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人定製
晌午，獵蟲者小隊紛紛離開地下室，各忙各的。
果然如葉楓所說，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這獵蟲者小隊過的相當輕鬆愜意，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時間。
此時蕭嘲和布倫希爾德站在一條街前。
布倫希爾德今天素白短衫，掖進下身高腰百褶裙，挽一個高馬尾，腳下是綁帶涼鞋，簡簡單單，清爽利落。很好的應對了夏日的炎熱。
「我為什麼要跟你來這？」蕭嘲臉上還有些紅腫擦傷。
「了解這個世界，不止要讀萬卷書，還要行萬里路。」布倫希爾德說。
「還有呢？」蕭嘲瞥了她一眼。
「還要療一下傷。」布倫希爾德說，「這裡有個很好的醫館。」
「我以為你的傷勢已經被治好了呢。」蕭嘲看布倫希爾德的胳膊。
布倫希爾德短袖下，連之前被狼人划傷的胳膊都已經痊癒，那棺材確實是個神器的物件。
「是治你的傷。」布倫希爾德說。
「啊這……那是得治一治。」蕭嘲摸了摸臉上的傷，「還有呢？」
「沒有了。」布倫希爾德說。
「行吧，你說啥是啥。」蕭嘲笑笑。
「走吧。」布倫希爾德臉微紅，甩開蕭嘲。
她總覺得在蕭嘲面前，她的心思幾乎是無所遁形。此時她又想到出發前葉楓和她的對話，愈加確信起來。
在離開基地前，葉楓與布倫希爾德有過一場談話。
葉楓說：「你帶他出去一趟，學習見識一番。根據你的報告，他的靈魂受到薛西斯的攻擊，破碎零落，這或許就是他失憶的原因。如果真是如此，他現在就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懵懂無知，需要我們去引導。」
「有這麼討厭的嬰兒嗎？」布倫希爾德說。
「相信我，嬰兒都很討厭的。」
「可我覺得他不像嬰兒。」
「確實，所以我要去取一趟結果。」葉楓說，「讓你帶他出去，也是為了避嫌。」
「可我已經告訴他你將試劑送檢了。」布倫希爾德說。
「沒事，有些事情，能提前知道，就已經是最大的優勢。如果證明他說的沒問題，也免得再打擾他。」葉楓說，「而且你需要和同齡人接觸一下，多體驗體驗正常人的生活。」
想起葉楓交代她的最後一句話，布倫希爾德連忙停止回憶，專心地沿街行走。
布倫希爾德走了一會兒，發現蕭嘲還沒有跟上來，回頭尋找蕭嘲的身影，就發現蕭嘲正不遠不近地吊在她身後。沒有看街上的風景，卻在盯著她。
「你在看什麼？」布倫希爾德停下，等蕭嘲跟上來問他。
「哦，我在欣賞你的髮型。」蕭嘲說，「在下是個狂熱的高馬尾愛好者，我覺得高馬尾無論是靜止時造型還是走路時馬尾的左右搖擺，都賞心悅目。」
布倫希爾德呆住，她沒想到會收穫到這樣的回答。這回答……有點神經了。
「你今天穿的簡潔了很多。」蕭嘲順勢評價她的裝束。
「不需要隱藏武器，穿多了熱。」布倫希爾德說。
「挺好看的。」蕭嘲說。
布倫希爾德挺挺胸，她好歹曾為皇室，審美自然不錯。
不過蕭嘲沒再看她，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這條街吸引，說：「這條街叫什麼？」
走了一段路，蕭嘲才發現，這條街的風格意外的統一，房屋都很高大，沿街的店面門寬敞大氣。房頂有點像中式風格，屋脊上有一些獸類的小雕塑。只是什麼動物都有，很雜亂。這條街雖然寬敞大氣，但此時卻空蕩蕩的，根本沒什麼人。
「獸街。」布倫希爾德回答。
蕭嘲看看隨處可見的獸類雕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其實這條街不是因為——」布倫希爾德正想給他介紹這街的由來，發現蕭嘲的頭又扭轉到另一個方向。
布倫希爾德順著蕭嘲的目光看去，入眼的一雙修長大腿和紅色皮裙。
迎面走來一位著裝時尚性感的女郎。
「嗯，你繼續說。」蕭嘲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穿著清涼的美麗女人，對布倫希爾德說。
布倫希爾德眼神像是死了。
「……人渣。」她說。
對面的美麗女人注意到蕭嘲的目光，朝蕭嘲嫵媚一笑，蕭嘲也點頭微笑。
微笑完，蕭嘲回頭：「為什麼罵我？」
「你說呢？」
「你誤會我了，我是在追求美。」蕭嘲信誓旦旦，視線又投向了第二個穿著時尚的女人身上。
他的目光迎著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姑娘，一路看一路走，硬是脫離了布倫希爾德的路線。
「你回來。」布倫希爾德追過去。
沒追兩步，布倫希爾德就發現蕭嘲的目光又盯上了一個肌肉男人，男人肌肉健碩，比例極佳，劍眉星目，龍行虎步。修身皮衣，把肌肉勾勒的淋漓盡致；蒼勁短髮，與相對粗獷的面龐搭配和諧。
蕭嘲一邊欣賞，一邊嘖嘖稱奇：「你說他不熱嗎。」
「你到底在幹嘛？」布倫希爾德眼神怪異。
「我不是說了，我在欣賞美呀。」蕭嘲表現的很興奮，眼睛亮晶晶的，「沒想到，能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符合我審美的打扮——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布倫希爾德問。
蕭嘲大步往前邁，說道：「容貌，儀態，服飾……這些或多或少可以反應出對方的氣質，看出對方的出身。所以你很扎眼，即使穿的再奇怪，也難以掩蓋你的氣質。而克朗諾格島這個小地方，我之前所見的大部分都是不修邊幅的平民。普通、實用、簡單……這些才是這個地方穿著的主基調。但是現在，我卻看到了這麼多帥哥美女。而且看看他們行走的方向，全都是一致的，他們很可能來自一個地方。」
「這……」布倫希爾德經蕭嘲這一提點，確實也覺得有些怪。
怪異的地方，可能就藏著系統。
布倫希爾德開始以冷靜的目光觀察審視四周，寸步不離地跟著蕭嘲。
蕭嘲三拐兩拐，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這偏僻小巷裡居然還藏著一個頗有些氣派的大院。
最讓蕭嘲和布倫希爾德感到有些驚奇的是，這氣派大院上面卻有個寒磣的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寫著：
哈娜私人定製。
大門兩旁還有兩行小字，寫著業務：整容整形、美容美髮、定製服裝、塑形健身、禮儀舞蹈……
這怪異的牌匾和氣派院落產生的差異讓蕭嘲和布倫希爾德覺得新鮮。而且那看起來無趣也沒新意的廣告似乎真得效果極佳：此時正有幾個俊男美女與大門口一個造型誇張的人告別。那個站在門口揮舞手絹、衣著誇張的人似乎就是這裡的主人。
和幾個客人道別，那人婀娜轉身，視線與蕭嘲布倫希爾德不期而遇。他眼光一亮，笑道：「歡迎光臨，你們可以叫我花。」
人如其名，這位店主身上點綴了繁多的花朵、心型和亮片，輔以華麗的金色紋路。衣服層層疊疊，就像一朵綻放的鮮花。甚至領口延伸的比頭還高，花瓣一樣襯托著中央的妹妹頭。
有種奇幻故事裡皇后裝束的感覺，讓蕭嘲聯想到石磯娘娘，想到魔笛夜后；想到魔仙女王，又想起青鳥里的仙女。
身著誇張服飾的主人頂著一顆妹妹頭，眉宇之間相當中性。華麗服飾開口到鎖骨，露出修長脖頸。看不出明顯的喉結，聲音也頗為中性，辨別不出性別。
「你好，我叫蕭嘲，這位……你叫她小布就好。」蕭嘲上前介紹。
「我們來了兩位俊俏的客人呢。」花用手絹捂嘴輕笑，「我真想說你們郎才女貌，可惜二位看起來並不是情侶。」
「好眼光！」蕭嘲比大拇指，「不愧是能設計出那些造型的人。花店主，不知該稱呼您為花先生還是花女士？」
「花，就只是花。」花兀自陶醉著，「為什麼要糾結於性別呢，我所追求的是集合男性女性所有的優點，就像花朵一樣，有雌蕊，也有雄蕊。」
「好！」蕭嘲又大喝一聲，聲音大的嚇布倫希爾德一跳，蕭嘲說：「不知可否讓我二人參觀一番？不敢說光臨，我們畢竟只是偶然邂逅貴店，本沒有消費的打算。」
「當然歡迎。」花將大門讓出來，「我給人服務也是看一個緣分。二位如此俊俏，我願意免費給你們打扮一番。」
「那怎麼好意思。」蕭嘲大手一揮，果斷拒絕。
「你到底要幹嘛？」布倫希爾德湊到蕭嘲耳邊。
「你不是想了解這異象是否來自系統嗎？」蕭嘲說。
布倫希爾德確實是這麼想的，她說：「可我覺得你的目的不是這個。」
「我只是來參觀的。」蕭嘲流連著院落的植被花卉，坦然以對。
「你……」
布倫希爾德不知做何表情。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蕭嘲才認識不到三天，蕭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完全不清楚。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布倫希爾德呻吟。
「我是個俗人。」蕭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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