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百年可登仙
從始至終，風北都沒察覺出鍾延有任何異常動作。
就算他有再多的懷疑，此時也都被掃除，只認為自己之前的分析是對的——鍾延恰巧聽到曜星九蓮，臨時起意藉助驅寒毒。
天色漸黑，現在不屬於秘境試煉的安全期，風北沒急著問『大秘密』是什麼，招出飛劍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儘快離開。」
一行人騰空駕馭飛劍朝洞口飛去。
飛劍上，風北瞧見鍾延滿臉喜色，目泛光彩，笑道：「看來鍾兄弟收穫甚佳，想必寒毒盡除，他日即可踏入修行一途。」
鍾延臉上略有遺憾，「本以為可以徹底根除，沒想到一離開便有反覆，這天生寒毒當真害我甚深。不過我能感覺到好了很多，等我見了師尊，他再幫我想想辦法應該不足為慮。」
他必須把事情圓回來，不然風氏略一檢查他的身體就會發現體內寒毒還在，多生疑竇。
一旁風信嘿笑一聲，有點陰陽怪氣：「如此，倒要提前祝賀鍾兄弟一飛衝天了！」
這小子挺記仇啊，一句話一個眼神的事情，還跟自己一個少年一般見識。
鍾延略一尷尬，看著風信，一臉真誠：「風信兄不要見怪，是在下年少不懂事，無禮了。我從小就檢查出了修行資質，奈何身體原因一直無法入門，常被同輩族人拿來說笑，是以聽到無法成為修士便頓生惱怒，絕不是有意針對。」
風北瞥了風信一眼，道：「可以理解。」
風淮哈哈一笑，「風信也是心直口快，鍾兄弟如此坦誠，我們必能成為好友！」
一行人出了秘境回到永樂村已至戌時，黑夜下燈光點點。
風北將風信三人打發離開，和鍾延一起到了風奇的住所。
風北看到坐在門口的風奇，朝他點了下頭，示意沒出什麼意外，然後對鍾延道：「鍾兄弟，現在可以說了！」
鍾延原本輕鬆的臉色立馬變得嚴肅，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后，道：「六個字，三百年，可登仙！」
風奇、風北目光接觸，風北急問到：「什麼意思，說清楚！」
鍾延：「就只有這六個字，這是我跟在我師尊身邊聽到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每每此時他都望著星空一臉愁容，又暗藏些許興奮。你們是修士，應該比我更能分析其中代表的含義！」
風北眯眼盯著鍾延，他感覺鍾延一定知道更多，只是不願意說。
良久，風北抿唇一笑，拱手道：「多謝鍾兄弟說出如此重要信息，你便早些歇息吧。」
鍾延還了一禮，看著風北、風奇出了院子離去。
照理說，以他前幾世與風氏的交情，應該告知更多信息，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今給了風氏的兩個信息，他都怕蝴蝶翅膀煽動幅度太大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在門口站了一會，鍾延轉身進了裡屋，盤膝坐到榻上，從懷裡摸出來一顆珠子。
石珠，灰白色，荔枝大小。
表面疙疙瘩瘩，沒有一點美觀可言。
仔細看去倒是隱約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紋理，並不真切。
鍾延一臉古怪，這所謂的第一先天至寶賣相太差了吧，丟到大街上估計都沒人撿，還會一腳踢到牆根去。
「混沌珠？」
「......」
鍾延連續在心裡喚了幾聲，沒有回應。
不過此時他倒是不著急，都已經跟自己出來了，也不怕它跑掉，翻過來調過去地研究。
......
永樂村石殿。
一干風氏核心族人聚在一起。
除了風北一個年輕人外，還有一個被他稱為七叔的中年人，剩下的都是如風奇那般滿臉皺紋的老者。
眾人皆蹙著眉頭思索著『三百年，可登仙』六個字。
一黑臉老者道：「三百年，可登仙......莫不是說三百年後有成仙契機？」
另一瘦高老者道：「仙是什麼存在？按照古籍記載，得是大乘之後渡劫飛升仙界。最後一個渡劫成功離開青靈界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萬年了！」
有人附和：「別說大乘、渡劫了，就是煉虛、合道，從那以後也都一一隕落在天劫之下。不然武元正也不會在修為破鏡無望的情況下，閑到去開創什麼乾皇朝了。到而今，靈氣越來越稀薄，整個青靈界的修士都被壓制在煉虛期之下，談何成仙？我等唯有老死一途矣！」
說到最後，這人長吁短嘆，滿臉自嘲之色。
眾人聽后，皆是無奈搖頭。
一個手握竹杖的老嫗，起身度了幾步，看向風北：「北兒，會不會是那娃娃隨便捏造了句話搪塞你？」
風北：「祖奶奶，孫兒認為不是，綜合所有信息，鍾延背後確有一人，而且修為極高，比五祖還要強...上一線。」
他這還是保守說了，風氏五祖去看鐘延的時候，也嘗試過用神識探查識海，也被反彈，而且反得很厲害，可不是強上一線那麼簡單。
風北停頓一下，繼續道：「自乾朝立朝起，風氏便隱居不出，至今已有萬年多，對方既然能說出《造化心經》，應該是那人的祖先與我風氏有較深的接觸。以他的修為，若要對我風氏不利，可以直接出手，沒必要說這麼句話來消遣我們。」
老嫗點點頭，復問：「卦象呢？」
風北苦笑：「可能是三百年時間有些遠，算不出來。」
說到底，還是修為不夠。
老嫗目光掃過眾人，看向角落一個不斷發出咳嗽的駝背老者，問：「四哥，你怎麼看？」
眾人皆看向駝背老者，目露期待，這裡就他輩分最高，修為最強。
駝背老者風振，止住咳嗽后嗤笑一聲，道：「分析這麼多有個屁用，把那小子抓來熬骨煉魂，還怕他不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接打殺了事！」
眾人大汗，卻也不敢反駁什麼。
風振咳嗽兩聲，又道：「千年前，在一本冊子上看到過一個記載，說是青靈界以外還有許多類似的世界，提到那些世界有登仙台這麼個存在，當時沒在意，也沒當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你們商量吧。」
提供了這麼個消息后，風振便帶著一連串咳嗽聲離開。
眾人互相對視，繼續討論了一會，沒有結果，便各自散去。
老嫗對風北道：「你祖爺爺的話別放在心上，他就那脾氣，先不要對那娃娃動手任他離去吧，等你爺爺出關，看他如何應對。五祖那裡就別再去打擾了，他要準備下一次天劫，哎......」
風北躬身：「是。祖奶奶慢走！」
等到老嫗消失，風北、風奇臉上皆有擔憂之色，都知道最後那一聲嘆息的意思。
風氏五祖，下一次天劫要熬過去，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