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翼鳥
小心的輸入了一絲法力之後,微弱的光芒頓時閃爍起來,接著一個全新的小型桔梗印出現在了新九郎的面前。
新九郎頓時就是一喜,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個法印,這通常是安倍晴明用來儲藏秘寶的法印!
他立刻暗中記憶中的方法開始激活法印,可惜他的法力遠遠不夠,很快就被法印吞噬一空,略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拿出了剛到手沒多久的靈石,從中汲取法力。
雖然在安倍晴明的傳承中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山洞的信息,但他在翻越大量記憶之後,還是稍微有了些眉目,他對於法印之中的存在也有了初步的猜測,一旦成功解開法印的話,他得到的東西將遠遠勝過一枚靈石。
在連續數次使用靈石恢復法力,額頭上都滿是汗水,甚至連靈石的光芒都迅速黯淡,眼看能量就要徹底乾枯之後,他終於打開了法印。
在法陣之中,即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他之前想象中的陰陽師秘寶,只有一個閃爍著柔和白光的靈體,一隻一目一翼的青色鳥靈。
即使是早有準備,但新九郎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驚嘆出聲:「竟然是。。。」
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明顯有著自我意識的鳥靈也發現了他,它輕鳴一聲,狀似極為歡喜,輕輕拍動翅膀,繞著新九郎環繞三周,似乎在感謝他的拯救,接著就要一頭扎進了他的胸膛中。
新九郎沒有閃躲,而是站在原地,任由對方進入自己的身體,因為他已經認出了對方。
有鳥焉,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
它是守護靈的一種,同時也是傳說中代表著愛情的神獸-比翼鳥。
守護靈是由諸多美好善良的情緒和能量結合而生的和魂,那也是它們的根本。
它們對於人類基本上是不會有任何危害的,因為一旦違背其自身所代表的情感,或者被外物所污染,它們就將不再是和魂,不再是守護靈,而是荒魂,或者乾脆變成妖怪了。
這二者不管是在外表上,還是在能量氣息上,都是非常容易區分開來的。
傳說每隻比翼鳥都只有一隻眼睛和一隻翅膀,而且雄鳥永遠是左翼左目,雌鳥永遠是右翼右目,所以必須要雌雄並翼,才能飛行,因此比翼鳥也常用來比喻恩愛夫妻。
新九郎之前感受到的種種情緒,正是比翼鳥所代表的感情-愛,只有愛情才會那麼複雜。
唯一讓新九郎感覺奇怪的是,安倍晴明當年為什麼要把這種守護靈,和鬼女紅葉這種看起來就非常兇惡的妖怪封印在一起?
結合傳說中安倍晴妖狐之子的身份,新九郎不由得有了一些猜想。
說到底,身為半妖的安倍晴明也是個正常的男性,偏偏鬼女紅葉又是如此的貌美,這一名半妖和一名真妖之間就算髮生點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看鬼女紅葉的結局,他們後來多半還是鬧翻了吧。
旁邊的小三郎一時間也是目瞪口呆,他之前完全沒有聽到任何鳥鳴,但是現在卻憑空出現了一隻如此怪異,周身還散發著光芒的鳥,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就在新九郎敞開胸懷,等待比翼鳥完全附體之時,已經碰觸到他身體的比翼鳥,卻突然尖叫一聲,拍打著自己僅有的一隻翅膀,急速後退了數米。
這次它的叫聲中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只有恐懼,甚至連整個鳥身都在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
新九郎剛想開口,但是他立刻注意到了比翼鳥視線,那是他的心臟所在。
他立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比翼鳥雖然是守護靈的一種,可是他的身體中早已經有了更加強大的隱之黃龍啊!
他單手覆蓋住自己的心臟位置,輕聲安慰著顫抖的比翼鳥:「不要怕,它叫黃龍,是我的夥伴,唔,就和你一樣。」
幾乎所有的守護靈都有各自擅長的方向,它們的能力絕對不會完全重複,而嚴格來說,比翼鳥在為數眾多的守護靈中,並不是擅長戰鬥的那種。
哪怕雌雄同飛,它們的實力也屬於中等偏下的,現在只有一隻雄的,比起全盛時更是要弱上幾分。
但是對於現在的新九郎來說,比翼鳥還是能夠提供非常大的幫助的。
除了一些基本的守護靈通用能力,也就是對其寄宿的主人在力量、體力、敏捷、聽力以及視野等方面的強化以外,由於雄性比翼鳥具有風、火雙屬性,所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強化新九郎對這兩類法術的領悟力,以及強化相關法術的威力。
當然了,身為中下級的守護靈,它強化的幅度遠遠無法和黃龍相提並論。
除此之外,它的核心能力也很不錯,那就是大幅度提高被附身者的法力上限和法力恢復速度。
這對於新九郎這種剛剛踏入修鍊的陰陽師來說,絕對是非常有價值的,他可以省略許多單純的積累法力的時間。
至於他將要付出的代價,卻基本為零。
守護靈雖然各有各的偏向,但它們無一例外,全都代表著美好和善良的情感,它們不會害人。
在和人類共生之後,除非是那種走一步都要喘幾口氣的先天體弱之人,否則基本上也不會有任何負面影響,純粹全都是好處,這也是知道詳情的人,總會對守護靈趨之若鶩的原因。
似乎感受到了新九郎的誠意,比翼鳥在半空中懸浮了幾個呼吸,最終還是一頭扎進了他的身體之中,只不過它這次沒有選擇胸腔,而是選擇了腹部,它似乎被隱之黃龍而嚇到了。
光芒一閃,比翼鳥已經完全入體,並且如同水潤大地般完全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新九郎立刻就感覺到了淡淡的愛意,那正是比翼鳥所代表的情感。
同時他的法力也開始迅速的增長,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其總量就增加了五倍有餘,比翼鳥讓他瞬間就省卻了尋常陰陽師耗費幾月苦功,方可修鍊出來的法力。
只不過,這和安倍晴明記憶中守護靈所能帶來的力量相比,還是顯得太弱了些,因為他畢竟修鍊時間太短,本身法力總量就很少,就算增長了五倍,其實也並沒有多少。
守護靈的數量極為稀少,不管在哪個時代,同一時間幾乎都從未突破過兩位數,得到守護靈的人只要不是中途夭折,無一不是當世英傑。
守護靈們被那些英傑出眾的能力所吸引,在得到了守護靈之後,那些英傑往往也會展現出更加強大的能力,二者之間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只不過,僅僅節省幾月苦功,這個提升的幅度而已未免太小了一點吧...
似乎感受到了新九郎的想法,隨著一聲清脆的鳥鳴,一絲絲虛弱和委屈感也從他心底傳了出來。
這是比翼鳥所傳遞的信息,身為守護靈,它們當然也是有一定自我意識的,強大的守護靈開口說話,乃至於脫離被附身者而獨立戰鬥,都是有可能的。
新九郎先是一愣,接著立刻就明白了比翼鳥所傳遞的含義,雖然它只是一聲輕鳴,但其中蘊含的信息卻不算少,這大概也是守護靈和被附身者之間獨有的溝通方式吧。
比翼鳥之所以只對新九郎有這麼一點點的增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曾經作為封印的一環,在鬼女紅葉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這裡足足陪伴了她五百多年。
在法陣的作用下,它可以抽取原本存放在這裡法陣上的靈石作能量補充,以維持對鬼女紅葉的封印,但是前些日子,不知道是因為年久失修,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封印逐漸破裂了,法陣也受到了影響。
它開始需要更多的力量去封印鬼女紅葉,偏偏因為法陣的原因,它越來越難以汲取靈石的力量,最終它不得不轉而開始壓榨其自身的力量,這就導致它越來越虛弱,惡性循環之下,鬼女紅葉最終還是成功的逃脫了。
當鬼女紅葉徹底脫出封印之後,比翼鳥的命運也隨之發生了劇烈的改變。
幸運的是,它不用再過分壓榨其自身的力量了,不幸的是,鬼女紅葉帶走了所有剩餘的靈石,使得它徹底失去了向外界汲取能量的可能,曾經封印妖怪之所,卻即將變成它的葬身之地。
也許有強大的守護靈能夠不依附人類,也不從外界汲取力量就能生存,但至少虛弱狀態的它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的。
所以它才用那一聲輕鳴,留住了新九郎的腳步,這是它五百多年以來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音,也許也將是最後一個聲音。
在封印鬼女紅葉的過程中,它從未開口說過話,所以直到她離開之後,她也始終沒能發現它的存在,只認為是安倍晴明當初的法陣封印了她。
它現在正處於有史以來最虛弱的狀態,所以對新九郎的幫助不大,但只要給他時間,讓它慢慢恢復過來,它對於新九郎的幫助絕對不僅僅如此。
稍微安撫了一下委屈的比翼鳥之後,新九郎在感慨比翼鳥對安倍晴明那難得的忠誠之時,也感覺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用代表愛情的比翼鳥做了這麼多的布置,而不是直接殺死對方,其中顯然是有著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故事。
可惜了,他所接受的傳承之中只有大量的知識,並沒有安倍晴明當年的記憶,讓他沒辦法一窺究竟。
但是無論如何,鬼女紅葉是屠戮人類的兇殘妖怪,而且只要她存在一天,新九郎的心中就會留有一根刺,當初為了嚇退她,他可是不得已透露了一些他獨有的秘密。
雖然對當年的事情感興趣,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仍然會毫不留情的殺死對方。
再次檢查了一下山洞,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之處后,新九郎決定離開這裡,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小三郎,走吧,先離開這裡。為了元服,我已經耽誤了時間,也是時候返回小谷城,給大家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