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虎蠑螈與絞殺榕 第五章 姑娘打架
姑娘拍了半天門。
見屋裡沒有反應,有些著急了。也不等公子魏戮發話便趕忙推開了房門。
打開門的姑娘探著身子往裡面瞅了瞅,就看見魏戮不知什麼時候假寐了起來。
「公子!」姑娘惱怒的語氣裡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嬌羞。
魏戮翹起嘴角,假裝剛剛睡醒。
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小妮子打擾了本世子睡覺啊?」
說到這,魏戮舉起雙手還做了個撐懶腰的姿勢,假得有些過分了,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逗弄眼前的姑娘呢。
「公子睡不好倒是奴婢的錯了!惹得公子不開心,到時候只管懲罰奴婢就是了。」
姑娘看出魏戮剛剛是裝的,只得還是配合著說道。
自己給自己請起了罰。
魏戮揉了揉眼,嘴上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夏倦啊!你我主僕之間從小一起長大,還說什麼罰不罰的?怎地?見外了不是?今日擾了我的好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候賠我就是了。」
夏倦聽到這,用手捂住了嘴,輕笑道:「哦?公子,這一場好夢奴婢可怎麼賠啊?怕是想賠,公子也不願意。」
夏倦說完走到了魏戮身旁,探著身子用嘴在魏戮耳邊先是吹了一口氣,然後才不緊不慢地用清脆嗓音小聲說了一句:「公子,想讓我奴婢怎麼賠你這一覺?說起來,倒是奴婢佔了公子的便宜。」
魏戮閉上眼,伸手打了一下夏倦高高聳起的翹臀,像是對夏倦說,也像是對自己說:「唉,可惜了。夢碎了就醒了。再睡也做不了之前的夢,算了。本世子大方,不用了你賠了。」
「哼!」夏倦聽到魏戮這一語雙關的話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瀟湘苑裡的姑娘都還在想著何時能陪世子睡上一覺,好做個通房的丫頭。
可是這世子每每都是裝傻充楞,嘴上調戲,可是這身子上是老實的很。
家中的花不採也就罷了,還整日只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
論姿色來說,瀟湘苑中的姑娘哪裡是外面可以比的。若不是平日里聽小廝們說公子去了哪個窯子里,還以為世子殿下是個不沾葷腥的和尚。
指不定要給世子殿下燉上什麼補品。
掃了興的夏倦冷哼一聲之後便向門外走去。
「我說夏倦,怎麼了?光想著睡覺,你是忘了來幹什麼了不成?」
魏戮敲了敲桌子,提醒險些忘了正事的夏倦。
夏倦經過世子的提醒這才想起來,依靠在門框邊看了一眼外邊,回過頭對魏戮說:
「春困姐姐和秋乏姐姐自打你回來就因為一兩句言語不合鬧得吵了起來。公子你也知道,她倆打小就不對付,互相排擠對方好些年頭了。沒說幾句就撕打了起來,現在還在書房裡打著呢!您喜歡的那方歙硯也給他們給砸地上了。」
「哦?魏十五送的那塊?」
魏戮皺起了眉頭問道。
夏倦點了點頭,怕魏戮因此怪罪下來,趕忙解釋道:「是王爺送給公子的那一方硯台。不過公子您放心,雖說是砸地上了,可是奴婢看過了,沒有什麼損壞。」
魏十五是武將出身,無論是在前朝手握重兵,還是在本朝裂土封王都不受天下的文臣與讀書人待見。
現如今雖然說朝廷不敢如何,天下讀書人也怕他。
可終歸只是怕,不是敬。
這一點魏十五清楚的很。
所以當魏戮剛上學堂識字的時候,魏十五便送了他一方歙硯。希望魏戮可以學文,不走自己的這條路,免了所謂的兵戈之苦。
誰料到還沒到一個月,魏戮便不願意再去學堂了。
一向對獨子魏戮言聽計從的魏十五也沒攔著,任由魏戮自己的心意。
魏戮想到這心裡難免泛起一絲疑惑,十年之久的時光,這魏十五對自己的父子之情究竟是幾分真幾分假。
現在想來,或許當時也不完全是因為想要順著自己這個獨子,多半也有為了讓朝廷放鬆警惕的心思在裡面。
「沒事,沒事。比起這硯台,本世子倒是關心另一件重要的事。你可得如實告訴公子我!」
魏戮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
「公子,您說。夏倦若是知道,一定告訴公子。」
夏倦見到魏戮語氣緊張,沒了之前的玩笑樣子,趕忙不自覺地也跟著正經了起來。
「她倆打得如何了?開始撕衣服了嗎?」
魏戮還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夏倦略有所思地想了想,煞有其事地說:「我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扯頭髮了。約摸再遲點應該開始撕衣服了,公子若是去晚了,興許就只能看見她二人坐地上哭了!」
「那還不趕緊?」
魏戮說著便起身邁出了房門。
姑娘打架,扯頭髮,撕衣服,坐地哭。
這可是精彩至極的好戲,對於魏戮來說,比那些所謂高手的劍客俠士打起來更為精彩。
扯頭髮就像是高手間的互相試探,試探的是力度。
撕衣服則比的就是身法,一有不慎便將那香艷之色漏了出來,好比是過招一般。都是衣服破碎,一個是刀劍所損,一個可就是實打實地用手撕開。
坐地哭則像是高手落敗之時的一通訴苦,什麼對不起師姐師妹,對不起師傅師叔之類的。
很多遊俠劍客為了能得到隴右世子的一句叫好和幾袋子賞錢,經常在大同城內演上那麼一出。
這些看多了,魏戮也就知道是假的了,可是假的又如何,只當是看戲了。看戲看舒服了,給些賞錢也是理所應當。就好比給戲台上的戲子叫好扔錢一個道理。
但即使再精彩,也比不上姑娘打架。
現如今春困和秋乏打了起來,世子殿下豈能有錯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