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苦盡甘來

崇政殿內，趙禎在聽著吏部教育司主事宋庠歷史版本跟他彙報開封各縣招募教書先生一事。

學校好建，但先生並不好招，因為大宋但凡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都有俸祿發放，大多數人都看不上這點俸祿。

舉人什麼的一般都會到縣衙擔任師爺一類的小吏，一方面可以多拿一份俸祿，另一方面也可以對一縣之事有個了解，好方便日後做官。

雖然秀才也有很多都是出身於寒門，但他們即便是為了生活，一般也都是被大戶人家雇去自家所建的私塾教授家族子弟，那束修每個月都是十多貫錢，自然比去所謂的小學教書要好的多。

月俸二兩並不多，但不是趙禎摳門，不捨得在教育方面下功夫，花大錢，而是眼下大宋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按照先前制定的方案，大宋未來兩三年內要興建六萬所小學，花費600萬兩，當然學校這東西基本上可以用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嘗不可能，但老師們的工資卻是每個月都要花費的。

每位先生月俸二兩，一年就是二十四兩，按照一所小學兩名先生的配置，就是四十八兩，如此算來大宋每年的教育開支就是五百七十六萬兩，這還沒有算上各地的官辦府學。

趙禎自然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但眼下還得從現實出發，一步步來，甚至先前制定的年級問題，都不得不暫且放下，因為一者花費巨大，二者師資力量根本跟不上，若一次性到位，只怕會拖垮大宋的財政，這並不是趙禎願意看到的。

......

陳留縣衙，程豐同程安談的並不是別的事，而是讓程安暫時一人管理程家村學校一事，因為程家村、王家村、李家村，三個村到了年齡的孩子都會來私塾讀書，當然程安也會領兩個人的俸祿。

程家，一直到晌午，麗娘一直都在忙著做針線活，因為家中的米缸已經沒了米，便想著趕緊把手裡的針線活做完，而後送給主家領來工錢好買些米來下鍋。

「麗娘！快出來！我給你帶好東西了！」

麗娘忽然聽到外頭一陣熟悉的喊聲，而後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跑了出來，但見自家夫君正坐在一輛牛車上，而牛車上卻是載滿了柴米油鹽一應生活物資。

程安見到麗娘走了出來，陡然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忽然拿起牛車上的兩匹布，而後一把塞到了麗娘的懷裡，說道：「麗娘！我給你扯了兩匹布，你的衣服都舊了，該換新的了！」

麗娘忽然想起方才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先前買給自家夫君的書都不見了，便頓時將布匹扔到了地上，而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夫君！奴家辛辛苦苦做針線活，才給你買的書，你倒好直接拿去當了，買這無用的布匹作甚？」

程安見此笑道：「麗娘！書我是賣了，但我明兒個再去買全新的，還有你看這是什麼？」

程安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零碎的銀子遞給了麗娘。

麗娘一看，先是一驚，而後忙緊張的問道：「夫君！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該不會是把麗娘賣了吧？」

程安忙道：「麗娘！我就是把我自己賣了也不會把你給賣了！」

「那夫君是哪裡來的這些銀子？」

麗娘忙問道。

外頭一跟隨而來的小廝忽然喊道：「程先生！這些貨放到哪裡啊？」

程安見此忙回道：「麗娘你先把這些銀子收好，我先指揮人把東西抬進來！」

當兩名小廝把東西都抬進來之後，程安才把他前往城內賣書一事，以及應聘先生一事，到了最後又認了縣令當叔父一事全都告知了麗娘。

麗娘消化完之後方才說道：「夫君！這些東西都是你用預支的一年教書錢買的嗎？」

程安看了一眼擺了一屋子的東西而後摸著腦門說道：「有些是縣令大人送的，有些是我自個買的，麗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程安說著不由得拉住了麗娘的手，而後朝著那誘人的紅唇吻了上去，麗娘比程安大三歲，但由於程安一直在孝期，所以二人並未完婚。

「麗娘！」

就在二人動情動情之際，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喊聲。

二人忙分了開來，而後各自整理了衣服，麗娘的臉上則是瀰漫著一抹誘人的紅暈。

「程老！王老！李老！你怎麼來了！」

程安將門打開，只見外頭赫然站著三個村子的里正，三位里正都是長輩，程安自是將三人領了進來，而麗娘則忙拿起家裡唯一的茶壺下去燒水，給三老沏茶。

「小安！方才縣衙來人通知你應聘上了小學的先生，可有此事？」

程里正是爺爺輩的，見此忙看著程安問道。

程安忙回道：「是的！程老！我今日去縣城有事，恰好看到了招募一事，便去應聘，沒想到被縣令大人看上了，故而聘任我當小學的教書先生！」

「好啊！好啊！我們村裡的娃娃總算是有書可以讀了！」

三位里正忙不停的說道。

程安忽然走到外頭而後拉著麗娘的手走了進來，朝著三老說道：「程老！王老！李老！我程安沒了父母，全靠麗娘的辛勤勞作，方才有書讀，今日能應聘上先生，麗娘功不可沒，在這裡，我想請三老給我和麗娘主婚，我程安要正式取麗娘為妻！」

「好啊！這也算是雙喜臨門了，小安！你放心，你和麗娘的婚事就包在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身上了！」

三人起初以為朝廷會派個外來的先生，到時候不見得會用心教自家的娃娃，但眼下是程安，便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當天下午，程安就拉著麗娘去縣城採購了一番，凡是大婚所需要的東西全都買齊了，甚至還去買了兩身成品衣裳，不得不說一番打扮之下，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待二人返回家中的時候，他們的宅院外早已圍滿了鄉里鄉親，眾人一見二人來，忙主動上前幫忙卸東西。

待忙完之後，后鄉親們才開始各自領著自家到了年齡的孩子，先是說了一番讓程安教導的話，又拿出帶來的東西，比如一籃子雞蛋，一隻公雞、一隻野兔之類的，最後讓自家的孩子跪下給程安磕了三個響頭，稱呼一聲先生。

而麗娘自回拿出下午買的糖果遞給各家兒童，而後聽到各家兒童喊一聲甜甜的「師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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