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91 小火爐

望著無比堅定的陳少棠，萬小茗無話可說，她不敢看陳少棠的眼睛，最後只擁抱了他的後背作為告別，然後默默走下樓去。

當萬小茗消失在樓梯出入口處時，陳少棠的眼淚唰一下又流淌下來，用朦朧的雙眼望著眼前和遠處朦朧的世界，始終未看清什麼。

他獨自在天台上站了兩個小時，最後站到兩腿發麻，軟軟地跌坐在地上，才艱難地爬起身來，一歪一扭走下樓去。

踏進教室，沉重地坐在座位上時，他的前座已經人去樓空了。萬小茗已經離開。

而見到陳少棠的同學們卻無一人驚訝，這說明萬小茗對眾人不辭而別了，除了他陳少棠。

還好，她並未跟我玩什麼憑空消失，陳少棠暗道，但這究竟是否是另一種殘酷？

下課又上課，上課又下課，同座的林蕉突然問向陳少棠道：「咦，萬小茗呢？似乎好幾堂課都沒見著她了？」

「她已經離開了。」陳少棠黯然道。

「離開了？去哪兒了？生病回家了？」林蕉一連串地問。

「她去國外了。」陳少棠望了一眼林蕉道。

「國外？」林蕉驚訝了一下，然後笑了，「陳大哥，你就會開玩笑，說，她到底去哪兒了？」

陳少棠更加黯然，不再言語，林蕉這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她真去國外了？不能啊！現在的她可不是一個人啊？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呢？她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之前的戀愛只是在演戲嗎？」千萬個問號在林蕉腦海中翻騰著，被她一口氣問出。

而陳少棠根本不想解釋。

這事很快傳揚開來，讓眾位同學疑雲叢生，他們在紛紛埋怨萬小茗不辭而別無情的同時，也在埋怨她對陳少棠的絕情。

之後，人們紛紛用同情、不解的眼光對準了陳少棠。

「陳大哥，難道你就這麼輕易對她放手了？」錢悅容道，「也許是那死妮子一時衝動，才做出了這種荒唐的決定……那你還不趕快將她追回來？」

其他人紛紛響應錢悅容的提議，但陳少棠只是搖頭。

「倘若要為我和萬小茗好的話，此事不要再提！」陳少棠撂下這話后低下頭去，不再發隻言片語，眾人無趣，紛紛坐回自己的座位，相互在竊竊私語。

下午放學了，陳少棠身心俱疲地走出教室后，迎面撞上了微笑著的鄧小瑩。

「陳大哥！」她向他愉快地打著招呼，而他卻不想理睬她的招呼，只想低頭而去，找個無人的角落好打理自己的落寞與感傷。

鄧小瑩卻故意看不懂他的逃避，上前一步堵住了他。

「唉！陳大哥，我在這兒！就在你面前呢！」鄧小瑩堵在陳少棠面前，向他打著招呼，向他歡快地擺著手。

「走開！」陳少棠冷冷道，這話和他冷冰冰的態度讓她吃了一驚，讓她的臉色瞬間僵硬起來，但她馬上恢復了本性的活潑和可愛。

「是我呀，我不是那個你討厭的、色色的死肥豬，也不是那個討人厭的矬猴子，我是鄧小瑩呀！那個活潑可愛、機靈調皮又十分漂亮的鄧小瑩啊！」鄧小瑩喊叫著。

「你怎麼這麼討厭……趕快給我讓開道路！」陳少棠語氣依舊冰冷，伸手撥拉著鄧小瑩，她卻毫不示弱，挺胸迎了上來，將她那溫軟的所在勇敢抵抗著陳少棠。

陳少棠的一顆心終於軟了下來。

「對不起，鄧小瑩，是我心情太不好了……我不該這麼對你。」陳少棠帶著歉意低語道。

「沒事……」鄧小瑩笑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來安慰你來了……當然了，既使你心情好時這樣對我，我也不會介意，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鄧小瑩，救命這事以後不要再提！」陳少棠道。

「好，不提就不提，」鄧小瑩蹭上前去抱住了陳少棠的胳膊，類似撒嬌道，「陳大哥，此處並非講話之所……我們去天台好不啦？」

陳少棠鬼使神差，跟隨鄧小瑩再次攀上了天台，天台上風景依舊，卻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陳少棠的眼淚再次流淌下來。

鄧小瑩不安地望望陳少棠，然後默默地鑽進他的懷抱里，並拉起他的兩隻手臂環在自己的後背上，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彷彿在給他支柱，又像是一支火把，要溫熱他的胸膛。

此時無聲勝有聲，所以鄧小瑩一語不發，只閉著眼睛緊抱著陳少棠，既給他溫暖，又不會打擾他。

而對陳少棠來說，懷抱里沉默著的鄧小瑩，是他最大的安慰，竟然將萬小茗在離去前所抽空的、千瘡百孔的、冰冷的、他的軀體慢慢地、漸漸地充盈起來。

陳少棠感覺自己溫暖起來，精氣神慢慢開始聚斂，渾身的血肉也漸漸縫合、擴張，開始鮮活，具有了力量。

此時，他的雙手不再了無生氣地耷拉在鄧小瑩的腰背，而是慢慢上移，攬住了她的肩頭，緊緊地擁抱起她來。

「陳大哥？」見到陳少棠慢慢由冰冷而至溫熱，身體里彷彿具有了魂靈，鄧小瑩感覺到往日的陳大哥終於回來了，於是溫柔地問起他。

「嗯？」陳少棠回應著。

「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好多了……鄧小瑩，謝謝你。」

「不客氣……你只把我當成一隻無生命的小火爐就好。」

「是，」聽到了鄧小瑩的玩笑，感受到她的氣息，陳少棠居然恢復了往日的調皮，他道，「你是一隻小火爐，還是一隻會呼吸的小火爐。」

「嗯，聽到這話我也感到溫暖呢……這讓我更加甘願做你的小火爐了。」

「可是，你不只是一隻小火爐啊，」陳少棠道，「你是一個活潑可愛、機靈調皮又漂亮的女孩子。」

「是嗎？陳大哥？」

「當然是！」

聽到陳少棠的肯定回答后，鄧小瑩驀然踮起腳尖，輕吻了他的嘴唇一下，然後迅速回歸，再次順在他的懷抱里。

「啊，我的初吻！」陳少棠叫道。

鄧小瑩竊笑，然後沉默不言語。

「陳大哥？」鄧小瑩再次開口道。

「嗯？」

「既然你不討厭我，那麼，就讓我做你的萬小茗吧？」

此話一出，陳少棠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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