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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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彭格列如今在網上的信息之所以保密的那麼完善，才不是為了保證家族內部信息因此暴露這種高大上的原因。

不，其實這麼說也沒有問題。

其用意可能的確是為了不讓信息暴露。

但這個「信息」的真實內涵卻和我認為的家族產業鏈、黑色交易一類的有所不同。他們完全是為了不讓外人因知道如今家族內部的真實情況而對彭格列這一「里世界帝王」身份有所懷疑啊！

就問哪家黑手黨招人是比誰在新鮮出爐的廢墟中最能保持鎮定且不影響手中工作的啊喂？！

你們是黑手黨不是拆遷辦的好么？

能不能清醒一點，做些黑手黨該做的事情啊！

再說為什麼面試到一半的時候牆會突然塌了？真就豆腐渣工程嗎？說起來家族總部出現豆腐渣工程什麼的真的沒問題嗎？！

最後就因為我反應不夠迅速、沒能像除我以外的其他面試者們那樣呲溜一聲縮桌底呆著，或者尖叫著往門外逃去，而成為了唯一一個面試成功的……

弄得我之後弄懂當時的情況后，都完全不敢坦白自己是全程忙著吐槽去了好嗎！

黑手黨的頭號家族居然內部是這樣一個情況，這個世界真的還能好嗎？總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不，這破滅的恐怕不只是我的幻想。

還有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把我對黑手黨的瞻仰和憧憬還給我啊混蛋！都已經碎成粉塵，化身為連可回收垃圾都稱不上的不可明狀物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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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才稍微有點……怎麼說，暴走？控制不住情緒？用詞不經大腦？

主要在面試期間的所聞所見都太超乎「正常」這一範圍了。

或者是因為我對「正常」對認識才是有問題的？他們那才是真正的「正常」？

…………

——祝願我的世界永遠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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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下來是真的心累，不過最後能得到入職資格——雖然僅僅只是說先給一周的試用期——也算是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結局了。

實際上在彭格列里見到的彭格列職工也不多。算上守門的幾位大哥、核實身份后帶我進去的前台人員和面試了我的面試官們，大概也就不到十個的樣子？

還沒有和我一樣來面試的人的一半多。

雖然現在知道了真相后，已經沒這麼想了。但當我到達面試地點，和那些人一起在房間里等候面試官的時候，還是天真地、發自內心地為彭格列捏了把汗。

那時覺得，他們這裡的人也真是心大。這要是面試的人中有什麼事圖藉此機會偷溜進來在彭格列總部內部引發大混亂的人的話，這麼點的人能鎮壓的下來？

現在回看，只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單純了。既然彭格列敢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也是肯定有底氣的。

如果真的有這種打著其他算盤的人溜進來的話，八成也被這可怕的拆遷隊行為而嚇跑了。還想著引發混亂？這裡專產混亂的謝謝。

對了，別問我為什麼黑手黨總部里會有前台這樣的存在，因為我也不知道。

畢竟我這不也是初次接觸黑手黨嘛。

以前最多是被他們討債的一方，能遠離就遠離，怎麼可能跑去他們總部看內部建設啊？是真的嫌自己命不夠大嗎？

但仔細想想，設立前台似乎也是有一定的需要的。

不管怎麼說，黑手黨也是要賺錢的。而既然要和他人談生意，那麼總不能每次都在外面找地方談，或者去對方的地盤談。客場交涉，氣勢就先弱了一大半，更何況還會有生命隱患。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生意談崩了就直接一氣之下叫人端槍滅口呢？

有了前台後，請別人來自己主場也算是有了個門面嘛。

就是不知道彭格列人事部是怎麼想的，會招清一色的肌肉猛男來做前台。是真的缺人，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家族特色？

當時一腳踏進正門后看著就穿了個無袖T恤的大哥們一邊炫耀著自己的肱二頭肌一邊朝我走來，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怕不是走錯門了。

這根本就不是通往彭格列的門，而是前往地下格鬥場的門對吧？還是那種能下賭注，順便還能用錢砸選手並讓他們做些不怎麼健全的事情的那種格鬥場吧喂！

真的愣是嚇得我連忙退出門外，再三同門衛確認自己沒走錯后，做足了心理準備后才抱著必死的決心走進去的。

然後就在被帶領到面試等候區域的路上，用成噸的吐槽來安撫自己被驚嚇到了的小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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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當時在面對牆塌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跑路，那些前台的大哥們功不可沒。

要不是因為他們，我也就不會在踏入彭格列總部的正門后就一直持續不斷的吐槽。而如果我沒有這長時間、不間斷的吐槽，也就不會在牆塌了後腦海里就順勢吐槽了起來，從而塑造出一種臨危不亂的鎮定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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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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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客觀分析前台大哥們的存在對我面試成功的作用之大，也不能抹滅我心中對他們根本性的嫌棄。

特別是那誇張到可怕的肌肉，感覺輕輕一用力就能把我的小胳膊小腿給折成大小不一的好幾十段。倒不是因為雙方體格差而感到自卑，就是看著辣眼睛。

除非神從後台修改我的個人數據，把我性取向從根本上進行顛覆，不然真的很難想象我以後的工作生涯中，能對這樣的前台回以微笑。

……說起來這個應該不算是flag吧？絕對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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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對彭格列前台的陰影還沒有消除乾淨，但工作並不會等人。

所幸從員工宿舍前往工作地點的路線並不會經過彭格列對外的正門，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會被迫接受二次、三次乃至成百上千次的精神污染了。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有神的存在的啊。等休息日我就去禮拜，好好感謝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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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按照地圖指示找到自己的辦公地點后，入眼便是滿屋的凌亂。不大的辦公區域內，談話聲、敲擊聲、腳步聲和紙張被翻動的聲音相互交錯，讓本來擁擠的地方顯得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被這宛若鬧市般的景象震驚到了，下意識後退一步，把房間的門讓了出來。而恰巧這時有一個人從走廊的一側過來，在我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了門內。

又看了眼房間里一如既往的雜亂場景，自知自己沒那本事進去向那些拽著電話就扭曲著臉瘋狂輸出的人詢問問題，便毫不猶豫地伸手拽住了這位有緣人的胳膊。

小哥倒是挺給面子的，沒有甩開我的手。而是配合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客套地回了一句，隨即感覺體表溫度驟降了一大截，冷得我一個哆嗦。話也不自覺哆嗦了一大段，「我是昨天入職的新人，面試官讓我今天直接過來就行。請問前輩你知道這裡的領導是誰嗎？或者說我該去哪裡找領導呢？」

「新來的？」他上下打量了來回，見我點頭，便頭也不回地伸手準確攔下了一位從他身後正要經過的職工，「這位是新人，你帶他去做一下人員登記。」

說話的同時，視線下移到我拽著他手腕的手。明白他的意思，我連忙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地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但貌似並沒能傳達過去。等我鬆手后，這人便徑直走開了，徒留我和那被莫名攔下來的職工在那裡面面相顧，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合適。

「原來我們部門的人員申請真的有被受理啊……這麼長時間裡都沒有新人來，還以為被招生的人給壓箱底了。」把手上的文件遞給坐在一旁工作的人後，這位被「任命」帶我的職工便向我伸出了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迪萊爾。三個月前因為一些緣故被調到外勤部這邊來的，也算是你的前輩吧？」

然而還沒等我有所反應，一旁就傳來了起鬨聲。

「嘿，迪萊爾。自己終於不是部門最『小』的一個了，開不開心啊？」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你看他那臉笑得有多燦爛。我賭一根香煙，這傢伙今天下班后絕對會拉著新人去喝酒的。」

「那我賭兩根香煙，迪萊爾他不會這麼做的。我剛從老大的辦公室出來，今天的文件不比昨天的來得少。今天他和新人都得陪我們一起加班的。」

「……惡魔吧？我這都快一周沒離開過這個房間了好嗎？」

「嗯？沒人和你換班嗎？不是說好了白班夜班的輪流折騰的嗎？和你交接的人是誰啊？怎麼這麼不負責。」

迪萊爾：「啊，是我。」

「…………哈？」

「不是，你既然這個月輪到夜班組了，白天過來幹什麼的啊？」

迪萊爾：「這是你們和老大說去啊，他叫我白天來的。還有你們別嚇到新人了，這好不容易有了增加勞動力的機會。」

說完，回頭看向我，一臉真誠：「其實我們部門的工作量一點都不多，新人你別害怕啊。這裡所有職工都挺友好的，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不知道怎麼處理，大家是會幫著一起解決的。」

隨即便有人補充道：「哈哈，如果我們有著餘力的話，那的確是沒問題的。」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一桌子滿滿的文件。說話人的頭頂都看不到。

……所以你們說話都是隨口就來，一點草稿都不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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