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丹
第九天:天才朦朦亮,我便起來洗漱罷,匆匆吃了點早餐就出門去找紅菲。我陪著她去了很多地方,只要是我和她以前去過的地方,又重遊了一遍。最後她送我回望江樓,畢竟這裡也是我跟她來過的。一整天紅菲看上去很開心,一直都是微笑著看著我,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說不清楚的憂傷。但我反而隱隱約約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這種預感便明顯起來,只是又說不清楚具體是哪種不祥。等下我便要再去會一會那個黑衣人,也許能找到些頭緒。不過,就算能捉住他,似乎意義也不大了。因為過了明天,我就會退隱江湖,跟紅菲從此過著神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我還是要去會他,因為三師弟四師弟的死我是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的。
用過晚餐,打坐調息得一會,我穿上夜行衣便往蜈蚣嶺趕去。到了那裡,除了寂靜的夜色和那輪還不是很明亮的半邊月外,哪有他的影子?也許是我來得早了,昨晚還說我遲到,今晚卻是他遲到了。我沿著山邊慢慢走了一圈,透過依稀的月光,朦朦朧朧中欣賞著白天跟紅菲一起看到的風景如畫的山川,卻有另一番滋味。我似乎還看到了那間石室和我們將來的家,我似乎還感覺到了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棲的甜蜜與溫馨。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他的影子,應該不會再來了。難道他害怕了?也沒什麼關係了,反正這個時候我也不是很想捉住他,最多是問下他三師弟四師弟死的真相,不會怎麼為難他的。對我來說,除了和紅菲在一起外,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既然等不到他,我只好原路返回了。當我行到銘陽閣的時候,一個黑影從我前面一閃而過,我一眼就認出了就是他。「喂,別跑,我不會捉你了,就問一件事。」我一邊追上去,一邊朝他高呼。但他沒有理我,只是沿著浉河朝東跑去。沒辦法,我也只好疾追過去,一路上嚇得幾個晚歸的漁夫躲在一旁。追得一陣,前面出現了一間較大的房子,再近一些時,我心一驚:這不是望江樓嗎?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進去瞭望江樓裡面,並上了二樓。掌柜和幾個夥計攔住我,大聲問道:「幹什麼?」我摘下面巾,對掌柜的道:「掌柜的,我是州府的捕快,正在抓捕一個江洋大盜。你們不要跟來,很危險。」說完我衝上二樓,但已沒有了他的影子。我放慢腳步,開始留意任何痕迹。過道兩旁的房間都沒有點燈,黑暗中也沒有任何動靜。我小心地移動著腳步,過得幾間房,拐得一個彎,前面有一間房亮著燈,卻是我的房間。是誰進了我的房間呢?我明明鎖了門才出去的。我快走幾步,來到門前,聽了一會,卻沒有動靜。便輕輕推了一下,門便「吱呀」一聲開了,竟是虛掩著的。
「帆哥。」
這一聲叫得我膽顫心驚,不是別人,是柳玉。片刻,我才不解地問道:「玉妹,你怎麼在這裡?」
「幾天不見你,我便來找你,哪知你不在,只好在這等啰。怎麼?你不歡迎?」
「當然不是,只是你怎麼進來的?」
她舉起手,給我看一把鑰匙,說道:「我有一把能打開所有鎖的鑰匙,你要喜歡就送你。」
「我就不要了,你留著吧。」我邊回答她,邊掃視了全屋,然後問她:「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衣人進來?或者聽到什麼不正常的聲響?」
「黑衣人?沒有啊。我一直在這裡,沒見什麼黑衣人。很重要嗎?」
「我追他好多天了。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從他口裡應該能知道三師弟和四師弟死的真相。別的倒不重要。」
「也許他什麼都不知道呢?我知道,因為你三師弟和四師弟的死,你一直很難過和愧疚。其實我也一樣難受。但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下去。你就不要太過難過了。」
「從小玩到大,說沒有就沒了,叫我怎麼不傷心呢?你沒有真正經歷過,是沒法體會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的。」
「也許是我真的體會不了。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越急著去辦一件事,反而會越辦越糟糕,這事急不得。」她看著我贊同的神情,接著道:「坐下休息一下吧。我帶了一瓶上等的女兒紅,來,喝一杯吧。」說完,她倒了一杯酒遞給我。
我坐下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長長嘆了一口氣后,又把柳玉剛滿上的酒一飲而盡,問她道:「最近莊裡還好吧?」
「你走後就出了事,當晚的巡邏隊全隊覆沒,後來就沒有搞巡邏隊了,反倒沒出什麼大事。來,再喝一杯。」說完又滿上酒,看著我喝完后,她又道:「只是師妹整天到晚念嘮你,跟丟了魂一樣,看著她好可憐。唉,其實……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去,都不知以後怎麼辦?」
「都怪我不好。可能真會辜負你們的一片心意。不過,天下好男人都的是,你們一定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
「你認為師妹的心還能改得了嗎?你認為我的心還能改得了嗎?我寧願死不要了改變我的這份情份,對我來說它太珍貴了。」說完,她也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剛想說她不能喝酒,卻覺得胸口開始有點悶,便起身打開窗戶。狂瀉而入的冷風開始還讓我打了一個冷顫,但漸漸地我的臉開始發燙,並且一股熱氣在體內亂竄,不一會連腳板都發燙了。我轉過身,對柳玉說:「這酒里放了什麼?」
她支支唔唔地說了句:「沒什麼啊。」然後也站了起來,猛地撲到我的懷裡。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我體內奔騰,令我血脈憤張,身體也起了很大反應。我的雙手不自覺地要去抱著她,儘管我竭力控制著,但還是有些不聽使喚。於是我將雙手反過背去,用身體死命地壓在牆上。但這股力量越來越強,加上柳玉緊抱著的酥軟的身體和透過衣服傳來的體熱,讓我愈來愈難以自抑。雙手幾次抽開,又幾次壓住。到緊要關頭,我瑣性點了自己幾處穴位。
儘管我動彈不得,但絲毫沒有好過一點。再過得一會,便大口大口喘起氣來,額頭上也冒出汗來。這股無形的力量還在增強,我甚至有些後悔剛才點了自己的穴道。體內熱血的沸騰和全身的動彈不得,讓我難以忍受,幾乎是生不如死。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紅菲的影子在我眼前飄來飄去,心中不斷地祈求著:「紅菲,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又過得半個時辰,整個身體都是越來越難受,不止額頭,全身都在冒汗了。我終於忍不住,渴切地呼喚了一聲:「紅菲。」聲音是如此的嘶啞和扭曲。過得片刻,突然有人拍開了我的一個穴道。我睜開眼看時,竟是那個黑衣人。我一陣驚慌,頭腦也清醒了許多。心裡嘀咕著:「他要做什麼呢?不會要殺我吧?」
他沒有理會我驚恐的眼神,伸手掐開我的嘴巴,迅速的將什麼東西放入我的口裡。再點了我的吞咽穴,看著我吞下去之後,又補點了我幾個穴道,再轉身飄然而逝。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他的目光掃過我的眼睛,我驚呼起來:「紅菲,是你嗎?」
我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但那眼神,明明是紅菲,我是不可能認錯的。但可能嗎?黑衣人是紅菲,我追了幾個晚上,發誓要抓到的黑衣人是我最愛的人,這怎麼可能?如果真是她,為什麼她不跟我相認?白天依偎在我懷裡,晚上卻跟我追逐,這讓我很難相信。會不會紅菲有什麼孿生姐妹?眼神很相似,不仔細分辨很難看出來。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隨著那顆藥丸滾落入肚,一股芬芳香氣也相伴相生,傾刻沁入心脾,浸徹肌膚,就連剛才體內的那股熾熱之氣也緩減大半。「難道這是解藥?」我心裡嘀咕著,但很快又否決了這種想法。因為那股熾熱之氣不但死恢復燃,而且愈燃愈烈。不過不久我分辨出:現在的這股熱氣與剛才的有本質的差別,剛才的只是令人血流加速,心跳和呼吸加促。而現在的這股熱氣卻讓我氣血沸騰。不僅血脈憤張,而且全身經絡有無數股真氣在衝突激蕩,如同幾萬條蛇在體內亂鑽一般,讓我難受以極。漸漸地,全身毛孔冒的不是汗,而是白煙。那無數股真氣也匯成了主要的幾條,在各大經脈劇烈地衝撞。「誰做做好事,給我一劍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內心幾乎在哀嚎著,但又有什麼用?現在不可能有人來了。「他倒底給我吃了什麼?為什麼不一劍殺了我得了,卻要我受這種罪?」此刻我真的很恨那個黑衣人了,心裡念叨著:「要是我饒幸大難不死,有朝一日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不管你跟紅菲有什麼關係,我一定說到做到。」
過得半個時辰,全身經絡已經鼓脹了好幾倍,那幾股真氣卻還在加強,還在不斷地翻滾著。我強忍劇痛,深吸一口氣,拚命將這些真氣往丹田壓。但那幾股真氣實在太強,我本來的內力修為很有限,又哪裡壓得住?這樣重複試了好幾十次,還是將很少一部分真氣壓入了丹田,但腹部卻也比別的地方更鼓脹了。當我再試一次時,突然臀部一陣脹痛之後,幾股真氣從此處由后臀部源源不斷地湧入前腹部,並漸漸地合為一股真氣。頓時,全身的脹痛一下得到緩減,毛孔也漸漸收縮,不再冒汗了。「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打通任督二脈?我的任督二脈也被打通了?那我不也是當今世上的頂尖高手了?哈哈。」我不經洋洋得意起來,才發現我被封住的幾個穴道早就被沖開。我雙手扶住柳玉,仔細觀察了她一下。原來她早就不省人事了,只是雙手還是死死地抱著我的腰,才沒有倒到地上。我鬆開她的手,將她抱到床上躺下。我手指觸碰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喃喃道:「你的痴情我這輩子是沒法回報了,但願你以後過得幸福。」說完,我在地上打起坐來,畢竟剛才的那股真氣雖馴服了不少,但還是不規矩地遊盪。我深吸一口氣,試著引導那股真氣按我派的內功心法運行。過得大半個時辰,我已能將這股真氣駕馭自如了。這股真氣強大得超乎我的想像,在體內洶湧奔騰,連綿不絕。「莫非那黑衣人給我吃的就是紅菲所說的太虛神遊丸?那我不是增加了六十年功力?那他為什麼要給我吃呢?莫非他真是紅菲?剛才我還說要將他碎屍萬段,真是氣暈了。如果他是紅菲,為什麼又要瞞著我呢?哦,對了,一定是紅菲來試探我,看我是不是對她夠忠心。幸好我定力好,沒有做什麼對不住她的事,否則就完了。她一定是看我對她忠貞不二,才拿出這太虛神遊丸給我吃的。這麼說來,加上那白猿給的那顆仙桃增加的十年功力,此時才二十二歲的我不就有八十年的功力了?那麼我也就能練成罡氣**了?為什麼我沒覺得有什麼罡氣護體呢?一定有別的決竅我還沒有弄通。」
想到這,我掏出秘笈,翻到最後一章,仔細看了起來,但裡面卻沒有講到要形成罡氣應如何運氣?我開始陷入沉思:「為什麼這麼關鍵的地方祖師爺卻沒有寫呢?難不成他要留一手?不大可能,他不可能讓這絕學失傳。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祖師爺的內力是一點一點修鍊而成的,由於是一點一點加強的,所以罡氣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記得紅菲也說過這罡氣是內力達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有了的。但現在我卻是藥物的作用才達到這麼深的內力的,本身只有十來年的功力,也就沒有形成罡氣。那我該怎麼辦呢?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麼深的功力派不上用場,白白浪費吧?一定有什麼辦法能做到的。」我收好秘笈,繼續思索著:「剛才能打通任督二脈,一是有足夠的氣源來沖關,二則是自己強行壓制內力,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一個逼字。以前練穴位貯氣**時,也差不多是同一個原理。紅菲說過,罡氣就是內力溢出穴道,依附著身體,再進入到另一個穴道,如同多了一條體外的經脈一般。那麼如果我強行將內力逼出體外,說不定就可以形成罡氣。」
於是我封閉了左手臂的孔最穴,提了一口真氣往尺澤穴灌。果然,在一陣脹痛之後,真氣溢出尺澤穴,透到體外,再沿體表進入到孔最穴。我又封了列缺穴,真氣又溢出孔最穴,從體外進入到列缺穴。我一陣高興,終於弄清楚怎麼獲得罡氣了。但人體有一百零八個穴位,要一個一個的去沖,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能一下子把整條整條的經脈的穴位沖開,就要快捷得多。或許只封住經脈的末端穴位,這條經脈上的其它穴位也就能依次沖開。想到這,我封住少商穴,提足真氣往手太陰肺經穴灌。果不出我所料,手太陰肺經穴的另外十個穴從下而上地被依次沖開。大喜之餘,我又依樣畫瓢,將另外十三條經脈都沖開。我再將真氣運行得一個周天,真氣鼓動,令我全身輕飄飄的。現在不但學會了全部的沖之劍法,而且有八十年的內力用之不竭,加上現在又有了罡氣護體,不可否認,我已是天下第一了,只是需要一個機會向全武林展示罷了。一股驕奢之心油然而生,我幾乎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了。好在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以前只想著行俠仗義,現在則只想與紅菲長相廝守。折騰了一個晚上,還真有點累了。不知不覺,我倚靠著床腳就睡著了。
第十天:等我醒來時,卻發現柳玉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我。見我轉頭看到她,臉刷的一下紅了,移開目光不敢再看我。我沒有說什麼,站起來,打開了窗戶。清晨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隨著微風的送入,人一下子精神倍增。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盡情地享受著。過得一會,當我轉身看時,柳玉已經起床,羞答答地站在我後面。我輕聲地問她道:「玉妹,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頭好暈,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她把頭低得更低了。
她回答的是喝過酒以後的事,不是我要的答案。於是我又問道:「你倒底是怎麼來的?」
「我想你了,所以自己就過來看你了。」見我不相信地看著她,她又改口道:「我是追那個黑衣人追到這來的。」我仍然不相信地望著她,直到她又改口道:「是那黑衣人把我捉來的。」這回我信了,以柳玉的武功,是不可能追得上黑衣人的,只可能是擄來的。
我又問道:「那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她知道我很喜歡你,所以來幫我。只要我給你喝了這壺裡的酒,你就會死心踏地地跟著我,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了。」停了一下,她又道:「帆哥,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想到要害你啊。你能原諒我這次嗎?」
「你也不是有意的,我怎麼會怪你呢?何況我現在也好好的。」
「其實我也知道她是不會害你的,所以全相信她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他不會害我?」
「因為那黑衣人是個女的。同是女人,我能感覺得到她是喜歡你的。一個女人是絕不會去害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她喜歡你,為什麼還要我來……陪你。」
看來,那個黑衣人就是紅菲是確定無疑了。
黑衣人是紅菲,那個我天天喊著要捉的黑衣人是紅菲,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什麼都告訴她了,她卻有這麼多瞞著我。現在對我而言,她就是一個謎,我完全看不清楚了。我最愛的人,幾乎沒有跟我講過真話,這是多麼的讓人痛苦啊。但更讓我痛苦的是,她竟要把我送給別人,一點也不問我願不願意?不行,我得去找她,當面問個清楚。於是,我提了劍,就欲出門。
「你去哪裡?」柳玉在後面急切地問。
我立在當場,痛苦地閉著眼睛,半晌才緩緩道:「我要去找她。」
「你別去。」柳玉更是著急地道。
我轉過身,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一開始低下頭,後來又抬起頭來道:「其實她抓我來對我說的是你會有生命危險,只要我把你留住一個晚上就沒事了。並給我這壺酒,說給你喝了我就能留住你了。」
聽了這話,我心裡好受多了,臉上也笑容漸露。我的紅菲不是不要我了,她只是擔心我有危險才出此下策的。她還是愛我的,否則就不會給我吃太虛神遊丸了。我也真是的,怎麼能懷疑她是虛情假義呢?太不應該了,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才行。也怪了,她為什麼認為我有生命危險呢?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能告訴我罷了。會是什麼樣的危險呢?有人要殺我嗎?就算我沒有練成罡氣**,能殺我的這世上也沒有幾個,除了那殺手會的四個長老聯手。難道真是他們?我都被趕出聚賢山莊了,他們以前還放過我一馬,沒理由這個時候反而要殺我。那會是什麼原因呢?武林大會明天就會召開,難不成他們要在今天下手?我師父肖雲松,少林方丈慈相大師,武當掌門張真人,丐幫幫主餘四海,神刀門門主洪少天,八卦門門主鍾建堂以及柳如風,哪個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殺手會的全來了,也不可能是對手。所以他們不會正面進攻,一定有什麼大陰謀,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紅菲一定是知道這個陰謀,所以才要柳玉纏住我,只要我不去聚賢山莊,就不會有事。對,這就是真相。從時間上推算,紅菲只要柳玉留住我一個晚上,但現在辰時都早過了,難道他們的陰謀得逞了?哎呀,不好,我師父,還有師妹……我不敢再想下去。
心急中我正欲往外走,就聽到柳玉道:「你又要走?」
剛才一直在想問題,倒是把她給忘了。不能讓她跟著去,太危險了。於是我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對她說:「這裡有點悶,想出去走走。你也來陪陪我吧。」
「好啊。」她興高采烈地回答。
「那你走前面,我好鎖門。」
她「嗯」了一聲,蹦蹦跳跳地朝門外走去。剛要出門,我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她轉過頭,吃力地看了我一眼,就倒在我懷裡。我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便急匆匆地朝聚賢山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