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登基盛宴(皇帝垂涎前皇后)
誰人歡喜誰人憂?
這一晚的鄴城,可是一片欣喜祥和之氣。
皇宮內,張燈結綵,歌舞昇平。
高家第四任皇帝高瞻繼位,大赦天下,並且與民同樂,在皇宮內辦起饕餮盛宴,所有官員,不論品級,皆可攜家眷參加,以示皇恩浩蕩,恩澤萬民。
天子高瞻坐於金台之上飲著美酒,觀賞歌舞,胡皇后坐於天子右側,母親樓太后坐於左面,左為大,以示皇帝對太后的尊孝。
其他帝妃帝嬪及世婦御妻等,則各自置於兩側。
高瞻掃視眾人,見各人皆神采飛揚,有說有笑,一片歡暢祥和之景,心中自然得意,樂得搖頭晃腦。
可他這麼環顧觀望幾遍,卻似乎總覺得有一人格格不入,甚是扎眼,再將目光尋回去,才最終鎖定了一名女子身上。
只見那女子雙目低垂淚光閃動,對她面前的熱鬧喧囂完全不為所動,只是時不時抬起衣角擦拭眼眶!
莫不是觸景生情,惹起了她的心中的悲傷?
高瞻心中揣測,雙眼卻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的身上,因為這女子眉目俊秀,面如桃花,在一眾美人面前,竟然一枝獨秀,艷壓群芳,又加上這楚楚模樣,怎不動人心弦,惹人憐愛?
高瞻心中湧起一股熱流,痴痴盯了半晌,神情有些遲疑…
…莫不是在哪裡見過?
「皇后,對面那女人,一臉悲傷,她是何人?」高瞻端起面色,正聲問邊上的胡皇后。
胡皇后順他目光望去,輕聲問道:「陛下是說那穿著紫衫的女子嗎?」
高瞻呵呵笑道:「正是呢,那是何人,竟然…這般楚楚可憐…」
「皇帝若是嫌棄,叫她走就是!」一旁的樓太后搶了話,面色淡然,話語卻極是乾脆。
高瞻急了,忙道:「由她去,由她去,兒子不嫌棄!」
樓太后瞟了瞟他,悠悠說道:「母親醜話說在前頭,你可別打她的主意!」
高瞻不解,張了張嘴,又暫且閉口不言,看看皇后,看看左右,才呵呵連聲。
「母親,兒子沒這心思,只是…她到底是誰啊,有些眼熟呢…」
樓太后輕吐了一口氣,說道:「這是你嫂嫂,前皇后李祖娥!你哥哥英年早逝,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所以母親依舊保留她的皇后位分,繼續留在宮中,才無愧於你哥哥!瞻兒,你這個弟弟,可要好好待他們母子,也好告慰你哥哥的在天之靈!」
高瞻連連點頭,嘆道:「原來嫂嫂竟是如此絕色,以前倒是遠觀幾次,沒看真切…」
身邊的胡皇后撇嘴一笑,說道:「陛下,何為絕色?莫非宮中妃嬪,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容貌?」
高瞻搖搖頭,任由目光淋落在那李祖娥身上。
「母親好不偏心啊,這等美人都給了哥哥…」
樓太后橫了他一眼,哼道:「你如今是皇帝,不好說出這等戲謔之言!」
高瞻傻笑了幾聲,不再言語。
胡皇后卻火了,目光凝視著不遠處的李祖娥,嘴都氣歪了。
「看她這要死不活的模樣,可不晦氣?!今日是什麼日子,由得她掃興?」
高瞻瞟了瞟她,一臉嘻笑,卻不答話。
「大吉大利!皇后!」樓太后吁了口氣,繼續說道,「她這番悲戚模樣...的確有些不合時宜,嗯...萱兒~」
太後身邊一中年女子俯身上前,應道:「太後有何吩咐?」
樓太后輕聲說道:「那李祖娥一臉疲憊之色,你讓她回去歇息吧!」
「是,太后!」
那叫萱兒的中年女子領命,姍姍走了過去,在李祖娥身邊說了些什麼。
李祖娥點點頭,起身朝著皇帝這邊躬身一拜,便先行離去了。
萱兒面帶微笑,緩緩走了回來。
高瞻不悅,對那萱兒說道:「你怎麼把她趕走了,唯她一人讓朕賞心悅目!」
萱兒輕掩嘴角,低聲復道:「陛下該珍惜眼前之人才是!」
胡皇后覺得臉上無光,大感不悅,瞪了萱兒一眼,又瞪高瞻一眼。
「萱兒容貌比她差了?李祖娥走了,你看著萱兒也好!」胡皇后忿忿,又拜樓太后,「母后,兒臣有些不適,便先請退了!」
說完,胡皇後頭也不回,獨自離開。
高瞻見了,哈哈大笑。
樓太后斥責道:「惹皇後生氣了吧!」
萱兒彎腰賠禮,自責道:「恐怕皇后連我都惱了!」
「無妨!哀家倒覺得有趣!都是些長不大的兒郎!」樓太后反倒不氣了,呵呵笑道,「皇后心思多了起來,心眼卻小了許多!」
高瞻看看胡皇后的背影,笑道:「不管她了!正好兒子自在,只管吃肉喝酒,通宵達旦!母親若是累了,不用陪著兒子!」
樓太后興緻正高,應道:「你的登基盛宴,母親高興,定要喝盡興再走!興歌舞,再興歌舞!」
「好好,興歌舞!兒子再敬母親一杯!」高瞻舉杯於額前,恭謹敬樓太后。
歌舞聲又起,安泰於地,祥和達天。
少時,樓太后呈現醉態,昏昏欲睡,卻又撐著不肯離去。
高瞻朝萱兒招了招手,萱兒便走了過來。
「前皇后住哪個宮啊?」
萱兒裝傻,問道:「如今,兩朝前皇后都在宮中,陛下說的是誰啊?」
高瞻咂咂嘴,嗔怪道:「明知故問…」
「看幾眼就夠了!」一句悶喝,樓太后從倦意中清醒了過來,哼道,「莫生非分之想,終究是你嫂嫂!」
高瞻點點頭,不禁長嘆道:「我大奇只怕再也找不出這樣的美人了!」
「萱兒,過來哀家身邊,別聽他的胡話!」樓太后伸手撫了撫後背,怕是坐得久了,有些酸痛了。
萱兒走到樓太後身邊,問道:「太后,萱兒給你揉揉?」
樓太后看著萱兒,笑道:「好,還是你體貼哀家!」
萱兒便伸出手指,在樓太后脖頸上揉捏起來,然後又移到雙肩。
樓太后倍感舒服,一臉享受,瞟了瞟高瞻。
「皇帝年輕,後宮空虛,所以母親才詔告天下,為你甄選美人,到時候,必有更出眾的美人稱你心意!」
高瞻滿臉堆笑,又舉杯說道:「母親聖明!兒子再敬母親!」
母子二人又共飲一杯。
「真醉了,母親要回宮去啰!」樓太后拂拂衣袖,有起身之意。
萱兒忙伸手扶起樓太后。
「兒子送母親回去!」高瞻也起了身。
樓太后擺擺手,說道:「我再說一句,不準碰你嫂嫂,也不許再說母親偏心不偏心的話!當初萱兒與李祖娥,並稱萱萱娥娥之美...萱兒早就跟了你,你又有什麼不甘心的?」
高瞻臉色一窘,忙點頭道:「是,母親,兒子之前說的是醉話!」
萱兒的臉更紅了,說不出一個字來。
.....
月光籠罩著大齊皇宮,即便是深夜,依然是燈火通明。
然而,越靠近後山,越顯暗淡。
在這頗為荒涼之地,有一座宮殿,叫做昭信宮,是前皇后李祖娥的寢宮。
此時,一行人說說笑笑,從宮前經過。
正是皇帝高瞻帶著寵臣與內侍四處閑逛。
剛從登基晚宴下來,這個皇帝已是滿身酒氣。
說是閑逛,誰知道高瞻是不是有意為之?
這晚,他可是被李祖娥迷得神魂顛倒,滿腦子都是李祖娥的身影。
「昭信宮?」高瞻眯著雙眼,遠遠地看著宮門,問道,「誰人住在這破落之地啊?」
邊上一人答道:「陛下,這是前皇后的寢宮…」
答話之人面色白凈,生得一副濃眉大眼,約摸三十齣頭,身形魁梧,雖近中年,但模樣生得頗為俊朗。
「前皇后?」高瞻春心蕩漾,眼前浮現出美人的音容笑貌,便明知故問道,「是不是那個李祖娥?」
那身旁男子忙笑道:「正是呢,陛下!」
高瞻點點頭,嘿嘿一笑,說道:「士開啊,陪朕進去看看,朕的哥哥不在了,朕這個弟弟,怎能不悉心關照他的妻子啊,哈哈…」
那叫士開的男子慌忙擺手,說道:「陛下,使不得啊,三更半夜的,闖進前皇後宮中,定會惹人閑話的,皇后和太後知道了,可是要惱了!」
「朕是皇帝,誰敢說閑話,可是不想活了!」高瞻一臉淫笑,拍了拍那男子,一挑眼,笑道,「士開,你去和皇后說說,朕今晚就在昭信宮過夜了!」
那叫士開的男子大驚失色,忙拉住高瞻,勸說道:「陛下,三思啊…」
高瞻笑呵呵說道:「無妨,明日皇后和太后問起來,朕就說是喝醉了,到時候,你可要替朕作證啊,哈哈哈!」
那男子吱唔道:「臣…臣哪有這個膽子啊…光是皇后那邊…臣就無法交待…」
高瞻臉色一沉,捏著那男人的臉龐,細細看了一會,突然一甩手,冷笑道:「皇後有你相伴,長夜從不寂寞,她還要怎樣?」
那男子聽得高瞻此話,臉色嚇得煞白,哆嗦道:「陛下…臣…臣沒有…臣怎敢…」
高瞻剎時又換回了笑臉,呵呵說道:「朕可不是怪你,你做得很好,去吧,只管去告訴皇后,就當各行其事,豈不快哉?」
「這…這…」那男子不好阻攔,只是立在原地,驚魂未定。
高瞻又是朗聲一笑,轉身便朝昭信宮走去。
那叫士開的男子無奈,只得獨自離去,向皇后稟報去了。
高瞻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這叫士開的人,原來與他的皇后早有苟且,這個皇帝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各得其樂,互不干涉,也沒有因此疏遠這個寵臣,可見他與這個寵臣關係有多親密,又有多信任。
「恭迎陛下!」
高瞻入到昭信宮門口,宮人們齊齊參拜。
高瞻信口問道:「李皇后呢?」
宮人應道:「李皇后已經安寢了!」
「很好,呵呵呵!」高瞻萬開大步就往宮裡闖。
「陛下請止步!」宮人們嚇得齊齊跪倒在地,將高瞻攔在外面。
「讓開!」高瞻左右開弓,一腳一個,將宮人們踢開,讓出路來,自己徑直行了進去。
宮內的近侍宮女見狀,忙迎了出來,道:「參見陛下,娘娘已經入睡了,奴婢這就去叫醒娘娘!」
「你們都滾出去,朕親自去叫醒她!」高瞻大手一揮,就叫那兩名宮女推了出去。
所有宮人都被趕到大門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麼話也不敢說。
高瞻入得內殿,就見李祖娥已從床上坐了起來,驚惶失措。
「李皇后,長夜漫漫,可曾寂寞?」高瞻色眯眯地,一邊說,一邊就朝李祖娥撲去。
李祖娥一聲驚呼,緊緊捂住身上衣服,閃到一旁,哭道:「陛下,你就放過我吧,我可是先皇的皇后,你的兄嫂啊,陛下怎能與我行不倫之事?!」
高瞻哈哈大笑,「兄嫂,你年紀輕輕,難道後半生就為一個死人守活寡?還不如讓朕來好好疼你!」
李祖娥哭著懇求道:「陛下,違背倫理的事,我李祖娥絕對做不到,若委身於陛下,我會被唾罵萬世的,陛下,不如賜我一死吧!」
高瞻不悅,一雙眼睛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冷冷說道:「你若尋死,可以,我便把你的兒子高紹德殺了,與你同葬,嗯,如何?」
李祖娥嚇得目瞪口呆,怔了半晌,便不再後退,而是跪倒在地,求道:「陛下,千萬別傷害我兒紹德,我就他一個親人了!」
高瞻伸出手來,向李祖娥逼近,一邊呵呵笑道:「兄嫂…呵呵…祖娥,朕就是嚇唬一下你,只要你答應伺候朕,朕一定會善待你們母子的,過了今晚,朕就封高紹德為太原王,這一輩子,永遠保得你母子二人榮華富貴,如何?」
李祖娥看著高瞻,無計可施,只得哭著點點頭,放棄了抵抗。
若犧牲自己,能保全自己唯一的兒子紹德,只是無奈之舉,也是下下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