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希望之花

空氣為之一振。

「那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染指的力量，可以乖乖交給我嗎？」

「斑」語氣平靜的闡述著一個事實，寫輪眼與白眼倒是還可能被外族人勉強使用，因為始祖輝夜並非這顆星球的原住民，其後開枝散葉，越是擁有強大查克拉天賦的忍者，就越是接近始祖的血脈，所以外族人才可以使用寫輪眼和白眼。

可輪迴眼不同，這個世上除了查克拉的始祖輝夜與其子六道仙人以外，就只有宇智波斑一人開眼了輪迴眼，這種至高無上的究極瞳力，只有仙人之眼與仙人之體的後繼者才能夠駕馭，即使是長門，擁有漩渦一族的仙人之體也未能發揮出輪迴眼的全部力量，就像他也沒辦法復活死去已久的人。

但若是用來複活輪迴眼真正的主人，則沒有這一限制，因為那只是物歸原主而已，有著唯一性。

與小南一戰，失去了一條手臂，永久令一顆寫輪眼陷入黑暗，整個人更是被炸的焦黑，看似幾近殘廢的「斑」對黎真的蔑視態度是因為他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屬於仙人之體，千手柱間的細胞在他們說話間就令斑恢復了過半，而越是拖延時間，斑的力量就越加強盛。

「這樣啊，那就是說，這東西對我沒用咯。」

話音落下，黎真手中的玻璃容器隨著力道壓縮而肉眼可見的出現了裂痕。

隨著這一舉動，斑獨目圓睜，瞬間不淡定了。

「等等，是我不好，有什麼話好說，別這麼激動。」

虛張聲勢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效果，眼見裝有輪迴眼的容器要被黎真捏碎，斑對黎真伸著手連忙示弱。

輪迴眼，那是自己實現月之眼計劃的必需品，只有輪迴眼才可以召喚外道魔像並駕馭它，計劃中成為十尾人柱力也是必不可少。一旦輪迴眼被毀，那自己活著的意義便就此斷絕，要知道千年來也只有這一雙輪迴眼誕生於世。

「……」

斑面具下的表情陰沉，看著黎真鬆開了捏碎輪迴眼的手，無聊的榮辱對他來說沒有意義，可輪迴眼落入他人之手可謂是自己的命脈被狠狠掐住了。

比這更糟糕的是，輪迴眼落入了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精神病手裡……

飛段好歹還有一個取悅邪神的行動理念，可這個叫牙狼的傢伙則是瘋的全面發展，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小南，死了么。」

「……是的。」

斑的獨目盯著那玻璃容器在黎真手中一拋一接，提心弔膽，對那問話本能的想要說謊，可事關輪迴眼，不知道這傢伙知道多少。實話實說了又有可能激怒他一拍兩散，斑從未感到過如此的煎熬。

「是么。」

那是難以揣摩的態度，可揣摩一個精神病的想法也太過為難斑了，他深吸一口氣，腦中回想著關於黎真的情報。最初因為那只是一個莽夫的關係斑並沒有多在意，可這個莽夫卻與長門與小南幼時有過接觸，難道會為了他們而復仇嗎？

後悔，後悔啊，早知道就應該先剷除這個不穩定的因素了，可斑也沒料到長門與小南的背叛會產生這種該死的變故。

「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你的目的是什麼？」

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手握輪迴眼，也沒有立刻攻過來，至少，目前應該是有著對話的意圖，先穩住他再……

黎真似乎並未因小南的死訊而產生什麼動搖，被斑視若珍寶裝有輪迴眼的圓柱狀容器在黎真五指之間像轉鉛筆那樣靈活轉動著，加上先前那容器上產生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裂開，碎片刺入輪迴眼，看的斑目眥欲裂。

「是呢，聽小南說……」

嗖——！

斑與黎真彼此距離不過四五米，靠著柱間細胞恢復不少氣力的斑動了，他瞬身至黎真面前，僅剩下的左臂並未奪取黎真手中容器，反倒直取黎真咽喉！

一隻拳頭在斑的眼中不斷放大，黎真以坐姿出拳仍然極快，斑眯起了僅剩下的寫輪眼，這樣就好。

『神威！』

電光石火之間，黎真的拳頭穿過了斑的腦袋，什麼都未曾打中徑自穿過，而斑則偏過頭離開黎真的手臂範圍使身體實體化，攻向黎真咽喉的左手微微偏下刺穿黎真胸膛，並發動咒縛之術令黎真無法動彈，更休想毀掉輪迴眼……

本該，會是如此才對。

砰——！

「唔？！」

顏面結結實實被一拳打中的斑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面具的碎片刺入他的面孔，瞬身至半空中的斑被一拳擊落在地，砸進了彌彥與長門中間的花壇里。

「這怎麼可能……！」

斑捂著流血的面孔，心中的驚駭與忌憚達到了人生的頂點。

神威被破解了？不，剛才的感覺是，神威沒能發動？

「……你好像計劃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從斑飛身躍起到被打倒經過了兩秒，黎真像是那不曾發生過般接著說完了自己的話。

「月之眼計劃是吧，也讓我加入好了。」

「……哈啊？」

斑陷入一時的混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那裝有輪迴眼的容器被黎真隨手丟出，他趕忙接住，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黎真。

「這是，什麼意思？」

黎真躍下圓柱，背對著斑向外走去。

「沒什麼，我大概能夠猜到你會在接下來的事件中是個什麼立場，所以站在你這邊會比較有趣吧，可別……讓我失望吶。」

「等等。」

看著那自說自話離去的精神病，斑拿著輪迴眼一動不動，右眼的寫輪眼隨著瞳力的恢復觀察著什麼。

在黎真離去后良久，空氣為之一振。

細微到沒有觀察眼就無法察覺的變化在空氣中產生。

「封印……結界嗎？」

神威並非是被破解的，而是自己不知道從何時起踏入了某種封印結界之中，恐怕在這結界之中，時空間忍術是無法發動的吧，這傢伙也從小南那裡得知了自己的底細嗎？

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在確認了下手中輪迴眼不是假貨后長舒一口氣，然後又頭疼起了黎真的問題。

「牙狼。」

輪迴眼到手后，就這樣置之不理也沒什麼，可放著不管這精神病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吧，而且這邊也是嚴重缺少戰力，可這個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

該怎麼辦？

自晴朗的鳥之國來到陰雨不斷的雨之國，黎真行走在雨隱村的內陸湖上。

穢土轉生之術。

在這個忍者的世界里，沒有人比現在的黎真更懂轉生之術，而只有穢土轉生之術這門禁術對使用者所付出的代價最小，余者都是以命換命的法門，可被穢土轉生所復活的人，也並不能稱得上是復活，而是行屍走肉，沒有活性。

不會感到痛苦，也沒有進食的需要，初時或許會認為自己與生前沒有區別，可隨著時間推移，喜怒哀樂，感官與情緒這些都會漸漸模糊褪去，最終丟掉了身為人的自我，但求一死解脫。

這個術自誕生起經歷了三位忍者之手，創造出它的二代目火影只是為了保護木葉才使出這樣有違人倫褻瀆亡者的禁術，不到萬不得已，哪怕二代目火影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使用，否則的話，他直接搖人把自己大哥召喚出來不橫推了五大國？創造這個世界的不應該是自己與大哥這樣的老人。

總是追求嶄新之物的大蛇丸對將過去的腐朽之物召喚出來也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純粹為了噁心自己的老師猿飛日斬，想讓他也體會一下親手傷害恩師是一種怎樣變態的快感。

藥師兜沒有二代目火影那樣的道德底線，也沒有大蛇丸那樣的愉悅犯心理，他只是理智的，功利的將穢土轉生之術當作一把武器，當作一種戰力的補充，所以他才向大蛇丸呈獻了穢土轉生大軍這樣的計劃書，可惜被大蛇丸否定了。

「真無聊。」

如果大蛇丸有那個意思的話，為他盡忠而死的大量音忍村忍者不早就復活了嗎？不說別的，就是能夠承受咒印力量的音忍五人眾，忠心耿耿的君麻呂這些人都未曾得到這樣的恩賜。

一方面是得到佐助的大蛇丸根本不在乎這些棄子，另一方面，即使穢土轉生后的音忍五人眾，也不過是保留著生前的實力，特別上忍到上忍那種程度，從此以後再無成長，一群永遠無法長大的小鬼，停止轉動的風車，無趣至極。

生命正是由於那份唯一性才顯珍貴。

雖然這話由兩度重生，並且貪婪探求永生之道的黎真來說有些不合適，但這並不妨礙他是這麼認為的。

將死去的人挖出來又賣一波情懷實在是太掉價了，這讓他們的死失去了厚重感，人們心中的回憶遭到了褻瀆，變成了一個笑話，一點都不有趣。人們能記住再不斬和白生前最後的感動，可復活后的他們是如何草率收場的？藥師兜那份穢土轉生大軍的計劃書黎真也有看過，甚至藥師兜暗地裡早已收集了大量強者的肉體細胞如今也盡在黎真之手。

黎真，並不打算實施這份計劃。

雨隱村的內陸湖面上飄著大量的白色紙片，黎真找到了像垃圾一樣飄在湖面上的小南。

「真是個過分的傢伙，竟然就把你丟在這裡。」

黎真背起小南冰冷的軀體，就像回到了彌彥、長門、小南小時候，三個人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後面。

「就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背著小南的黎真嘴裡呢喃著什麼，走在雨隱村內陸湖上的身影，則看上去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