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怒,是門藝術
凈化軍三個大隊長跟盧老闆老陸老康交涉,說接到舉報,隕山鎮護礦隊有大量傷員,隕山藏匿不報,觸犯凈化條例第五條,第十一條,他們過來執行,並對隕山處以懲罰,讓盧老闆做好準備,按傷員人數,準備好數倍的物資,包括礦物糧食在內。
盧老闆性如烈火,怒髮衝冠,沖大隊長發飆,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們想東西想瘋了,隨隨便便過來開罰單,乾脆把隕山礦搶去得了,還有沒有法度,過來栽贓,要東西沒有,我們隕山拚死也不會交東西,有本事把隕山全部凈化了。
陸蒼玄和康建國也是憤而怒罵,說我們隕山是執行凈化條例執行的最徹底最完全的鎮子,外圍混凝土長城柵欄里埋了多少人,每次報備你們不會不清楚,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隨便誣陷,我們不服。
隕山人當然向著隕山,隕山的傳承就是勤勞和殘忍,他們地處邊荒,是災變人和人類交接的最前線,民風彪悍,是個人都能拿起武器戰鬥,不論男女,那能忍受誣陷。
當然,他們只能是誣陷,有傷員也不會承認啊,荒野上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徹底變異,不做處理,很多傷員受傷了,自身有抗體,就抗過去了,撐死是個攜帶者,以後不往你聯邦長城裡面去就行了,哪有才受傷就過來找茬的,荒野的鎮子,大多數人都產生了抗體,他們對災變輻射因子免疫,這一點讓聯邦長城內的人羨慕嫉妒恨。
葛航他們窩在後面竊竊私語。
鄭明倫湊過來,「航哥,你說是哪個不開眼的舉報的」。
葛航哼笑,「還能有誰,杜長槍唄」。
鄭明倫沒去康姐的旅館,不清楚葛航口中的杜長槍是誰。炭頭給他們解釋了一番。心說我的女神呀,這下可全完了,父輩都是仇家,子女還要戀愛,腦補了一大堆狗血的劇情。
葛航語氣嚴厲道,「我看呀,杜長槍不是啥好東西,他們想鵲巢鳩占,舉報了咱們護礦隊,要嚴格執行凈化條例的話,護礦治安隊三百多人一個都不能留下,是要把盧老闆扒乾淨啊,他們好入駐隕山,什麼打探地形共同開發,一開始就是針對隕山的陰謀」。
炭頭不解,「他們能調動凈化軍,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葛航搖頭,惡意揣測道,「凈化軍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依我看,那杜長槍一家是在永安混不下去了,過來搶地盤,南邊鎮子,也就咱們隕山開發的最好,他肯定是給凈化軍許了什麼好處,拿下隕山才會貢獻,凈化軍不敢直接放搶,總的按規矩來唄」。
「規矩,呵呵,規矩還不是他們定的」。皇甫辰開口了,語氣不善,他們一夥雖然互相不對付,面對外來勢力,還是比較團結的。
葛航讓一夥小子在這盯著,他去治安隊哨站報信,他看到剛才老陸給他使眼色,不承認歸不承認,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沒有證據,光憑舉報,沒辦法執行凈化條例。
葛航一個人偷偷溜出去,邁開大步,用出老陸教的太乙真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往哨站。
賴頭賀子云跟所有傷員早就準備好,隨時能撤離,以備檢查,見葛航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知道有事發生,看了葛航一眼,葛航點點頭,兩人都沒有多說話。
賀子云揮手,所有傷員迅速行動,拿好照明設施,往地下撤離,隕山地下建的四通八達,迷宮一樣,沒來過的下去非要迷路不可,賀子云他們早就探索熟悉,對地宮輕車熟路,在裡面捉迷藏沒有任何問題,若他們不主動出現,外來的想找到他們,天方夜譚。
葛航這次跟了進去,他早就想在地宮裡逛一逛,跟炭頭墨子鄭明倫他們一夥也進去過,走了幾步,就因為怕黑,因為洞穴的深邃而放棄,這次人多,還有四大護衛之一賀子云帶路,正好進去逛逛。
「賴頭哥,是杜家那一夥舉報的吧,他們想搶咱們的礦」。
賀子云推了推自己的墨鏡,「也許吧,他們不是一個月以後還回來,到時候看看他們的傷員還在不在,若有一個活著的,那就沒跑了」。
「若全都不在了呢」。
賀子云聳聳肩,「那就死無對證了,說明他們也全都被凈化軍凈化了」。
葛航哼道,「我看杜長槍沒有那麼笨,這麼明顯的把柄肯定不會輕鬆遞過來」。
賀子云拍拍葛航的頭,「知道世間險惡就好,若我們這次沒事,杜長槍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過來,他也害怕」。
「他要趕來,我一定對他不客氣」,葛航揮了揮拳頭。「就算我碰不到他,他侄女我可能找到」。
賀子云笑笑,「禍不及家人,他侄女什麼錯,你要對付他侄女,還遂了他的意,他覺得他侄女是累贅,這次他們撤離修整,他侄女可沒帶走,留在鎮子上呢,他侄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執意要自己走,盧老闆沒法子,還安排了幾個人,送他侄女一起走呢」。
葛航看賀子云面色沉重,有些疑惑。
賀子云沉重道,「你熊哥,喜哥,昨天晚上走了,離開隕山自奔前程,他們兩自認沒有產生抗體,瞳孔里都發紅了,什麼也沒帶,兩人結伴南行,勸不住,說不連累大家」。
葛航也久久無語,俞雄和凌雙喜,都是孤兒院長大的,他們跟著賀子云,就像炭頭和墨子跟著自己,發小,鐵磁,對他們這些小孩都很照顧,葛航他們能隔三差五的去護礦隊蹭肉吃,就是托他們幾個的福,康大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等滿十八了,說不得都是他們護礦隊的一員。
凈化軍面對暴怒的盧老闆,嘴上一直解釋是執行公務,非常客氣,行動上,根本不把盧老闆的暴怒當回事,老康也很憤怒,他覺得他被出賣了,若不是兄弟們拚死把杜長槍從狼群口下搶出來,杜長槍此次就回不來,葬身狼腹,沒想要,杜長槍本人就是個白眼狼。
他也不敢下命令,凈化軍的子彈可不是吃素的,三千人撒了出去,把整個隕山哨塔搜了個遍,鎮子上也毫無遺漏,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
作為外來客,肯定斗不贏地頭蛇,一天時間,毫無所獲,他們可不敢下到地城裡,傳說災變怪物都在地城存活,他們怕陽光。
三個大隊長也沒有太多的話,接到舉報人說的信誓旦旦,來了屁也沒有,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盧老闆這會到是變客氣了,讓人安排了豐盛的飯餐,只安排了三個大隊長的。
大隊長也不客氣,跟老康又開始稱兄道弟,推杯換盞,說誤信謠言,給大家添麻煩了,多多叨擾。
他們吃的很快,三千兄弟還餓著肚子呢,也不好放開了搶,盧老闆平時待他們也不錯,算了,回頭在找大刀疤算賬去。大刀疤就是舉報人,是隕山附近拓荒隊的頭領,按道理大刀疤也是在隕山混飯的,跟老盧老康關係都不錯,算是他們的內線,誰曾想,被內線坑了,這次沒啥利潤,晦氣的走了。
卻說賀子云一夥,走到地城下,有隱藏的暗門,暗門裡是隱蔽的大廳,大廳里有存儲的糧食和水源,也是四通八達,賀子云讓大家先躲在一個通風的大廳休息。
他自己則帶著葛航,在洞里轉了一天,給葛航介紹裡面的設施和配置,讓葛航牢牢記住,像是在交代後事,是關於地城地圖的傳承。
「賴頭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你也不小了,過兩年也該加入護礦隊,我讓你提前熟悉熟悉,這都是必修課」。
「賴頭哥,你是不是也要像喜哥熊哥他們一樣,要離開隕山啊」。
賀子云淡淡一笑,推了推自己的墨鏡,他不管走到哪都要帶著墨鏡,不管環境是白是黑。「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沒事」。
「賴頭哥,你別走」。葛航帶上了哭腔,強忍著,他想拉住賀子云的衣角,又覺得有些矯情,不男子漢。
「小傻子」,賀子云笑了笑,「走吧,我說的你都要記住,隕山地城很複雜,咱們現在都沒有完全探索完,若碰到入侵,是咱們賴以生存的關鍵」。
葛航忍著淚,繼續跟著賀子云,轉了一大圈,所有未開發的地方,都有防護欄攔著,賀子云說每一代,地下城都會擴張一些,每年都有一個月會下來進行拓展,然後安裝新的護欄,老陸說下面藏著大秘密,是災變戰爭之前的科技,也藏著大危險,輻射因子災變怪物的源頭也不是不可能,不能操之過急,只能一步一步來。
地城不知道有多少層,賀子云帶著葛航逛了七層半,地城佔地比隕山可大多了,而且高低錯落非常複雜,以葛航的體力,都走的腳酸,我感嘆地城的通風系統,不管走到哪都沒覺得氣悶。
走到一個岔路口,前面是三個洞,能聽到潺潺的水聲。
「最右邊這個洞,能通到南邊防護牆腳,哪裡有防禦措施,只能從裡面打開」。
而左邊那個洞,走過去沒多久,就來到了他們一開始休息的大廳,裡面七八人已經休息好了,整裝待發。
賀子云從懷裡拿出一張地圖,遞給葛航,笑道,「我這份,交給你了,已經探索過的地城地圖,後面的要靠你們了」。
葛航有些哽咽,扭過臉不看賀子云,也不接他手上的地圖,他知道賀子云什麼意思,岔路口岔路口,通南邊通南邊,你們不就是想走嗎,不就是不想拖累隕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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