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龍爭虎鬥
大蛇丸其人。
無可救藥的狂人。
自其感嘆人命之脆弱起，到現在視人命如草芥，也不過短短數十載，或許，也並不算短，只不過站在長生種的角度來說又不盡相同。
人是會變的，無論那個人自己怎麼想，那些思想與行動，都會變成令幼時自己無法辨認的模樣。
忍界第一科學家，掌握核心科技等等，大蛇丸這樣一號比單純的壞人更加臭名昭著的惡黨卻有著不少的崇拜者。許多人對正值溫柔的主人公們不感興趣，反倒對狂霸拽的冷酷反派無比憧憬，試想著自己若能與其並肩又是何等快意，好像仗著自己通過上帝視角對其有所了解，說兩句話對方就會引為知己，與你把臂而談。
卻根本忽視了在這些兇徒眼中，除了自己儘是些螻蟻之輩。
大蛇丸並不嗜殺，但因研究忍術所需的必要材料，超過三位數或正或邪的生命被他在手術台上折磨致死。光是在木葉時被他用作實驗而慘死的嬰兒，就有五十九人之多，只有大和因強烈的求生意志才活了下來。
這樣披著人皮對生命既不憐憫也不暴戾，只是單純為了探索忍術的奧秘而草芥人命的狂熱分子，毫無疑問是渣滓，是不能讓其繼續活下去的存在。
那麼誰來制裁大蛇丸呢？
是五大國的律法官差嗎？
還是背叛了木葉后追殺他的暗部？
沒有人能制裁他，甚至連那份冠以正義之名的旗幟都無人有資格摘取。
似乎因為某個整天喊著和平和平的金髮聖母的影響，許多人對忍村產生了一個誤解，彷彿那是個維護正義和平的組織似的。可忍村的行動都是有著自己的利益，所謂忍者，原本就是一群被權貴用金錢收買，為其賣命的殺手集團，這一點哪怕到了現代仍然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對象既然是那個超越了規則，足以蹂躪規則的大蛇丸，忍村的追擊不說能不能找到大蛇丸的蹤跡，即使找到了也拿他不下。最重要的是大蛇丸在背叛木葉后逍遙了超過十年，這並不是說暗部的追殺令過了時效期，而是他能將村子出賣的秘密在這十年裡也賣的差不多了，繼續耗費資源去對付大蛇丸對忍村的利益於事無補。
惡有惡報只是人民群眾樸素的願望。
所以，黎真才會在這裡。
所以，惡人還需惡人磨。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風遁·千襲之術！』
帶有金色雷電的查克拉爆彈拖著殘影與削肉斷骨之風相遇，查克拉爆彈在釋放忍術的兩人之間轟然爆裂！
雙方結印快到彷彿沒有發生過，忍術召之即來，實戰中很難在對手出招的瞬間使用克制他的屬性忍術，頂多是后發制人。因為正常人的動態視力很難在緊張的戰鬥中注意到哪怕並不是很快的結印速度，只有寫輪眼、白眼這樣具有觀察眼能力的血繼限界才能從結印中判斷對方使的是哪一種忍術，在那同時，甚至更早之前釋放克制忍術制敵。
但到了黎真與大蛇丸這種一個靠刻苦鍛煉一個靠天資聰穎使出的極限手速，即使是寫輪眼與白眼也僅僅有所察覺而根本看不清印的順序。
兩人的戰鬥來到了一片滿是玻璃的地面上，實際上那並非地面，而是摩天大樓的玻璃窗，還是正面的玻璃窗。兩名忍者腳下產生查克拉附著在建築，以令牛頓心灰意冷的姿勢站在大樓正面的玻璃窗上。
天地間的上下左右對忍者的感官來說都失去了意義，無論什麼方向，只要有落腳點他們就可以如履平地。
這其實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這裡並非現實的世界，而是靈魂交界的精神領域，沒有物理法則的約束理論上這兩人甚至可以反地心引力直接起飛的，結印什麼的更是不需要，查克拉屬性之間的剋制關係也不存在，就像大蛇丸的風遁沒能贏過黎真的雷遁一樣，一切都只不過是靈魂衝擊的表現罷了。
但從未嘗試過靈魂交鋒的兩人仍然被固有的常識所束縛，大蛇丸倒是可以很快理解並適應這個過程，只可惜黎真這個思維僵化的木魚腦袋會以他那頑固守舊的意志干擾到大蛇丸也無法隨心所欲。
雙方隔著數十米之遠互飆忍術，黎真隔空對著大蛇丸揮出一刀，前一刻還面帶笑容的大蛇丸臉色一僵，瞳孔中一把鋼刀不斷放大，劈頭蓋臉將他直接砸進了樓內，隨著此一擊，鋼筋水泥玻璃渣的掉落物向下方砸落。
『卍解·黑繩天譴明王！』
形若兇猛武士狀的巨人一隻手持刀攻擊大蛇丸，另一隻手抓住牆體，整個巨大身軀掛在高樓一側，似乎沒有學會主人那樣用查克拉扒住建築物。
『通靈之術！』
一聲嘶吼！
高樓內部發生震動，一條紫色條紋的龐大蟒蛇攜帶漫天碎片穿牆而出，用頭撞在明王的鎧甲上，威力雖強卻並未造成決定性的傷害，可受此衝擊，明王抓住牆體的手不由鬆開，被牛頓被刺成功的它向下方地面墜落！
萬蛇雖以身死，可在這精神世界中作為大蛇丸最愛的寵物再次顯化身形，它一擊將明王擊落，蛇尾鉤住樓內房間的支撐住想要返回，卻又痛苦的嘶吼一聲，被墜落的明王扒住了鱗片一起拽了下去。
兩具龐然大物在牛頓的哈哈大笑中自由落體，即使在空中仍然在爭鬥，萬蛇靈活的將身軀一圈圈纏在明王身上，驟然緊收就想將它勒的四分五裂，明王身上的鎧甲出現了裂痕，沉默的明王不甘示弱，手中鋼刀施展不開它便棄刀用手抓住了萬蛇咬來的血盆大口，勢要將它徒手撕碎。
怪物們戰鬥的餘波對八百米高的摩天大樓來說就像刮痧一般，但建築物的廢墟殘片還是如雨而下。
與那兩具龐然大物相比，不起眼的兩道黑影以墜落的廢墟碎片為立腳點在空中交戰。
長刀與長劍激碰出火花，縱然有草薙劍之利，也未能破壞掉那把散發威光的查克拉刀。
黎真與大蛇丸都使出了全力，面對未知的戰鬥誰也不敢掉以輕心，開啟仙人模式也好，變身成為黃金大蛇丸也罷，對於靈魂強度來說只不過是個換皮的戲法，帶來不了什麼強化與增幅。
黎真持刀架開草薙劍那驟然伸長的劍身，仍被這猝不及防的手段割開肩頭。
淦！
惱火的黎真被蹤跡無法尋覓的劍鋒所傷，傷口不但流血，還傷及魂魄。
大蛇丸的體術不俗，卻並非專精此道，可他憑藉著軟體改造等手段令自己的身體可以自由伸縮扭曲，這本是開發出來用以間諜活動的秘傳忍術，但也可以把手腳變成皮鞭一樣發動攻擊。
不僅如此，打擊對大蛇丸的效果很弱，那把草薙劍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也可也伸長，令黎真無法掌握攻擊距離。
黎真的戰鬥經驗很豐富，但很少遇到這種非人類的戰鬥方式，感覺這樣下去他都可以去揍蒙奇·D·路飛了。
他立刻試圖拉近距離近身纏鬥，大蛇丸也不閃不避，在空中踩著一塊塊廢墟碎片朝著黎真靠近。
近了，近了。
在黎真一刀磕飛草薙劍，持刀刺向大蛇丸胸膛之際，大蛇丸的胸膛猛然鼓起，張嘴便吐出漫天蛇雨飛出！
大量毒蛇不消片刻就將近距離下的黎真淹沒。
「呼。」
熾熱白光穿透了黑壓壓的蛇群，令大蛇丸感到不適的高溫逼退他與黎真拉開距離。
原本生動駭人的蛇群沒有了動靜，化作灰燼隨風飄零，而黎真周身正不斷向外輻射著熱浪。大蛇丸忌憚的看著黎真，以他的視角望去，那小子周圍的景色都被恐怖的溫度所扭曲，是一種因溫度而導致光線發生折射的現象。
『火遁·無雙陽炎。』
「……」
整個人都泛著白色光暈的黎真看了大蛇丸一眼，忍者的戰鬥，不知是力量體系哪裡點歪了，越往後拳腳就越難以起到作用，開始了查克拉與蠻力的比拼，不是對波就是開高達，就連黎真也不能免俗。
這樣斗下去簡直沒完沒了。
黎真拋下大蛇丸沖向下墜的黑繩天譴明王，與萬蛇糾纏的明王突然雙目泛起赤芒，且越發明亮，直至化作火焰在熊熊燃燒！
它鎧甲與身體的縫隙中也有火焰竄出，纏繞在它的軀體上，火焰發生了變化，由黃轉白，最終呈現出青藍之色，代表著溫度的恐怖提升，也令纏繞著它的萬蛇痛苦哀嚎。
『炎裝·天譴明王！』
萬蛇只是與明王接觸就被燒的青煙直冒，肉香四溢，它渾身鱗片焦化崩碎，大量血液脫體而出。
自高樓墜落的過程持續了一分多鐘，站在火焰明王肩頭的黎真正準備將燒焦的萬蛇撕碎去對付大蛇丸時，突然面色一白，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如果是忍術製造出來的黑繩天譴明王，那隻不過是黎真的術罷了，並不會像大狗隊長那樣與之有什麼傷痛共享，可在這靈魂交界的精神世界中，這明王也好，萬蛇也好，都是雙方主人靈魂的一部分，它們的受傷死亡會直接反饋到靈魂的創傷之中。
這一點，直至明王的胸膛被一隻爪子貫穿，黎真才知曉。
萬蛇燒焦的軀體之中有一隻鷹爪破開舊皮囊，無懼明王的火焰，將火焰與鎧甲一併貫穿！
焦黑的萬蛇之軀隨風湮滅，顯露其真身。
身似長蛇、麒麟首、鯉魚尾、面有長須、犄角似鹿，相貌威武。
是為青龍。
「呵呵呵呵……」
大蛇丸站在龍首之上，原本就長有角的萬蛇若想升華為龍，還不知要等幾千還是上萬年之久，加上萬蛇身死，那已經是無法再實現的夢想了。至少，在這特殊的戰場之中，稍微幻想一下也不會有人來怪他吧？
青龍一爪貫穿明王胸膛，另一爪按在明王的頭上想將它捏碎，感受到了無匹之力在其軀體縱橫，無比暢快，不由長吟一聲，聲波震碎了城內所有的玻璃。
龍吟之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