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任務

那支帶走了無數人生命的、沾染了鮮血的魔杖移了過來，它被牢牢地握在一隻修長的、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掌中。

那隻手的主人至今仍在魔法界隻手遮天、翻雲覆雨，僅僅依靠這一根魔杖就挑起無數腥風血雨，讓許許多多家庭妻離子散，更讓無數的人因為害怕他而遠走他鄉、顛沛流離。

現在它輕輕地點在了她向前伸出的、雪白的右手前臂上，杖尖帶來的冰冷的觸感使她不禁略有些瑟縮起來。

盧修斯轉頭看向她，他的眼眶已經通紅了，他焦急地、心痛地看著她，但他不該這樣。今天是他的婚禮，他不該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他更不該在他們的主人面前這樣做，這很有可能會惹來黑魔王的不快。艾斯黛拉努力地朝他彎了彎嘴角。

她睜大眼睛看向了黑魔王，儘管對上他的眼睛令她害怕得直哆嗦，但她還是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Lord，請您賜予我黑魔標記，我將成為您最忠誠的僕人。」

「如你所願，小姐。」他古怪地彎了彎薄唇，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偏過頭去，血紅的眼睛里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他伸出另一隻冰冷蒼白的手，牢牢地、不容反抗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紫杉木魔杖抵在了她雪白的前臂上，他帶著惡毒的笑意念出了一句咒語。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魔杖接觸的右前臂開始蔓延開來，很快就席捲了她的全身。她痛得渾身都抖了起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想要大聲地吶喊，但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喊、甚至想要逃跑——逃到除了這裡之外的隨便什麼地方去，但是那隻像骷髏一樣的蒼白冰冷的手牢牢地拽住了她。

他令她無法動彈。

一個黑色的骷髏已經在她細膩柔嫩的皓腕上成型了，黑與白瞬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條黑色的小蛇隨著魔杖的移動從骷髏猙獰笑著裂開的嘴裡慢慢地爬了出來。

黑魔標記完成了。

「多麼美麗呀！」他滿意地看著他在她雪白的手臂留下的傑作——那上面現在被烙印下了醜陋的、除了他之外誰也消除不了的黑魔標記，他又多了一個忠誠的僕人。

疼痛漸漸地消失了，可是這個醜陋的標記不會跟著它帶來的疼痛慢慢褪去，它將作為一種鮮明的恥辱伴隨她的餘生。

就像人們給家養的畜牲打上的標記一樣。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雪白胳膊上的黑魔標記，她睜大眼睛牢牢地盯著它、似乎要把它記到心裡去，永永遠遠地記住這一刻。

哪怕她的眼前已經被水霧暈染得模模糊糊而快要看不清了，她仍然睜大了眼睛看著它。

「你滿意它嗎，小姐？」黑魔王的聲音裡帶著鮮明的惡意，「為什麼你在哭泣？你不喜歡你的主人賜予你的禮物嗎？」

「當然喜歡……」她胡亂地抹去了淚水，忍住嗚咽說，「感謝您，我的主人……請原諒我，我只是太疼了……它……它真是漂亮極了……」

她強忍著害怕和噁心，低下頭去親吻了他的長袍。

黑魔王滿意地笑了起來。

他鬆開了她的手腕，隨意地拍了拍手，揚聲喊道：「貝拉！」

等候在外面的貝拉特里克斯立刻推開門跑了進來，她因為她主人的傳喚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她一臉神往地注視著他，就好像在注視著自己的情人一樣：「我的主人……」

艾斯黛拉努力地忍住了噁心。

貝拉特里克斯眼尖地看到了她的黑魔標記，她立刻充滿嫉妒地看著她，就好像她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賞賜。

「剛才我們的隊伍里又多了一位年輕的朋友。」他輕輕地說，「我認為我們得做點什麼來慶祝這位美麗的小姐的加入。」

艾斯黛拉捂著手臂看向他們。

貝拉特里克斯的笑容逐漸邪惡起來，她顯然想到了一些在她看來很有意思的事情：「當然，我的主人。不如讓我們去炸了倫敦塔橋怎麼樣？要知道那裡到處都是噁心的麻瓜……我們得讓這個傻乎乎的小丫頭見見血！」

「不，貝拉。」黑魔王笑了起來，「我們都知道麻瓜是多麼噁心的、下賤的、令人厭惡的存在……但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很難說你自己身上有沒有骯髒的麻瓜血統呢。畢竟我可不知道魔法界有哪一個純血家族姓里德爾的。艾斯黛拉低下頭想著。

「去幫我找一個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的人。」黑魔王輕輕地說，「我需要他手裡的魔法石，那實在是一樣很有趣的東西，要知道我找了他很久了。」

「尼古拉斯弗拉梅爾……」貝拉特里克斯疑惑地看向他，「當然，主人……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我想我們沒法找到他……」

「我們當然可以找到他。」黑魔王笑了起來，聽起來有什麼事情的發生使他高興極了，「親愛的盧修斯繼承了他父親董事會成員的身份，他告訴我鄧布利多下個學期即將在霍格沃茲開設鍊金術課程。」

「屆時他將邀請他親愛的老朋友尼古拉斯作為鍊金術的第一任教授。」黑魔王愉快地說著，他血紅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鄧布利多這個假期里會去德文郡拜訪他的老朋友，我們可以在那兒找到他。」

「主人，讓我去吧！」盧修斯搶在她前面說，「黛拉還在上學！她不能在鄧布利多面前暴露自己！我能為您得到弗拉梅爾，請讓我去吧……」

「好極了，盧修斯！你竟敢替你的主人拿主意！」貝拉惡狠狠地瞪著盧修斯，「哪怕你愚蠢的妹妹沒成年她也得去！我十四歲的時候已經為主人殺死了好幾個骯髒的泥巴種！我們必須服從主人的一切命令！」

盧修斯慘白著臉望著黑魔王。

「安靜，貝拉。」他懶洋洋地說，「如果我們親愛的馬爾福小姐足夠聰明的話，她當然不會在鄧布利多面前暴露自己。她會乖乖地聽從貝拉的吩咐行事，是嗎？」

「是的，主人。」她低著頭說。

艾斯黛拉捏了捏盧修斯的手，用眼神制止了他：「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