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尾隨

「……嫌棄她臟，然後跟另一個更髒的人發生關係，神奇？」

灰暗的屋裡，敞開的堂屋門透進些光。

地上，側倒著那年輕男人，坐著那女人。

年輕男人的臉上還帶著猙獰和難看，歇斯底里不停重複著對女人怨毒的話語聲，同時不停的咳嗽。

女人則是坐在地上，臉上還帶著些癲狂地笑容，不知道是在笑男人還是在笑她自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陳淪身側，饒常走近到那桌子旁，低下頭看了看那桌子上的病歷單，再轉過頭看著地上年輕男人，琢磨著，嘀咕著。

進入詭界前，詭異局提供的資料顯示，女人身體並未有什麼嚴重疾病。

「……你還敢笑，你個臭婊子！咳咳……」

男人側倒在地上，咳嗽地喘不過氣來，卻怨毒著死死盯著女人，

「……你個臭婊子，肯定是你……臭婊子……老子就知道你不幹凈……」

女人似乎聽不到男人怨毒憤怒的話語聲，笑著，眼淚再朝著眼眶裡滾落了出來，

望著身前，不知道望著什麼地方。

「臭婊子，你敢害老子，你敢害老子！咳咳……」

就在那男人怨毒的話語聲中，

陳淪三人眼前的景象再開始了變換。

饒常還不時轉過頭，不時抬起頭琢磨著，

束柔則是眯著眼睛，往前盯著，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落在身前，眼底未曾有過什麼變化。

……

「……別和她靠那麼近，她不幹凈的……她身上有股味道！」

再是座學校內的景象。

陳淪三人就站在了這學校里往教學樓去的道路旁，

往前去，就是學校的教學樓，往後，還能看到學校的大門。

道路上，有不少背著書包，或是男孩或是女孩的身影。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再有道身影就映在陳淪眼底，

身側站著的束柔和饒常，也相繼轉過目光，朝著那道身影望去。

是那女孩蕭盈盈，

正背著一個卡通的書包，穿著件乾淨潔白的裙子，正沿著路往著學校教學樓里走著。

只是經過女孩身側其他小孩，或是朝著女孩投來厭惡嫌棄的目光，或是遠遠地從女孩身側繞開，

還有人攔住了要從女孩身側經過的人，嫌棄地瞥她一眼，然後竊竊私語著。

似乎是這些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聲，

女孩背著書包，越往前走著，越漸再低下了頭，

埋著頭，使勁縮著身子，周圍的人避開著她，她也就似乎害怕碰到別人。

還往前走了陣，女孩再頓住了腳，

縮著些身子，抬起頭，側過些身，再回身往著學校的大門口望去。

看著那女孩蕭盈盈的動作，

束柔緊跟著順著女孩的目光，看向了那學校門外。

陳淪自然轉過頭，朝著那學校門口看去。

那學校門口，還匯聚著些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其中也有蕭盈盈的母親，蕭春容。

女人蕭春容就單獨站在那校門外的塊區域，身側也沒有其他人，似乎跟學校里的女孩蕭盈盈一樣。

校門口的女人似乎看到了女孩轉回身，還笑著對女孩擺了擺手，在示意女孩趕緊進學校。

女孩抿著嘴，側著身回頭望著校門外她媽媽，她身側還有些走過的人再朝著她投來厭惡的目光。

「瑪斯特兒，你說這一幕景象是象徵還是真實發生過？」

上一秒還不知道是在琢磨著什麼的饒常，這一秒就轉頭來回望著，出聲嘀咕著。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地落在那校門外，正沖著女孩招手的女人身上。

身邊另一側站著的束柔停頓了下，盯著那學校門外的女人，再出聲說道。

「情緒象徵和記憶重現的混雜。」

束柔似乎是在回答饒常的話，再頓了下，

「之前蕭春容曾憧憬到長明縣之後的生活，然後期待和憧憬落空。」

「她也曾經憧憬有個女兒，期待她女兒能擁有曾經自己未曾擁有過的生活。」

「……但是她同時也擔憂，這種期待也落空。自己的女兒再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

前兩句話是束柔的敘說，

最後一句是饒常緊跟著說得，饒常說著，就又再自顧自嘀咕了起來：「哦，我懂了……」

陳淪未曾回答束柔和饒常兩人的話，也未曾轉過視線，

只是看著在那校門口站著目送著女孩的女人，

再轉回了頭，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就在這時候，

女孩抿著嘴，抬著頭再望了望校門口她的媽媽，

就在緩緩轉回了頭，

而就在女孩轉回頭的瞬間，她臉上的面容變了。

變成了她媽媽小時候的面容。

似乎變成了蕭春容小時候的模樣，

還同樣穿著身上潔白乾凈的裙子，背著卡通書包。

變成蕭春容小時候模樣的女孩抬著頭，有些怯怯不安地望了望身周，

從她身側走過的些人還朝她投去嫌棄甚至厭惡的目光，繞著她走。

女孩再一次緩緩低下了頭，將頭埋著，

緊緊縮著的身子，似乎也怕碰到其他，

身子有些微微顫抖著，沿著路接著往前走著。

「……她身上有味道，很臭的！別離她那麼近，小心你也變臭了！」

「……聽我爸爸說，她媽媽是個壞人，做那種壞事的……」

「……她媽媽都是個壞人，她肯定也不幹凈……」

「她身上很髒的！」

就在女孩走過的路邊，混雜著響起的各種竊竊私語中，景象再發生了些變化。

陳淪三人面朝著方向，景象依舊是那變成了蕭春容小時候面容的小女孩在竊竊私語中往學校里走，

但另一側，原本隔著還有些遠的學校門口，卻驟然出現在了陳淪三人身側，

而校門外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陳淪轉過些目光，朝著那校門外望去，束柔和饒常也相繼看去。

透過敞開著的校門，校門外不再是道路。

而就是那間灰暗屋子裡的景象。

似乎那敞開著的校門，就是那屋子被推開的堂屋門，

透過從這側透進那灰暗屋裡的光，還能看到那屋子裡，

年輕男人側倒地上，怨毒著，憤怒著咒罵著那女人，

而那女人就坐在地上，流著淚笑著，

先前女人那不知道望向哪兒的目光，這會兒就望著校園裡這一側，似乎望著那往前走著的女孩。

陳淪三人這會兒似乎就站在以校門和那堂屋為界的兩邊景象中間，

一側就是那埋頭，畏縮著身子，往校園裡一步步走著的女孩，

一側就是那灰暗著的屋子裡，癲狂笑著的女人，和那歇斯底里還不停咒罵著的年輕男人，

這時候，

兩邊的竊竊私語和那咒罵聲，似乎在陳淪三人耳邊交纏到了一起。

「……臭婊子，你這個爛貨！敢給我染上病！」

「……她身上有臭味的，你們別靠她那麼近！」

「……臭婊子！臭婊子！」

「……她肯定也不幹凈，你們離她遠點……」

這時候，兩邊的小孩聲音和那年輕男人的聲音似乎並沒有那麼大的差別，

而就在這時候，

就在女人那笑出淚水來的笑聲中，兩邊混雜著竊竊私語和咒罵聲中。

兩邊景象都再開始變換了。

……

「……好了，那今天的家長會就到這兒了，感謝各位家長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景象再完成了變換。

陳淪三人出現在一間教室門外，正對著教室內。

教室內，坐滿著些學生和家長。

而那女人蕭春容和那女孩就坐在第一排個座位上。

女人坐著，抱著懷裡的孩子，雖然是朝前望著老師，但卻似乎有些不自在，渾身都有些僵硬。

在她和她女兒身後幾排，靠後一張座椅上，一個中年男人正目光灼灼一直緊盯著女人，眼底帶著些炙熱和興奮。

「……這男的，就是那個尾隨蕭春容的？」

教室屋門外，饒常摸著下巴，往著教室里望著，琢磨著。

「對。」

束柔盯著那中年男人，眯起些眼睛，應了句。

陳淪未曾答話，只是目光落在那教室里，

那教室里，渾身僵硬不自在的女人，被她抱在懷裡有些懵懂的女孩，和那教室后緊盯著女人，眼神興奮的中年男人，

都映在了陳淪眼底。

而就在這時候，

那教室里的家長會開完了。

大部分家長都朝著老師圍了過去，而女人則是緊跟著起身，就帶著自己女兒步伐匆匆走出了教室，

從陳淪三人身前走過。

緊跟著，那一直目光灼灼盯著女人的中年男人也跟了出來，直直朝著女人緊盯著，就跟在那女人身後。

陳淪挪腳，走在這幾人身後，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

束柔和饒常也走在陳淪身後，看著那中年男人跟更前面的女人女孩。

「……媽媽，我們怎麼走得這麼快啊？」

「……啊？我們快點回家，然後媽媽給你晚上做好吃的，不好嗎？」

「嗯！那媽媽我們走快點吧……媽媽，我們晚上吃什麼啊……」

陳淪三人走在這幾人身後，

就看著那中年男人目光灼灼地一直跟在女人身後，眼底帶著赤裸裸不加掩飾的慾望，

而女人似乎也知道有人在跟著她，帶著她女兒越走越快。

一直到那出了學校校門口，那跟著女人身後的中年男人才停下腳，

然後再來回將女人渾身從上到下看了個遍，中年男人的目光愈加炙熱，

「小容！」

中年男人出聲朝著女人喊了聲。

校門外，帶著自己女兒快步往前走著的女人聽到這喊聲，渾身都不禁僵了下，

「……媽媽，好像有人在喊你。」

「……沒有，可能是別人喊錯了吧。」

女人再低下頭對著自己女兒說了聲，就再牽著有些懵懂的女孩接著往前走著，

「……晚上啊，晚上我們吃土豆燒鴨好不好啊？」

「……好！」

女人帶著女兒越走越遠，而中年男人還朝著女人走遠的身影望著，目光帶著些病態的炙熱，充斥著赤裸裸的慾望。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還以為遇不到了呢……還帶了個小的，難道也是準備做那行……」

說著，中年男人臉上再流露出些猥瑣的笑容，

「……瑪斯特兒，你說我開個遊樂園，把這男的和之前那男的捆一起，一個抽一鞭十塊，兩個一起抽十五……是不是能血賺。」

陳淪三人就站在一邊，

束柔朝著眯著些眼睛，朝著那中年男人望著，

陳淪目光只是平靜落在身前，

而身側的饒常則是轉著頭，望了望那中年男人後，再出聲說了句，就又再自顧自琢磨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周遭景象再快速變換了。

……

「……回去路上小心著點啊……」

「……跟老師說再見。」

景象完成了變換，依舊是在那學校校門口的位置，

只是時間似乎跨越了些。

正是放學的時候，家長接著孩子，老師送著自己班上的學生，

一道道身影混雜，一道道話語聲交雜。

而還手上還帶著袖套的女人也匆匆走到了校門口，接到了她女兒。

陳淪三人就站在這校門邊，那女人和女孩的身影就映在三人眼底。

「……走吧，媽媽先送你回家……等回到家，你就在家自己先玩會兒啊，媽媽還得工作……」

「……等下午回來，媽媽給你做晚飯……午飯媽媽已經早上給你做好了，就留在電飯鍋里，回去你就能吃。」

接過了自己女兒手裡的書包，女人抿了抿嘴，對著自己女兒說著，

「嗯！媽媽，我們走快點吧。」

女孩步伐輕快，有些雀躍著跟在自己母親身邊，重重點了點頭。

女人帶著自己的女兒說著些話，沿著路漸走漸遠。

陳淪三人還站在原地，看著那女人和她女兒漸遠的身影，

陳淪身側，束柔看著那走遠的女人女孩，頓了下，再轉過目光看了圈口，目光停了下。

就在那女人帶著女孩往著遠處走遠了些過後，從旁邊人群混雜的地方，再走出了道身影，

就是先前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緊盯著那走遠的女人，眼底炙熱，臉上漲紅，

緊跟著，就朝著那女人和女孩跟了上去，遠遠綴在那兩人身後。

那中年男人走在那女人和女孩身後，也自然映入到陳淪眼底。

陳淪看了眼，再挪腳，往前，就走在那中年男人身後，束柔和饒常緊跟著。

「……盈盈……媽媽要不給你換個學校怎麼樣？」

女人帶著女孩往前走著，停頓了陣，再低下些頭笑著對女孩問道。

「……為什麼啊？」

女孩抬起頭，有些疑惑。

「因為媽媽準備換份工作，可能離現在的學校比較遠，所以就也需要給你換個學校，方便媽媽去學校接你。」

「媽媽，其實我可以自己上下學的。」

女孩猶豫了下，抬起頭對她母親說道。

女人低頭望著自己女兒，抿嘴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過女孩抬著頭，望了望自己母親，卻再猶豫了下，再說道：

「……那媽媽，你幫我換個學校吧，換個離你工作近的。」

女孩似乎是怕她母親傷心。

「……那行，那媽媽一定幫你找個好學校。」

女人再低下頭，對著自己女兒笑著說道。

「嗯！」

女孩和女人說著話，漸往前走著。

他們身後，那中年男人一直遠遠綴著，目光炙熱地緊盯著女人，不停來回打量著女人的身體。

終於。

女人帶著自己女兒到了地方，將自己女兒送到了小區門口，女人就再停下了腳，

「……好了，上樓吧。記得午飯在電飯鍋里啊，別忘了。媽媽就先去上班了。」

「嗯！」

女孩重重點了點頭，女人笑著再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髮，就再匆匆往著另一邊快步走去。

那緊跟著女人的中年男人朝著那小區門口的女孩望了望，緊跟著就朝著女人再接著尾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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