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謀

又五天，太守府。

「孩兒見過父親」已經無礙的黃襄主動前來拜會這具身體的爹，話說既然無法改變什麼，那唯有接受，好歹算個二代不是，在漢朝士族階層里，孝道是旁人最為看重的，也是最容易看到的，所以待到自己病好（適應了此時）后，就每日請安必不可少。

「吾兒可算是無事了，老夫也算了了一件心事」坐在正席的黃祖撫須高興的說道，沒辦法，小兒子最受自己的喜愛，一向嚴於律人的黃祖此時也放下了平常的架子，哪怕是老大過來自己說什麼也是要威嚴示人的。

「父親，可有別的所憂」黃襄疑惑的問道。

按理說黃祖是沒必要跟一個小孩子談論大事的，他也不懂不是，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於喜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襄陽那邊的耳目傳來消息，據說州牧劉表有意傳你兄長過去任州牧府書吏一職，為父有些不忍。」黃祖憂傷的說道。

「父親大可不必憂慮，劉州牧的風評孩兒有所耳聞，其人還是可以的，再者說了，劉州牧能夠坐上荊州牧的位置，還是多虧襄陽城的世家大族幫忙，我黃家自曾祖文強公始，也算是個世家大族，和荊州的世家也算是同氣連理，劉州牧徵召兄長也是為了掣肘父親，父親既無其他心思，當答應州牧的徵召以安其心，黃家最重要的是父親在江夏控大軍，就可平安無事。」黃襄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雖然聲音還顯得有些稚嫩，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清脆的聲音在黃祖聽起來還是眼前頗為一亮。

「吾兒說的是，為父有些著迷了，襄兒頗有先祖風範。」想明白了的黃祖心情大好，可勁兒的誇自家的孩子，再者說了，不誇自己的孩子還誇別人家孩子不成，劉家、蒯家、蔡家可以，其他的，呵呵。

「父親，孩兒有一事相求。」看著黃祖心情大好，黃襄趁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這幾天自己的謀划，既然來到了這個亂世，說什麼也要爭上一爭，當然了，一介小孩估計是沒幾個人會跟著自己混的，按說投靠州牧劉表是應有之意，無奈劉表只是一介守成之犬，所以只能投靠別人，但是別的諸侯不見到會待見自己，故而現階段趁著各大諸侯還未發跡之時，拚命宣揚自己的名聲是最好的選擇，首先就是重孝，其次就是要有一個好的老師，能不能學到什麼不打緊，重要的是借用老師的名聲，君不見戰董卓的時候，劉大耳朵憑藉的就是漢室宗親和文武雙全盧值的弟子到處混么。

所以黃襄自己覺得最好是有一個「好」老師，現階段的話，去潁川不符合自己的風格，自家也和潁川家族領頭的荀家不太對付，所以能找的最好的就是大儒蔡邕，但是，他去歲被殺了，這點不要緊，只有有人證明自己是蔡邕的「弟子之一」就行，那這個人最好就是他的女兒-蔡琰蔡昭姬。

所以自己必須先把蔡琰找到，然後在謀划其他。

「孩兒想要領一軍前去尋找蔡中郎的女兒，蔡琰，萬望父親答允」黃襄跪在黃祖面前，擲地有聲地說道，頗有一幅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黃祖確實被驚住了，這還是自己的兒子么，啥叫找蔡琰，你真以為是去洛陽就能找到的，指不定去歲就被匈奴人搶去了，這可是和匈奴大戰啊，你這孩子怕是要逆天吧。

「不允」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太守府中堂。獨留黃襄還跪在地上。

「報太守，小公子還在地上跪著。」大晚上的剛吃完飯就聽見屋內下人來報的黃祖頗為尷尬，主要是自己個兒命人在關注著，畢竟怎麼著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還真能不管不顧不成，主要是想給他點難處，好讓黃襄知難而退，世道不太平，做爹的總不會坑兒子，只有坑爹的兒子。

一臉沉色的黃祖只得親自過去看看情況。

「襄兒啊，你這是要和為父硬頂不成，父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外面世道可不太平。在江夏這一畝三分地為父還能保護好你，出去別人可不認為父這個江夏太守。」黃祖是一臉的苦口婆心。這話沒毛病。但是，黃襄也有不的不行的理由，總不能直接說「老爹你已經沒幾年好活了，我這麼做是想拯救你，拯救咱們黃家」這話要是敢說，黃祖二話不說先把你人道毀滅了，你這不是坑爹了，你這是咒你爹。

所以黃襄只能默默的跪著，啥話也不說，二人對峙了一番，最後還是黃祖敗下陣來，眼見著自己兒子又要暈倒了，得，認慫吧，誰叫自己喜歡這個兒子呢。不過，也不能啥事兒都依著他，萬一哪天這熊孩子想要把州牧府炸了，那我是不是還要給他送炸藥？當然現在沒有炸藥這玩意兒。不過黃祖的心思大抵如此。

「為父可以給你一軍，但是會給副將下一道命令，一旦事不可為，需捨棄一切將你帶回。」黃襄一聽黃祖這種堅定的語氣就知道只能這樣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做爹的支持兒子，做兒子的也不能真坑爹不是。

「孩兒多謝父親」滿心歡喜的黃襄最後還是暈了過去，餓得，大病初癒又跪了這麼久，不暈才怪。

第三日，將將養好精神的黃襄以軍司馬的職位突降黃祖手下的一軍，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漢朝職位，黃射去劉表那裡任職，作為回報，我給我小兒子申請個別部司馬的職位不過分的，你當老大的這麼點東西都不肯賞賜，你是不是對我老黃有意見。劉表當然是沒意見的，他奉行的就是哥幾個抬舉我，給我面子，我也給你們面子，大家都不要有情緒，有事都可以商量。

手底下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甘寧，黃祖也是知道他的厲害，就是這人吧，大概跟自己不合拍，不過為了小兒子的安全著想，得，我認慫，給你個騎督的職位。黃襄知道有甘寧時也是比較高興的，雖然跟自己老爹合不來，但是怎麼著也是後期東吳方面的有名的水軍頭領。

於是乎，大軍行進洛陽的途中，黃襄各種和甘寧套近乎，甘寧這人吧，有些驕傲而已，但是又不是那種真覺得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性格，只能說黃祖這邊的所有人不夠他看，偏偏又身居高位，所以他不怎麼服氣，理論上來說，你有本事不一定就會比別人佔據更重要的位置，站在黃祖的角度來說，不聽話的刺頭兒再有本事我也不要，你以為你是呂布嗎？陸上最強男人？

經過這幾天的溝通，甘寧雖然沒有說對黃襄納頭便拜，但至少心底覺得這個小公子還是很不錯的，讀書人就是會說話。

雖然隔著洛陽還比較遠，但是登高遠眺，眼前的殘垣斷壁簡直另黃襄的一行人頗感驚訝，董卓之前逃亡長安的時候，一把火把洛陽給點燃了，作為這個時代曾經最輝煌的政治中心，隨著這一把火也不復存在，這把火也加劇了大漢帝國的覆滅。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憐，都是一些無法離開的老弱病殘，外加李傕郭汜的戰爭，使得洛陽更加的殘破，聽說曹老大最近準備迎駕天子去許昌，所以還有些探子在周邊活動，否則的話人煙會更加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