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死而復生
買好了胭脂水粉，方歸音看到街旁的布料店，開口道，「走，暮嘉，咱們去逛逛，若是有適當的布料，買上一些回去為姑娘們裁製新衣。你身上這身還是宮裡帶回來的，都穿舊了，到時候給你也做上幾身。」
「多謝夫人。」暮嘉正高興著，完全不知接下來會在布料店裡遇見什麼人。
「這布料不錯的，穿著應當很舒適。」方歸音在布匹店裡挑選好了布料，正準備去結賬時，就見前面站了一對夫妻，兩人不時側耳交談，聽起來像是在研究如何裁製新衣。
「少……少爺？」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方歸音心頭湧現出一股熟悉感。
「夫人眼花了吧。」暮嘉常聽方歸音念叨方家小少爺，自然知道方家小少爺已經逝世多年。她怕說錯了話勾起方歸音的傷心事，便一把將方歸音手中的布料一併抱了過來，「夫人，您先回馬車上等吧，奴婢去結賬就好。」
「也好。」方歸音點了點頭，回到馬車上等待暮嘉。
撩起車窗帘，方歸音看著外頭人來人往，而當她看清從布匹店走出來的那夫妻二人時，臉色一白。
「夫人，您去哪兒啊？」車夫正幫著暮嘉往馬車上裝載布匹，等兩人回過神來時，方歸音已經追著那夫妻二人而去。
「你先候在此地不要動。」暮嘉吩咐完車夫，緊追著方歸音的背影而去。
那夫妻倆的步伐並不是很快，他們沿路走走停停，所以暮嘉很快就追上了跟在夫妻二人身後的方歸音。
「夫人，剛才在店裡您就奇奇怪怪的，這夫妻倆究竟有什麼問題，至於讓您追了這麼遠出來？」暮嘉一路小跑，說話間喘個不停。
「你可知那人是誰？」方歸音指著不遠處的男人，臉上的慌亂無措是暮嘉從未見過的。
想當初兵變之時，刀都架在了方歸音的脖子上，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不安。暮嘉知道事情不簡單，順著方歸音的手看出去，聰明的她很快就猜到了方歸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夫人剛剛提到少爺，可是因為那男人長得神似方家小少爺？」暮嘉安撫著方歸音，「夫人，方家小少爺逝世多年，他的音容相貌您一定是記不清了。更何況又過去了這麼多年，一時間認錯人也是正常的。」
「我怎麼會認錯他。」方歸音握著暮嘉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重重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認錯他。」
方歸音每一天都會在腦海中臨摹方家小少爺的樣貌，所以即使過去了許多年，在她內心裡，方家小少爺的形象依舊是鮮活的，彷彿他從未離去一般。
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雖然更加成熟一些，但方歸音還是能夠從他身上看出當初那個稚嫩的方家小少爺的神韻。
「夫人您莫要心急，不如您先隨車夫回樂坊，奴婢替您繼續盯著。」方歸音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暮嘉實在放心不下，她好說歹說勸方歸音離開，自己則悄悄跟上了夫妻二人，一路來到他們的家中。
那夫妻二人居住在江南城郊，房子看起來有些破舊，一個老伯站在屋頭，似乎是在等待著夫妻二人歸家。
院子算不上大，打掃的卻很乾凈，夫妻二人回到家中親親熱熱的叫了聲「爹」以後，一家人便開始生火做飯。
暮嘉在外觀察了許久，見這裡確實是二人的居處以後，這才返回了樂坊。
樂坊內，方歸音等的抓心撓肝，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與暮嘉一同跟上那夫妻二人，好去看個究竟。
「暮嘉，你可算回來了。」見到暮嘉，方歸音趕緊問道，「他們是什麼情況？你可有眉目了？」
「夫人，我從未見過方家小少爺，所以根本沒有辦法確定他的身份。不過我跟著前去，已經把他的居處記在心裡了。」
暮嘉對方歸音說道，「小村莊里消息傳的最快，若是我打探他們家人，一定會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到時候引起他們的警惕就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方歸音看向暮嘉，把所有的希冀交到了她的手上。
「夫人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您只要安心的留在樂坊就好。」暮嘉打著包票
幾天後，一個進城探親意外受傷的女人出現在了村莊。暮嘉長得其貌不揚，換上一身尋常服飾后，沒有人能看出來端倪，再加上暮嘉針線活做得好，所以便被熱情的村民留在村中養傷。
「你們來瞧瞧，這暮嘉繡的花，就是比我們繡的要好看許多。」村中的女人們拿著暮嘉綉出來的手帕互相傳閱著。
看著手上的手帕，一個個眼睛都亮了。
在這個村子里，女人大多都會做些針線活，拿到城裡去賣貼補家用，不過她們誰都沒有暮嘉的手藝，一時間都看呆了。
暮嘉原本也沒想著要一鳴驚人，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在宮中待久了，綉工不知不覺間增長了不少，所以只是簡單的綉了幾條手帕，就讓村裡的女人們羨慕不已。
「我娘年輕的時候在綉院做過活，所以教給了我一些。」暮嘉趕緊找了一個借口掩飾過去，免得眾人懷疑她的身份。
村民淳樸，並沒有懷疑她的話，而且因為暮嘉從不藏私，肯把綉法的精妙之處分享給大家，所以村民們與她相處的十分融洽。在村裡待了一段時間，暮嘉便將那夫妻倆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那日暮嘉見到的老伯，是村中的獵戶。年輕的時候娘子便去世了，留下他與年幼的女兒相依為命。後來老伯上山打獵，救回來一個年輕人，招為入贅女婿。
「老頭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打獵了，好在他的女婿識文斷字的，辦了個私塾，這附近村子的孩子都管他叫先生。」
「是啊，雖不算大富大貴，但好歹能養活自己與娘子還有老岳父。」
一起做針線活的時候，暮嘉聽女人們八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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