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神董卓

就在蕭辰已經有些絕望的關頭，驚變陡生！

「鼓聲？」蕭辰一臉驚訝，遙望遠方。

沉重的鼓聲彷彿萬鈞雷霆，又彷彿晴天霹靂，猛然擂響起來，驚動九霄。

鼓聲之中殺機陡現，彷彿摧命的魔吼！

驚天動地的戰鼓聲之中，喊殺之聲平地而起！

一南一北，殺氣騰騰的戰吼聲響徹雲霄。

彷彿在羌人狂沙騎的南北兩個方向上，一直潛伏著兩隻沉寂許久的巨蛙，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驟然間發出了天地之間最為鼓噪的蛙鳴。

雷霆一般的戰鼓，尖利刺耳的喊殺之聲，落在蕭辰的耳朵里，無異於天籟一般。

「李伯，是援軍！是咱們大漢的軍隊！」蕭辰微微一驚，旋即陷入劫後餘生的狂喜之中。

肯定是大漢的援軍！

殺聲雖然刺耳，卻明顯不是羌語，而是漢文！

既然是漢人的軍隊，那肯定是友非敵。

李羿眼中掠過一絲詫異的精芒，低聲說道：「看樣子，這兩支漢軍早就埋伏在這裡，靜等羌人入瓮了……而我們，卻是吸引羌騎的餌料。」

這兩支朝廷的悍軍，不知道已經在附近蟄伏了多長的時間，竟然沒有一點聲響。

他們發動的時機，正是羌人的鐵騎分散為無數小隊，陣型全失的關頭。

這時候的雷霆一擊，彷彿打蛇打七寸一樣，發動的時機恰到好處，而且正中要害。

這兩支隱蔽多時的冷箭，終於在羌人的鐵騎最脆弱的時候，發出的刺耳的尖鳴！

務求一擊斃命！

董！

尹！

兩支巨大的旗幟猛然揚起，一南一北迎風招展，彷彿兩個頤指氣使、睥睨天地的巨人。

兩個旗幟之下，漢軍的步卒大踏雷步，舞動著利鏃長矛，齊整地向著中央挺進。

兩座巨大的方陣，在醒目的旗幟之下，散發著無窮的殺機。

方陣中的兵卒，都配備鋒利冰冷的長矛利鏃，彷彿犬牙交錯的利齒，緩緩傾軋。

三重長矛，兩重利鏃，正是步卒對抗騎兵的極佳配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兩座方陣之中，弩兵、騎兵的數量略微嫌少，否則對抗西羌騎兵恐怕更為得心應手。

但是，這種陣仗，已經透射出了極為猙獰可怖的殺意。

「如果我沒瞧錯，應當是匈奴中郎將張奐大人麾下董卓、尹端兩位司馬大人！」絕處逢生，鍾離璣簡直喜笑顏開，「這兩位大人，都是西疆有數的悍將，對付這些羌騎應當沒什麼問題！」

「弟兄們，朝廷的軍隊來了，只要據地穩守，我等無憂矣！」李羿吼聲如雷，麾下健卒更是士氣大振，紛紛依託裝滿蜀錦的馬車堅守，開始穩打穩紮起來。

繃緊的心弦剛剛放鬆，這些健卒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疼得舉不起來了。

除了景封、蘇越等幾員驍勇過人的悍將之外，其他人幾乎全部都脫力了。

方才他們身陷絕境，個個悍不畏死，因此幾乎發揮了數倍的戰力，箭矢連發如雨。

而一旦放鬆下來，他們才發現自己的體力已經透支，接近油盡燈枯了。

「呸！」景封吐了口唾沫，手中森寒的大刀在空氣中舞出一道冷光，「還有誰有力氣？跟我上去殺一輪！所在龜殼裡，可沒什麼意思……」

一旁一員健卒豪邁地一聲怒吼，大聲說道：「我來！」

景封細細一看，卻是自己麾下健卒之中，一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兵卒——程驦。

「好！」景封大笑一聲，「平日里，倒是沒看出你小子與眾不同……」

羌人這時候，已經自顧不暇了。

在一南一北兩支勁旅的突襲之下，羌人騎兵瞬間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由於軍力分散亂，羌人的酋豪根本難以調度，完全就是一盤散沙。

若是高空鳥瞰，就能看到一南一北兩個齊整的方陣，彷彿兩個漸漸合在一起的手掌，將手掌之中的小魚小蝦碾成碎末。

羌人那名虎背熊腰的酋豪聲嘶力竭地大吼著，身邊卻是兵荒馬亂，潰敗之勢愈演愈烈。

事到如今，羌人的頹敗之勢已經不可逆轉。

畢竟，有心算無心，有陣攻無陣，雙方之間的高下不言而喻。

兩支訓練有素的朝廷軍隊，由董卓、尹端所領銜，彷彿兩頭貪婪的餓狼，分而食之，利齒深深插入羌軍的心腹之中。

領頭的董卓、尹端兩員悍將，更是身先士卒，殺氣騰騰，使得軍心大振。

「得救了！」李羿捏了一把冷汗，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五司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不動如陰，動如雷震，已經深得兵法之要……跟這幾員驍將比起來，羿可謂不足一哂啊！」

「五司馬？」蕭辰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好奇地說道，「是哪五人？」

一旁的鐘離璣脫口而出，如數家珍地說道：「五司馬是民間對於幾員悍將所冠以的稱呼，上不得大雅之堂，但也流傳甚廣。這五司馬，分別是匈奴中郎將張奐麾下的兩位司馬——董卓、尹端，以及護羌校尉段潁麾下的騎司馬田晏、假司馬夏育、司馬張愷。」

鍾離璣雖然不通兵法，但是卻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博聞強記，簡直無所不通。

鍾離璣見羌人潰散，驚慌之色漸漸褪去，說起話來也是有條有理：「這五名司馬，雖居司馬之職，卻均有大將之才，頗有威名。而且，根據這五司馬的特點，坊間還以五獸相比。」

「五獸？」蕭辰詫異地問道。

鍾離璣微微一頓，口若懸河地說道：「董卓如熊，熊這種野獸，善攻善守，看似愚笨，其實狡詐如狐。董卓為人，作戰看似粗莽，實則大智若愚，以正擊，以奇輔，極有大將之風。五司馬之中，也以董卓名氣最大。」

「尹端如虎，猛虎掠食，往往先隱沒於林木之間，令獵物難以察覺，動作遲緩小心。而撲食的剎那，卻迅捷如電，直擊要害，一擊而斃命。尹端用兵，謀划甚久，但是罕有失誤，一旦出手必有斬獲。」

「這場突襲的風格，倒是與尹司馬作風如出一轍。」李羿點點頭，贊同地說道，「這場突襲，十有**倒是他所謀划。」

鍾離璣沒有回答，反而斜瞥了李羿一樣，看樣子並不喜歡李羿打斷他的話。這傢伙，雖然膽子頗小，但還是有幾分書生意氣的。

不過，他還是接著說道：「田晏如貙（古時一種雲豹），出兵迅捷，一日千里。他用兵的特點，在於一個快字，奔如風掠，攻如火燎，往往喜歡遠距離奔襲，令敵人防不勝防。」

「夏育如羆（古時一種巨熊），出手沉穩緩慢，但是卻沛莫能御。他喜歡謀定而後動，但是一旦出擊，卻是傾盡全力，雷霆萬鈞，彷彿高山之上滾下的落石，很難抵禦。」

「而張愷，則如狼。張愷勇武不足，但極擅治軍練兵。他有如狼王，麾下的將士則如同群狼，配合默契，善於變陣。張愷的親衛營，都是其一手拔擢操練，名為黑獒營，戰力極為兇橫。」

鍾離璣滔滔不絕，蕭辰默不作聲，將這些暗暗記在心裡。

能與董卓這樣的猛將齊名，這幾人的用軍才能，當然也不用贅言。

若能夠交好這幾名驍將，其好處倒是不言而喻。

至於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