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封印之地

並沒有超乎新九郎的預料之外，當新九郎順著豬妖們一路破壞出的痕迹，重新回到最開始遇襲的地方，又探查了一下附近的妖氣之後，他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一個半坍塌的山洞，同時也是一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的封印之地。

方圓幾十米的地方，幾乎全都被一個巨大的五芒星，也就是陰陽師中很有名的桔梗印給佔據了，然後是幾個輔助用的小型八卦陣。

新九郎對於八卦陣的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安倍晴明的傳承中也有這種陣法，對方在年輕的時候可是曾經親自去震旦帝國學習過的。

陰陽術本來就極為駁雜，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道家佛家儒家全都有所參考，對於天才來說這是博集百家之長，可以更加開拓他們的視野，就是對於凡人來說就不那麼友好了。

在法陣的正中間，則是一個由黑玉所製成的小盒，上面的桔梗印表明它同樣是安倍晴明所制。

在新九郎所獲得的傳承之中，其名為封靈匣，除了封印妖怪以外，也可以作為受他驅使的式神們的臨時居所，它實際上是個小型的空間型的道具。

不過現在已經破損了，其中還殘留著一絲屬於鬼女紅葉的血腥味，很明顯她之前就是被囚禁其中。

在密密麻麻的陣法中間，左下角那一道半米多長的裂縫是如此的顯眼。

前後左右稍微查看了一下之後，新九郎就完全確認了，這裡的確是安倍晴明的手段。

大概是因為時間太久，封印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數百年來雨水的不斷腐蝕改變了這裡地形，導致這個封印失效了，才讓鬼女紅葉得以成功逃脫。

可惜的是，新九郎轉了幾圈，還是沒能發現他所期望的靈石，這個光禿禿的山洞中只剩下那個破裂的盒子了，要麼就是安倍晴明沒在這裡存放多少備用的靈石，要麼就是全都被女鬼紅葉給奪走了。

結合豬妖身上的情況，新九郎更加傾向於後者。

只不過不知道是手法不夠熟練，還是時間太過短暫，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總之那頭領頭大豬妖很明顯都沒能完全利用起力量，它只有純粹的蠻力而已，甚至在它死後那枚靈石還能獨立存在，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不過這下子也讓新九郎對鬼女紅葉的殺意，又增加了一個新的理由。

原本他的目的是想要保守自己的秘密，但是現在，他還想要對方從這裡得到的秘寶。

單單是他已知的物品就包括純凈的靈石，以及安倍晴明的傳承，那當初她是否還帶走過其他的東西呢？

身為在整個尼朋都大名遠揚的陰陽師，安倍晴明絕對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還要更加富裕。

伸手將黑玉小盒撿了起來，新九郎決定帶回去，有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這可是曾經封印了鬼女紅葉的寶貝，如果他能夠成功的將其修復，那等到下次再相見的時候，必定會給對方一個意外的驚喜。

讓小三郎也一起仔細查看了一下，確保沒有遺留任何寶貝之後，新九郎就決定離開了。

討伐了豬妖固然是解決了他的一個小小的後顧之憂，但這件事情卻不能到此為止，他還需要把豬妖的屍體帶回小谷城，展示給那裡的諸多武士們。

在見識了豬妖的屍體之後，他們必定不會在糾結於自己之前損失的幾十名足輕，反而只會認為自己足夠勇武，是個合格的武士，元服的事情也會順利很多。

新九郎這個名字可算不上是好聽，而且還非常大眾化，據他所知，距離淺井家不遠，南方的實力大名齋藤家的現任當主齋藤義龍，以及上任大名齋藤道三，他們三人都有這麼個相同的小名。

至於中下級的武士乃至於平民之中，有多少叫這個名字的，就更加不計其數了。

就在他思緒蔓延這時，一聲清脆而略顯哀怨的鳥鳴聲，突然在這個方圓不過幾十米的山洞中響了起來。

新九郎頓時就是一驚，他立刻退後兩步，一手抽刀出鞘，一手凝聚起他為數不多的法力，為自己身上附加了臨時的鎧甲。

他感覺到了震驚，因為他完全沒有聽出來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就好像是直接從他心底響起的一般，上次這樣做的還是他的夥伴黃龍。

而且他從來沒有想過，一聲鳥鳴中竟然還蘊含著如此濃烈的感情，就像是常年留守在家的婦女，期盼著自己丈夫歸來時的那種哀怨。

旁邊一直小心戒備著的侍從小三郎，立刻就發現了自己少主表情的變化，而且少主那正在迅速改變顏色的盔甲，也都說明了對方似乎正準備進入戰鬥狀態。

但是他一時間卻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沒有發現周圍存在任何的危險，甚至連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持刀靠近過來：「少主，怎麼了？」

「那聲鳥鳴，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太對勁？」

土甲之術上身，新九郎卻沒有絲毫放心下來，因為不管他怎麼看，周圍都沒有任何疑似鳥類的東西出現。

小三郎聞言卻更顯疑惑。「鳥鳴？什麼鳥鳴？」

看著對方那迷惑的神情不似作偽，新九郎卻感覺更有意思了，所以說，只有他自己聽見了嗎？

這時又是一聲鳥鳴響起，新九郎可以再次確定，這聲音的確不是由耳入腦，而是在他心底響起的。

不同於之前的哀怨，這次的鳥鳴聲讓新九郎心中有些異樣：有一絲心酸，但更多的是欣喜和雀躍，同時還有一部分甜意。。。

雖然他仍舊沒能發現聲音的主人，但是有一點他卻完全能夠確認，對方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鳥，這已經涉及到了法術的範疇！

會是和黃龍一樣的存在嗎？

再次掃視一圈之後，新九郎終於發現地面上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幾個小型八卦陣的位置和角度稍微有些怪異，拋開那繁複的咒語，它們似乎不約而同指向了某個角落...

略微遲疑了一下，新九郎最終還是收起了長刀，踏步上前。

安倍晴明不僅是一位法術超群的大陰陽師，同時他的人品在尼朋也是極為出眾的，得到他傳承的新九郎也能更進一步的確認這點，留下陷阱坑害其他人，那不是他的作風。

雖然仍舊有些冒險，但與可能存在的收穫相比，這個險，值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