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鴻門宴
兩人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後被羅蘭的連環call叫醒。羅旭才不著急接他姐的電話,他慢悠悠地穿上衣服,拿起手機走到衛生間,邊刷牙邊接電話。
「喂,姐。」
「別叫我姐,你是我祖宗。」
「怎麼了,這是?」羅旭對她發火的原因心知肚明,卻故意裝傻充愣。
「限你半小時內出現在我面前。」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盲音,羅旭不以為然,悠哉游哉地刷著牙。從小到大他都沒像現在這樣高興過,他感覺渾身都是滿滿的能量,只要他們彼此相愛,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何況,那是他姐,他有信心搞定她。
安然倚靠在衛生間門口對著天花板發獃,羅旭洗漱完一開門嚇了一大跳。
「你在這幹嘛呢?」羅旭問。
「我都聽到了。」安然一臉愁容。
「走,洗漱去。」羅旭扶著她肩膀走進衛生間,然後拿出一套新的牙缸牙刷,又幫她把牙膏擠好,遞給她說,「別擔心,有我呢!趕緊刷牙洗臉,我帶你去吃飯。」
安然等著他擠牙膏,嘴裡碎碎念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談戀愛嗎?好麻煩啊!要應付那麼多人!那麼多事!」
「不談戀愛,人類怎麼向前發展啊!你什麼都不用管,一切有我呢!」
羅旭在朋友那裡訂了包間,然後先分別給羅蘭和朱海明發了位置,又給胡振業打電話。電話接通,只聽見他那邊吵吵鬧鬧的。
「你在哪呢?怎麼這麼吵?」羅旭問。
「打遊戲呢,又不好意思打擾你倆。」胡振業有點「吃醋」。
「別玩了,我給你發了個位置,你麻利過去,在那等我,我和安然隨後就到。要是朱海明和我姐先到了,你見機行事,隨時向我報告。」電話那頭羅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什麼情況?這就是要見家長了嗎?。」胡振業聽得一頭霧水,稀里糊塗地問道。
「見面再說。」羅旭說完直接果斷了電話。
安排好,羅旭帶著安然到樓下女裝店選衣服。本來安然想讓羅旭替她試穿,這也算是對他「玩失蹤」的小小懲罰,可是話剛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她想,既然是忘掉過去和眼前的男人重新開始,那以前那些用在「石川」身上的習慣還是不用了的好。
衣服選好,安然一想到要見羅旭的家人心裡又打起了退堂鼓。她讓羅旭把車停在路邊,表情嚴肅地對他說:「羅旭,我……」羅旭看出她很緊張,他握緊她的手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我們早晚都要面對的。我答應過你,以後我會陪著你在鳶都生活,所以今天就只是見個面,一起吃個飯。你放心,我姐那個人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用緊張,一切有我,我會護著你的。」儘管羅旭一再保證,但是安然還是忐忑不安:「我跟你說過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我不會結婚,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是我說服不了我自己。」羅旭握著她發抖的手,用堅定的口吻安慰道:「關於婚姻等吃完飯我們兩個再探討,私下裡,就我們兩個。」
包間里,該來的人都已落座,不該來的也坐下了。羅旭牽著安然的手姍姍來遲,一進門看到羅蘭坐在主座上,安然下意識地想從羅旭手裡抽出手來,可是卻被羅旭握得更緊了。
「好久不見,羅旭。」張娜熱情地走向羅旭,並給他個大大的擁抱。
「你怎麼在這?」羅旭推開她驚訝地問道。
「我請張小姐來的。」羅蘭發話。
「姐,我們這是家宴,不該來的就不要來了吧。」羅旭說著陪安然坐好。
「不該來的當然不應該來。娜娜是你的大學同學,又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她是應該來的。」
「那都是年少無知的感情,不能作數的。何況,人家張娜同學去了美國,又交了美國男朋友,人家是要留在美國的。」
「羅旭,你誤會我了。」張娜湊過來故作可憐樣兒,「你聽我給你解釋嘛!」
安然始終都沒有說話,表情也很平淡。胡振業看看她,沒看出什麼異常,他也就當吃瓜群眾自顧自地喝起了飲料,順便給朱海明使了個眼色。朱海明也怵頭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於是趕緊招呼服務員上菜。羅蘭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
張娜順勢坐在羅旭身邊,跟他訴說著自己在美國過得有多麼苦,自己是多麼多麼想他,又是怎麼千方百計的回來找他……
羅旭已不再是大學時期那個青澀的大男孩了,不會再傻傻的被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矇騙。何況,他遇到了安然。
安然直接無視張娜的存在。她起身打開紅酒,倒在醒酒器里;又打開幾瓶飲料,分散開放在轉盤上。羅旭過來幫她,她沖他微微一笑,小聲說:「你先把你那個前女友搞定,她吵得我頭疼。」「我怕你生氣啊,我也不知道我姐怎麼想的,把她弄來了。不過你放心,不管他們出什麼招,我都會護著你的。」羅旭說完做了個親親的動作。
「羅旭。」張娜見不得他們親近,狗皮膏藥似地粘了過來。安然可受不了她這嗲聲嗲氣的綠茶范兒,趁她不注意一個伸腳就把她絆倒了。張娜實實在在地摔進了羅旭的懷裡,然後就賴在他的懷裡不起來了,似乎還委屈地哭了起來。
安然拿著醒酒器站到羅蘭身邊,說道:「姐,你喝什麼?紅酒還是飲料?」
「你別叫我姐,我比你小。」羅蘭一本正經地說。
「你是羅旭的姐姐,我應當叫姐姐的。」安然對她表現得很尊重。
「我下午還有會。」
「那我給姐姐倒杯飲料吧。」
安然給羅蘭倒滿飲料,然後又走到朱海明身邊,問道:「我知道你就是朱海明,是姐姐的未婚夫,是羅旭的好哥們兒,還是胡振業的朋友,我給你倒杯酒吧。」
朱海明哪受過這等待遇啊,他趕緊站起來擺手說:「你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
「我給他倒吧。」羅旭甩開張娜,快步走到安然身邊,奪過醒酒器,給朱海明倒滿了酒,然後對羅蘭質問道:「姐,在我女人和我兄弟面前你這樣糟踐自己的弟弟,對你有什麼好處啊?曾經張娜是怎麼傷害我的,你全忘了嗎?胡振業,咱們換個地方吃去。」說罷,他牽起安然的手準備往外走。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安然竟掙脫了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羅旭坐下來。」安然說,「我們早晚得面對,逃避沒有用,難不成你又想玩一次失蹤?」說著,她倒了兩杯酒,一杯留給自己,一杯端給了張娜:「行了,別哭哭啼啼的了,光打雷不下雨的演技實在是太差勁。羅家姐姐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職場精英,什麼段位的沒見過啊,早把你看透了,還在這演。收起你的可憐相兒,要麼坐下來喝一杯,要麼該幹嘛幹嘛去。」
「你算老幾啊?我和羅旭談戀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張娜毫不示弱。
「你說她算老幾啊?」羅旭再一次牽起安然的手宣示主權,「張娜,如果你還要點兒臉,就趕緊走。看在曾經處過的份兒上,我不想傷害你,不想把話說絕了。」
「小旭,你心裡還有我對不對?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忘了我。從你一進門看到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你還愛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張娜越說越激動,完全不怯場。
「馬上滾,」羅旭這下徹底煩了她,拿起手機來準備報警,「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還等著羅家姐姐給你發出場費呢?」胡振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羅家姐姐也太欺負人了。
「大姐?」張娜不死心,還指望著羅蘭能為她撐腰,誰曾想如意算盤落了空,羅蘭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抬手指著一屋子的人說:「你以為你們羅家是什麼好人家嗎?逼死原配,后媽得逞,一家子各懷鬼胎,明爭暗鬥,哼,看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候。羅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說完,踩著她那十二公分的恨天高「咯登咯登」的走了。
胡振業真是看不慣這樣的戲碼,他實在不知道此刻安然是怎麼想的。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萬萬不會受這種氣的,難不成,她愛羅旭愛到迷失自我的程度?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負數嗎?他把筷子一扔,起身從羅旭手裡奪過安然的手,說:「你們分明就是欺人太甚。羅大姐,不要以為我姐非羅旭不可,追她的人一大把呢!是你弟弟死乞白賴地糾纏我姐,還拿失蹤嚇唬人,你有空還是好好管管你弟弟吧!姐,我們走。」
羅旭也認為今天羅蘭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抓起外套也要走。
其實上午的時候,朱海明和羅蘭就一直在聊安然。他把他所知道的關於安然的事情以及自己對安然的看法都說了說,並且勸羅蘭不要太過於為難人家,畢竟人家是羅旭喜歡的。雖然說羅蘭對於安然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當她對安然有所了解后,她的內心開始動搖了。而此時,張娜的出現讓她突然計上心來,借她去考驗一下安然又何嘗不可呢?
很顯然,這一關安然完勝!羅蘭竟有點兒欣賞她這沉著冷靜、不卑不亢的臨場發揮能力。她一看再不說話今天就收不了場了,於是站起來叫住他們,說:「你們都誤會我了!這個張娜我是很不喜歡她的,但是她來找我好幾次了,說要見見羅旭。這不今天她又來找我了,我心想把她一起帶來吧,有什麼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豈不是更好?省得她不死心以後去騷擾你們。你說呢,安然?」
「你讓安然說什麼,姐?」羅旭真是想不明白她什麼目的,明明她那麼討厭張娜,還把她帶來,「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你把她帶來什麼意思呢?還任由她在這裡胡鬧。幸好安然有教養,不和她計較,否則大姐,你就是拆散我和安然的罪魁禍首。」羅旭真是氣急了,說話說重了,給羅蘭個下不來台。
「我是拆散你和安然的罪魁禍首?呵,你居然用這個詞兒說我!你們要是真心相愛,任誰也拆不散你們。」羅蘭摔了酒杯說。
朱海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眼看著這姐弟倆又吵起來了。他左右為難,一邊安撫著羅蘭,一邊讓羅旭少說幾句。安然沒想到好好的一頓飯吃成這樣,雖然她也很生氣,但是她還是很冷靜的。
「好了,鬧夠了沒有?」安然抄起紅酒瓶敲了敲桌子。
屋子裡總算安靜下來。
「我知道姐姐對我有誤會,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安然開誠布公地對羅蘭說,「我想今天姐姐叫她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利用她讓我產生誤會,從而離開羅旭。但是,姐姐不知道的是我從小經歷了什麼,不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懂我和羅旭在一起是下了多大的決心。至於他和張娜的事,我沒興趣了解,誰還沒年少輕狂過呢?」
羅蘭想不到安然會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喜歡她這霸氣又直接的說話方式。她乾脆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算了。她給安然倒了一杯酒,遞到她手裡,「你真是又聰明又沉穩,別說羅旭了,我都開始喜歡你了,實話實說,我就想考驗考驗你。羅旭肯定跟你說過我們羅家的事,家裡有個不省心的,羅旭呢又是個綿軟的,如果你再是個不成器的,那羅家的產業豈不是要落到『後娘』的手裡。安然,我做的一切是為了羅旭好,所以剛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姐,你不要總是以『為我好』為理由做什麼『為我好』的事,行嗎?我不需要你為我好。」安然還沒開口說話,羅旭先說了。
「羅旭你說什麼胡話呢?」朱海明聽不下去了,呵斥道。
羅蘭本來還有點愧疚之心,一聽到自己的親弟弟這麼說自己,愧疚變成了傷心,她質問道:「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為你好是錯的?羅旭,你良心讓狗吃了?從小到大你也就敢跟我這麼橫,你要是但凡在家裡豪橫些,我至於為你這麼操心受累的嗎?」
安然真是無語了,明明剛把火都壓下去了,這羅旭一句話又把火挑起來了。她扶著羅蘭氣得發抖的身體,對羅旭說:「你能不能閉嘴?她是你姐,除了她真心為你好,還會有誰?胡振業你帶羅旭出去冷靜冷靜。」
胡振業挑挑眉,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羅旭拽了出去。
「快坐下,別生氣了,你現在不能生氣。」朱海明心疼地給她輕拍著後背說。
安然也坐下來:「姐,羅旭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和他一般見識。知道今天要見姐姐我還是有點緊張的,是羅旭一直安慰我。他說從小到大就只有姐姐最疼愛他,保護他,處處為他著想。他還說姐姐大學畢業后本來有機會出國留學的,但是因為放下不下他,怕家裡那位給他小鞋穿,所以就放棄了。」
羅蘭聽著聽著一陣心酸湧上,她想到自母親去世后她作為長姐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羅旭,為了保護他,她收起倔強和光芒在林小仙面前忍氣吞聲,放棄了喜歡的專業,放棄了出國的夢想……想著想著豆大的眼淚啪噠啪噠地滴了下來,她說:「那一天母親和父親因為一個女人的電話而爭吵了起來,父親一氣之下打了母親,母親在絕望中開著車離家出走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外面下著大雨,嘩嘩嘩的,我和羅旭害怕得蜷縮在一起,也不敢說話,只知道哭。當我們再見到母親的時候,已經是天人永隔了。聽大人說她開車掉進了河裡,淹死了。那年羅旭才七歲,我也不過才九歲。從那以後羅旭就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膽小敏感。你不知道他那小可憐樣兒,好多天不好好吃飯,整晚整晚地做惡夢,見到父親就像老鼠見了貓兒一樣躲在我身後渾身哆嗦……我是他的姐姐,我不保護他誰保護他呢?我不為他操心打算誰會管他呢?」
在這之前安然只知道羅旭幼年喪母,卻不曾深刻體會他內心的孤獨,如今聽羅蘭講述他們的童年經歷,她更能理解他們姐弟了。她拿抽紙給羅蘭擦著眼淚,說:「羅旭知道,他都知道,就是因為他敏感,所以今天他才會誤會了姐姐的本意,還因為,他從心裡敬你愛你,所以他才敢跟姐姐說話這麼不經大腦,才會把自己的壞脾氣都給了姐姐,我敢打賭,他現在肯定都後悔死了。姐姐,你別生他氣了。」
「是啊,安然說得對,哪能和他真生氣呢?再說了,你現在還懷著孕呢,萬一動了胎氣,那你不是要了我的命了。」朱海明心疼得也快哭了。
安然聽到羅蘭懷孕的消息先是一驚緊接著開心地樂了:「姐姐懷孕了?這真是大喜事!」
「是啊。」朱海明說,「要是真把我媳婦兒氣著了,我饒不了他。」
「你敢!他不是還不知道嗎?」羅蘭嬌嗔著狠狠地挖了朱海明一眼。
誤會解開了,安然牽挂著羅旭和胡振業,所以先離開了。
朱海明擔心羅蘭的身體狀況,執意要陪她去醫院檢查檢查。可是羅蘭呢,懶得動彈,靠在他身上不起來。朱海明拿她沒有辦法,只好作罷。自從他在學校里遇見她,他的眼裡就再也看不到其她女人了。從相識到相戀再到談婚論嫁,他們這一路走來也是相當不容易。
朱海明看得到羅蘭堅強背後那顆脆弱的心,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無怨無悔的陪著她,當她的司機、當她的保安、當她的出氣筒、偶爾當一次兩次的她的男神……此時此刻,他只當她的依靠,輕輕地擁她在懷,靜靜地陪伴著她。
羅旭和胡振業在車前吸著煙,誰也沒理誰,看到安然向他們走過來,兩人同時熄滅了煙。只不過羅旭站在原地沒敢動。
「姐,你沒事吧?」胡振業迎著她問道。
「沒事。」
「這個羅家大姐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按套路出牌,姐,我覺得羅家這攤渾水你還是不要趟得好。」胡振業建議道。
「胡振業你少在這蠱惑人心。」羅旭說。
「我蠱惑人心?我要是蠱惑人心我會陪我姐來找你?」胡振業一想到安然可能會為了羅旭離開巨業就萬分懊惱,再想到今天她受的委屈他為安然打抱不平,「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有沒有能力保護安然姐。」
「你……」羅旭確實有點心虛,想反駁都不能理直氣壯的。
「行了,還嫌不夠煩啊?在裡面吵完了,再出來吵,都快被你們吵死了。」安然板著臉說,「羅蘭疼弟弟,胡振業疼我,都有各自的立場,誰也不能說哪個好哪個壞。你先回鳶都吧,你哥哥出差了,公司好多事等著你回去處理呢!」
「那你呢?」胡振業總感覺自己擔心的事發生了,他失望地看著安然問道。
「我周末回去,我答應羅蘭姐姐明天陪她去試婚紗,回去告訴杜笑笑不許偷懶,我回去要考她的。」
胡振業聽懂了安然話里的意思,像小孩子般沖她咧嘴傻笑,然後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羅旭心裡很自責,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再一次陷入到自我否定中。「讓你受委屈了,」他說,「胡振業說得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一次安然徹底地想清楚了,她對羅旭的感情不僅僅只是愛情,還有對他經歷過的所有不幸的感同身受。她想從此以後自己再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有他陪著,相互取暖、彼此惦念,真好!
她像只小貓兒一樣鑽進他的懷裡,抬起頭抵著他的下巴,假裝很委屈地說:「我冷。」
羅旭趕緊地往她身上裹了裹大衣,低頭和她四目相對。安然調皮地親了他一下說:「我餓,今天哪都沒委屈,就是肚肚委屈了,它都沒好好吃頓飯。」
「那,我們吃火鍋去?」羅旭問道。
「聽你的!」
安然撒嬌的本領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羅旭簡直對她愛得不要不要的:「來的路上你還跟我說緊張,我看你一點都不緊張,往那一坐氣場就來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啊!你還要給我多少驚喜啊!」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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