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看似處處都是弱點,實際卻固若金湯
那段黑暗的記憶,容鳶真的能夠不在意么?
他不敢確定。
容鳶的瞳孔狠狠一縮,垂在一側的手都緩緩收緊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他的死是我造成的。」
她扯扯唇瓣,「你反而還做過挽救,而我是一心送他去死,那個時候的我,責任高於一切。」
就像岳霖說的,她是最適合的那個人,比誰都狠得下心,不被任何感情羈絆。
那時候的莫聲做不到,但容鳶可以做到,所以岳霖選擇了容鳶。
但是現在的容鳶做不到了,也許莫聲可以做到,穆晟的死,是命運弄人,她怪不了任何人,更不可能去怪殷冥殃。
殷冥殃鬆了口氣,將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我真怕你想起來。」
所以時刻都活在恐慌當中。
容鳶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慰。
*
醫生已經給岳霖包紮好了傷口,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
容鳶回到岳霖所在的房間,看到他正拿著一枚小小的硬幣在發獃。
那硬幣已經有些歲月了,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容鳶找了張椅子坐下,「莫聲的媽媽,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莫名其妙多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岳霖就真的沒有去調查過么?
岳霖抬手,無奈扶額,「你也知道我過去在那個地方的性子,那群老古董介紹的相親宴,我一場都沒有去過,一直覺得女人是很麻煩的生物,根本不屑和她們有所交流,更不可能和某人有什麼關係,在我的記憶里,我的人生可沒有什麼女人出現過。」
容鳶抽了抽嘴角,確實,以前的岳霖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三百六十五天都待在那個地方,身邊除了一群小鬼,就是忠心耿耿的下屬,壓根不見女人的蹤影。
她低頭,「會不會是喝了酒,所以記不得了?」
岳霖的身子一僵,「我之前也想過是這個可能,但是我在那個地方的時候,雖然私下裡不成正形,但也沒把自己真的喝醉過,咱們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怎麼敢真的醉過去,所以不可能是酒後那啥,咳。」
事情完全陷入僵局,岳霖抓了抓頭髮,「不過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孩子都這麼大了,她都沒來找過,估計心裡對我也沒啥感情,反正就這樣吧,莫聲這孩子有我照顧就行。」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似乎也沒把莫聲照顧的多好。
容鳶一向不喜歡參與進別人的家事,只能又關切的詢問了幾句他的傷勢,也就離開了。
回到房間后,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殷司鶴打來的。
她大致能夠預想這人會說什麼,所以並沒有接這個電話。
但是殷司鶴似乎鉚足了勁兒要跟她過不起,一個接著一個的打來。
容鳶眯了眯眼睛,最終還是按了接聽鍵。
那頭傳來殷司鶴的笑聲,很輕,徐徐懶懶的,看來這人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容鳶,遊戲馬上就要結束了,虞涯和我哥你只能選一個,人不能太貪心,不然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你選吧,打算選誰?」
殷司鶴似乎習慣於把一切歸結於遊戲,就像上次他讓殷冥殃在她和另一個女人之間做選擇一樣。
他喜歡這些惡作劇,也喜歡看人被惡作劇之後的反應。
他這樣的性格,就像是難以管教的熊孩子,氣憤得同時,又覺得十分可悲。
大概只有製造出這樣的惡作劇,才能讓他有活著的感覺。
容鳶深吸一口氣,嘴角彎了彎,「可以給我時間考慮么?」
殷司鶴喜歡看人掙扎的模樣,所以他一定會答應的。
「好啊,兩天後,把你想要的答案告訴我吧。」
掛了電話,容鳶拿出了電腦,開始讓人調查殷司鶴有關的事情。
殷司鶴最在意的是什麼呢?人只要有弱點,就能輕易的拿捏住他。
可是她讓李虛調查了一圈兒,都沒有發現殷司鶴有任何在意的東西。
她的眉心擰了起來,疑惑的問了一句,「他從小到大,就真的沒有在意的東西?怎麼可能,親情友情愛情,他全都不在意么?」
李虛捏緊眉心,也覺得不可思議,「容小姐,我們已經將他的事情全都調查清楚了,他這個人遊戲花叢,在感情上完全就是過之就往,至於親情,你看他對其他殷家人的態度就明白了,而友情這種東西,他因為從小所做的事情就比較出格,周圍一直圍繞的都是狐朋狗友,真正的朋友一個人都沒有。」
容鳶說不上是同情還是嗤笑,難怪他熱衷於製造這些惡作劇。
她仔細瀏覽和殷司鶴有關的一切,恨不得將一個字掰開,仔細咀嚼其中的意思。
然而就像李虛說的,殷司鶴這樣的紈絝子弟,看似處處都是弱點,實際卻是固若金湯,不好攻下。
她將電腦關掉,輕輕呼出一口氣。
連李虛都只能調查出這些東西,那殷冥殃那邊估計進行的不是很順利吧。
殷司鶴這樣滿是頹喪色彩的人,一旦和你交戰,那就是拚命的程度,哪怕是最兇猛的老虎,都會被他咬下一口肉來。
反正他不怕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仔細回憶著剛剛看到的報告,突然想起報告上寫著的一句話,說是每年的三月十五,殷司鶴都會讓自己空出來。
那麼這一天,他會去哪裡呢?
他的大半輩子都在尋找刺激讓自己活下去,可是每年的這一天卻沒有任何活動,這個規律是李虛總結出來的,不過她現在要從這一天里挑出殷司鶴的弱點。
她又給李虛打了電話,著重調查這一天里殷司鶴做的事情。
但是得出的結果卻讓她很吃驚,殷司鶴在三月十五號這一天去的地方居然是墓地。
他根本沒有在乎的人,會是誰的墓地呢?
隔天一早,容鳶就去了殷司鶴待過的墓地。
墓地里的墓碑太過,殷司鶴很謹慎,所以並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為了哪一塊墓碑而來。
容鳶花了三個小時篩選,最終停在了一塊奇怪的墓碑前。
這塊墓碑的照片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貓咪的照片。
貓咪就是一隻普通的黑貓,眼睛是金色的,看起來炯炯有神。
既然殷司鶴的生命里沒有任何與其他人有關的感情,那就只剩下動物了。
這塊墓碑是他讓人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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