那他，認識你嗎？」他緩緩地問，「或者說，他知道他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嗎？」
楚晏搖了搖頭，「不認識。」似乎是很難過，又重複了一遍，「他不認識我。」
「那你和他，表達過你的心意嗎？」
楚晏點點頭，「有過。」
「結果怎麼樣？」
她思索了一下，「喜歡他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個，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
陸恃似乎對「救贖」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圍繞著這個故事說了很久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