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貪功
楊堃認得那身影正是高潛的貼身護衛東廠八大檔頭之一的高應從。
此人陰狠毒辣，而且武功高強。
廖如松的侄子就是被他親手幹掉的。
他來這裡幹什麼？而且一副貌似在等人的樣子。
就在楊堃疑惑之際，只見高應從走上前來很是客氣的對沈默道：「沈千戶，我乾爹要見你。」
沈默愣了一下，突然記得剛才在門口和高潛相遇之際，這傢伙就站在高潛的身後。
他口中的乾爹，應該就是指的高潛。
消息傳的還真是快，這才屁大點的功夫，高潛就知道了袁崇煥提拔自己的事情。
這要是說他沒安排人監視袁崇煥，那就見鬼了。
高潛要見自己？這還真是瞌睡就送枕頭。
其實就算是高潛不派人來找他，他也是要去找高潛的。
於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沈默坐上了高潛的馬車揚長而去。
楊堃震驚的久久未動一步，心中懊悔的都要撞牆了。
感情廖如松一語成讖，沈默這小子不坑不哈的竟然和高公公是舊相識。要不然怎麼也解釋不通這一切。
這下可壞菜了，自己剛才還說高潛是閹黨來著。
沈默要是告訴了高潛，他肯定饒不了自己。這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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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在一座青石門樓前下了馬車，在高應從的帶領下穿房過院來到內宅。
一進入內宅的小院，眼前豁然一變。
小橋流水花石草木，儼然是另一番天地。
娘的，這高潛狗日的還挺會享受。
高應從推開屋門：「乾爹，沈千戶來了。」
屋內高潛那公鴨嗓音傳了出來：「叫他進來吧！」
這譜擺的十足，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高應從回頭看了一眼沈默：「沈千戶請。」
沈默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了進去。
高應從順手把門關上，垂手立於門后，那副恭敬的樣子，沈默都不得不佩服。
屋外天寒地凍，屋內卻溫暖如春。
屋子正中央的銅爐內熊熊的炭火燒的正旺，牆角的香爐內煙霧裊裊應該是點了熏香，整個屋子裡都是香味撲鼻的。
高潛慵懶的躺在羅漢床上，這廝應該是剛剛沐浴過，月白色絲綢長袍上的水漬尚未乾。
他的身旁跪坐著一個濃妝艷抹年約三十許風姿卓絕的婦人，正在給他進行頭部按摩。
我擦，馬殺雞？這傢伙還挺會享受。
可話說，褲襠里連東西都沒有的人，霸佔著這麼妖艷的女人有個卵用？
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看到沈默進來，那婦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抬臻首瞄了沈默一眼。
視線稍一接觸，沈默趕緊低下頭，躬身道：「卑職沈默，見過高公公。」
高潛慵懶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后道：「沈默，咱家要恭喜你榮升千戶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道：「不過袁崇煥手筆還是不夠大，有些小家子氣了。
依著咱家看，就你的功勞給個指揮使也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袁崇煥沒有提拔指揮使的權利。」
這話說的就有點意味深長了，言外之意就是袁崇煥沒有提拔沈默為指揮使的權利，而他高潛可是有的。
沈默心頭一動，高潛到底是何居心？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不會憑空掉餡餅。
高潛肯定是有事要用到自己，否則的話不會一上來就用指揮使的高位來引誘自己。
沈默決定先順水推舟，看看高潛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於是沈默眼中露出一抹狂喜，而這一幕恰好落入高潛眼裡。
「卑職沈默謝高公公賞識，願為高公公效勞。」
沈默自己都感覺這話說的有點拍馬屁的嫌疑，幸好這只是為了弄清楚高潛意圖的權宜之計，否則的話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果然，高潛呵呵一笑，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很顯然沈默的表現，他很滿意。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只要是人，還沒有不被高官厚祿，封官許願「拿下」的。
「沈默，既然你願意為咱家效勞，那咱家還真有一件事要用到你。」
呃，這傢伙倒還真不客氣，不遮不擋的，上來就開門見山，效率很高啊。
「高公公請講，卑職洗耳恭聽。」
此時，沈默悄悄的調出全息影像看了一眼高潛。
我去，親密度增加到了百分之五十。
看來自己的演技還是可以的，最起碼高潛從心裡上正在逐漸的接受自己。不過這傢伙的防備心可是夠強的。
自己都這麼賣力的「表演」了，就差跪下向他磕頭了，他還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親密值保留。
老狐狸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啊這是。
「好，沈默，咱家對你的效忠之心很滿意。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只要你答應把炮轟建奴賊酋的功勞讓給咱家。
咱家保許你能很快晉陞指揮使的職位，屆時你就可以和袁崇煥平起平坐了。」
我靠，感情這狗日的意圖在這呢——貪功。
尼瑪，沈默面上不露聲色，可是心裡已經把高潛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問候一遍了。
看沈默不語，高潛臉色一沉：「怎麼，你不同意？」
沈默儘管心裡恨的咬牙切齒，可是絲毫不露於面的解釋道：「不，卑職當然願意。不過，袁崇煥大人的報捷公文已經發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在公文中有沒有提及到卑職炮轟建奴賊酋努爾哈赤的事情。
所以，我擔心......」
高潛一陣哈哈大小打斷了沈默的話，「你還真是天真，你以為沒有咱家的印簽他的公文能發的出去。
你看著是什麼？」
說著，從羅漢床的枕頭下抽出一本奏章拿在手裡。
這高潛到膽子還真大，居然截留了袁崇煥的奏章。
閹黨誤國啊！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施展小人手段。大明朝到了這個地步了都，當權者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只要你不說，我敢打包票袁崇煥沒那個膽子揭露這一切。所以，關鍵點就看你是否願意把功勞讓給咱家。」
高潛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沈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其實這個功勞對於他來說，還真未必就一定是福。
明面上看著憑藉功勞獲得一個千戶的職位，但是就眼下這情況來說，如果不答應高潛的要求，隨即就會福轉禍。
高潛連袁崇煥的奏章都敢扣下，還有什麼是不敢幹的？
沈默忙拱手躬身道：「卑職願意將功勞獻給高公公。」
高潛哈哈一笑：「春三娘，還不快給沈指揮使看座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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