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送送你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送送你
「送我?」張彩潔身子猛的一震,「呵呵……是覺得我不夠凄慘,還是想可憐我?」
「我只是覺得你大可不必這般活著,太累了。」唐風認真道,「人活到最後,你會發現自己拼了一輩子,其實不過是想成為自己。」
成為自己?
唐風的話如一道清泉流進張彩潔心底,讓她恍然覺得其實這個世界還是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麼活成這個邋遢的樣子。
「你不用跟著我了。」唐風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韓五,「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韓五欲言又止,最後識趣地離開。
支開韓五后,唐風走在前方,張彩潔默默地跟在後面。
出了貴和酒庄,沒了燈火輝煌,感覺夜色驟然暗了下來,連空氣都變冷了不少。
張彩潔打了個冷戰,雙手摟住自己的身子,而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唐風腳步停了那麼一下,而後又繼續前行。
張彩潔看了看唐風的背影,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道:「你不覺得該憐香惜玉,為我叫輛車么?」
「這附近都是農莊,來這的人一般都有車,我沒法給你找租租車。」唐風回答。
「他們都稱你為唐少,我不信你叫不到車。」
張彩潔道。
她實在是弄不懂唐風為什麼要送自己,不會真打算陪她走回到市裡去吧?
「我不是義和武館的人,我叫了他們的車,只怕他們以為我要走,免不了先留我下來吃個宵夜什麼的,多麻煩。」
唐風回眸,笑得很簡單,如夜裡的星辰,乾淨明朗。
這麼一瞬,張彩潔看呆,差點就迎頭撞上唐風。
我這是怎麼了,這傢伙可是我的敵人!
酒莊裡幾個小時的折磨,差點沒把她整瘋掉。
張彩潔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停下腳步,聲音沒有感情道:「可以網上叫車。
「事實上我已經這麼幹了,只是車沒到。」唐風笑道。
張彩潔頓時不知道該再說什麼,索性不再說話。
唐風回頭,繼續兩手插褲袋在前邊走著。
兩人走了許久,夜更深,風越發冷了。
唐風嘆了口氣,轉身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給張彩潔披上。
「少裝好人!」
張彩潔掙脫,一把甩開唐風的衣服丟在地上,加快速度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這是義和武館的外衣,上面的徽章讓她看著畏懼。
「呵呵,這可是義和武館送給我第一件館服,馬正天那小子還親自給我秀上了名字。」
唐風沒有生氣,撿起外衣拍了拍,在路邊的一個路墩子坐了下來。
張彩潔先是加快步伐,最後頂著寒風跑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是在賭氣,似乎又是不服氣,又有那麼一點點恨意。
走了許久,她突然轉身,發現背後空空如也。
唐風竟然沒有跟上來。
張彩潔不由得心慌了起來,不知道該往哪走。
「我要不要回去找他?」
「剛逃離虎口回去幹嘛,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己找罪受么?」
「不去找他,我又不認得路怎麼辦?」
「對了,就回去找他,否則他還以為我張彩潔怕了他!」
「而且我的手機被他們砸爛了,自己回去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到市裡。」
張彩潔自問自答,最後自己說服自己,轉身回去找唐風。
其實,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又不是路痴,那麼多路標,可以自己找路回去。
可是,這個聲音很快被她的倔強給壓了回去。
唐風看到張彩潔折回,笑道:「呵呵,迷路了?」
「廢話,半夜丟你到荒山野嶺,又沒手機,我看你怎麼找回去的路。」
張彩潔冷聲道。
唐風不知可否,起身繼續走。
張彩潔看了看唐風挽在手臂里的外衣,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把抓住衣服奪過來。
「我冷。」
張彩潔沒敢立馬穿,奪過來后她就後悔了,好怕唐風生氣,而後莊園里的噩夢再次發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干這麼危險的事,似乎是真的在和唐風賭氣。
還好,唐風只是笑了笑,繼續在前走著。
張彩潔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唐風停步的時候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跟著唐風走了好一會兒,張彩潔這才敢披上外衣,瞬間感覺身子暖了不少。
「這就是他的味道么?」
張彩潔偷偷聞了一下衣服的味道,莫名臉紅。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別人怎麼看待你自己?」
唐風突然發問,沒有回頭,卻嚇了張彩潔一大跳。
「為什麼?」張彩潔很快穩定心神,「你現在那麼有錢,自然是不知道別人的看法對自己有多重要。」
「可我沒有錢的時候也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愛表現自己啊,不是么?」
唐風繼續問。
「不表現自己那豈不是和你之前一樣,永遠都得不到你在乎的人關注?」張彩潔說著臉上出現凄涼,「我和你不同的是,你一表現你自己就得到了你所在乎的人回應。而我,怎麼努力表現自己,我所在乎的人都不曾正眼看過我一眼,以至於我都習以為常了,甚至討厭那個人。」
張彩潔說這話的時候,莫名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和唐風相遇的場景。
教室里,那時候的自己心思還沒這麼複雜,得意地送給了唐風一顆棒棒糖,唐風不以為然拒絕了,還說吃糖會長蛀牙。
張彩潔還真以為唐風不喜歡吃糖,可是江秋月一出現,他竟然也拿出了一顆糖問江秋月吃不吃,江秋月高興收下,唐風拿出同樣的一顆糖吃了起來。
那一刻,張彩潔心被觸動了,她恨江秋月,也恨唐風。
唐風一愣,苦笑道:「若只因為這些,不至於讓你這麼瘋狂吧?」
唐風沒想到張彩卻是因為這個變得愛慕虛榮。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相對於她可謂是幸運的。
自己之前就默默無聞,不曾引起江秋月多少注意,主動了些后才得到了江秋月的積極回應。
但,這個前提是江秋月也對他有意思才行。
張彩潔如此極端,八成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的表現就變成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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