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片混亂

第四章一片『混』『亂』

「都停手，我來付賬好了」有人在樓上大聲說道。

永曆聽著熟悉，連忙抬頭去看，等看清楚樓上之人，突然大驚失『色』，喊了一句，「快跑，有人要刺殺朕」然後，轉身作勢就要逃走。

『毛』八重等人不明所以，但也抬頭看清了樓上站立之人，原來是三個人並肩而立，兩個和尚和一個道士，除了三人之外，樓上四周還站了一圈手持兵器的人，從衣服上看，應該都是江湖中人，其中以道士最多，大概有十來個，不過『毛』八重卻不認識他們。

見到永曆驚慌失措的樣子，『毛』八重心知不好，連忙大喊道：「快，保護皇上」說著，將永曆護在身後，而後帶頭向大『門』方向撤去，而其他的護衛也站了起來，追過去，將永曆護在中間，一同撤退。

這時，樓上之人笑道：「哈哈，姓朱的，你還想跑嗎？告訴你，你跑不了了」

話音剛落，從正『門』外就竄進一伙人，足有十多個，皆手持各式兵器，其中有一個人，身材矮小，長相猥瑣，永曆定睛一看，原來竟也是自己的仇人之一。

樓上為首的三個，永曆認識其中的兩個，一個是少林棄徒五枚，另一個是少林棄徒白眉，至於兩人中間的那個中年道人，永曆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了，堵在正『門』的是馮道德。

五枚、白眉、馮道德三人都到齊了，還有周圍二十幾個幫手，永曆看到如此情景，心就沉到了谷底，知道自己這次可是凶多吉少了，除非是能發生奇迹。

「姓朱的，貧僧想借你的頭顱一用，這次你可走不了了」白眉一邊說著，一邊從樓上飄身而下，落下之後，單足踩在桌子的一角，而後再次竄起，飛身向永曆撲去。

『毛』八重見到對方撲了過來，從身手上看，這個老和尚身體輕盈，從樓上掠下之時，如同一隻燕子，絲毫沒有停滯，便知道對方肯定是萬中無一的江湖高手，心裡越發焦急起來。不過多年的征戰，早就讓他鎮定自若，於是『毛』八重大喊道：「『侍』衛去保護皇上，其他人跟我拖住他們」

話音剛落，白眉已經撲了過來，『毛』八重橫身擋住他的去路，掄起手中的一把椅子，照著五枚就砸了下去。

五枚不退反進，伸手迎著那把椅子，右手成爪，快如閃電，剎那間竟抓住了椅子的一條『腿』，然後握住，稍微用力，就將椅子奪了過去。

『毛』八重自幼休息武功，但多是戰陣廝殺之術，而主習的是弓箭，步下功夫並不好，況且也來不及拿取兵器，只好徒手阻攔白眉，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如此不堪，一個照面，手中的椅子就被對方奪走，那麼只能說明對方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甚至是天與地的差別。

「啊，空手奪白刃」『毛』八重大叫了一聲。

「呵呵，看來你還是識貨的」白眉『陰』笑道。

白眉笑完，將椅子扔到旁邊，一步就欺身上前，右手向『毛』八重的『胸』口抓取，『毛』八重急忙閃身，堪堪躲過，卻被白眉反手抓住了左肩。

「啊——」『毛』八重慘叫一聲，就此左手垂落下來，顯然是被白眉的鷹爪功所傷。

不等白眉再次進招，『毛』八重俯身就地一滾，退開去七八步遠，這時，兩個跟隨而來的明軍士兵迎上白眉，讓『毛』八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可是兩個軍士在白眉面前根本不夠看，沒等他倆伸手，白眉就已經躥到他們面前，伸手掐住了他們的脖子，稍稍用力，就聽見兩人一起「咯嘍」一聲，腦袋就歪到了一邊，連喉結都被捏碎。

本來大堂之中，還有七八個明軍官兵，可看到老和尚如同鬼魅般的兇狠，都嚇得連連後退，沒了阻擋，白眉則直接向永曆追去。

此時永曆在四個『侍』衛的護衛之下，已經跑到了后『門』，正準備踏出房『門』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落下，正擋在後『門』正中，將去路截斷。

「別走了，把命留下吧」

永曆一看，原來截斷退路的是五枚，在五枚、白眉、馮道德三人中，以五枚武功最好，而且還是三人中的主事者，白眉和馮道德都聽他的。現在退路被五枚截斷，後邊還有白眉和馮道德，前有狼後有虎，永曆心裡後悔死了，罵自己貪嘴，非得要找一家大館子，飯錢付不起不說，現在還惹上了如此大的麻煩，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裡『交』代了？

想到這裡，永曆偷眼環顧四周，看到剛才還要找自己算賬的那些酒樓夥計和大廚們都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永曆立刻有了一個主意，大喊道：「我是大明皇帝，他們是滿清的走狗，誰幫朕把他們拿下，朕封他做萬戶侯」

本來永曆還抱著一點希望，哪怕是稍微拖住五枚他們一下也好，可是永曆剛喊完，圍觀的人竟然哄堂大笑，其中幾個還指指點點，根本沒有人相信永曆的話。

「哈哈，聽見了嗎？他說他是大明皇帝，連帳都付不起，還說自己是皇上？」有人嘲笑道。

「是呀，是呀，那老小子就是一個騙子」有人接腔道。

永曆聽到這些，心裡徹底絕望了，看來此地人生地不熟，是沒有人會出手相助了。也就是這時，白眉又下狠手，將兩個殿後的『侍』衛捏死。

有一個『侍』衛正好倒在一個夥計的身旁，那夥計蹲下身，隨便看了一眼，就驚呼道：「他死啦，死啦，是被鷹爪功捏死的」

「啊，死人啦死人啦」還有人在一邊起鬨。

「聽說前些日子，少林寺發生了一場火拚，少林叛徒和武當派勾結，一起對付少林俗家弟子洪曜他們，難道那個老和尚就是少林棄徒白眉？」一個拎著菜刀的大廚如此說道。

這個小鎮距離少林並不是太遠，他們修習的武功與少林寺也是一脈相傳，如果說他們都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也不為過。

「他娘=的，沒想到這伙賊人竟然住的是咱們的店，來呀，把他們抓起來，送到官府」一個大胖子從櫃檯後邊嚷嚷道，從其打扮來看，一定是掌柜或者賬房。

「對，朝廷有法度禁止『私』斗，咱們店裡死了人，可逃不了干係，抓住他們，送到官府去」有夥計跟著大叫。

許是酒樓掌柜也看出了白眉一夥的強勢，他還喊道：「快出去喊人，把鄉正老爺叫來，把王師傅、張師傅、藍師傅他們都叫來，還有他們的徒弟，都叫來啊」

「好嘞」一個夥計聽后，轉身就往外跑。

「想去報信？」守在正『門』的馮道德一把就將那個夥計抓住，而後一拳捶在夥計的后心處，那夥計「哇」的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馮道德鬆手，那夥計就像一堆爛泥躺倒於地。

「三子，三子？」胖掌柜大叫，可那個叫「三子」的夥計根本沒有反應，這下可『激』怒了胖掌柜，他從櫃檯后沖了出來，手裡還多了一把大砍刀，同時大喊：「上啊，和他們拼了」

這個地方也許不認識永曆是那個，卻沒有人不認識掌柜的，當掌柜的一聲暴喝之後，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夥計和大廚們立刻群起響應，紛紛沖向最近的對手，而那些道士和黑衣打手們就是他們的敵人。

永曆根本沒想到形勢竟然出現了轉機，此時他已在兩個『侍』衛的保護下退到了一處牆角，『毛』八重也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與其他幾個軍士將永曆護在身後。

酒樓的夥計在胖掌柜的帶領下，和白眉他們『混』戰在一起，開始的時候，竟然打的有模有樣，與五枚、白眉他們攪在一起。

可能是五枚他們開始的時候並不想下狠手，畢竟他們的仇人不是酒樓夥計，所以只將酒樓的夥計制服，下手非常有分寸。不過酒樓夥計們可不管這些，他們其中的一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仗著自己手裡的菜刀或者木棍，一頓猛打猛衝，竟然將五枚他們打得連連後退，一時間，酒樓大堂之中，『亂』成了一片。

「咣當」一個小道士躲閃不及，腦袋被一根木棍砸中，慘叫一聲后，倒在地上不動了。

本來道士們只是負責圍堵，並沒有真正出手，當小道士挨了一悶棍之後，立刻一起其他的道士的憤怒，紛紛『抽』出寶劍，對圍攻他們的夥計下了重手。

「啊，啊——」數聲慘叫之後，五個夥計和一個大廚被刺倒，就連胖掌柜也在白眉的攻擊下，身受重傷。

五枚和白眉等人的注意力轉向了酒樓夥計，對於永曆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其實永曆知道，等五枚他們解決了夥計們，恐怕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就在這時，馮道德提著一把朴刀奔向永曆，當『毛』八重和兩個『侍』衛將其攔住，馮道德和『毛』八重比劃了兩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跟我來」

說完，馮道德假意不敵，慢慢向後退去。

『毛』八重不明所以，不敢妄動，永曆看在眼裡，心中雖然狐疑，但是覺得馮道德如此說，肯定有所企圖，可是自己如今成了砧板上的『肉』，何必再使什麼詭計，不如就信他一次。

想到這裡，永曆小聲對『毛』八重說道：「走」而後跟在馮道德的後邊，一起向後『門』退去。當眾人快要到后『門』的時候，白眉到底還是發現了，飛身撲了過來，卻被馮道德擋了一下，而永曆等人則趁著這個機會，從后『門』沖了出去，直奔後院。

「老馮，你幹什麼？快讓開」白眉不滿地說道。

馮道德好像很無辜，回頭看了一眼白眉，說道：「師兄，我的舊傷一直沒好，對不住啦」

白眉氣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大罵道：「那還不快追」說著，就從馮道德身邊躥過，衝出后『門』，然後一步騰空，再落下，足有一丈有餘。

永曆聽到後邊有動靜，嚇得加快了腳步，找准了一個方向，飛奔過去，那裡有一個小『門』，好像是通往院外的。

『毛』八重卻轉身而回，與另兩個『侍』衛一起將白眉攔住，他說道：「諸位，受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陛下危難，是你我獻身的時候了」

兩個『侍』衛跟隨永曆已有兩三年，都是從井岡山上下來的，而且在南京也都成家立業，他們知道，就算自己死了，只要皇上能回去，那麼自己的家小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封妻蔭子不在話下，所以他們早就有了必死的決心。

「你們找死」白眉怒喝一聲，伸出一隻「爪子」就向『毛』八重抓去。沒想到『毛』八重不閃不避，任白眉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兩隻手抓住白眉的胳膊，兩隻『腿』跳起來，夾住了白眉的腰身。

「快，殺了他」『毛』八重大吼道。

兩個『侍』衛一左一右，舉著腰刀就砍了下去。白眉行動受制，眼看兩把刀劈面砍來，他突然用力將『毛』八重舉了起來，護在身前，把『毛』八重當成了盾牌。

「嗚啊——」『毛』八重慘叫一聲，一個『侍』衛來不及收刀，致使他誤中一刀，正砍在他的脊背上。

「去死吧」白眉罵道，接著揚起胳膊，就將手中的『毛』八重拋了出去。

『毛』八重被拋出有兩丈來遠，撞到一面牆后才落下來，此時他臉『色』鐵青，嘴裡不斷地噴著血沫子，眼看就不能活了。

「皇上，快，快走」『毛』八重含糊地說道，接著就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