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死既是生
簡義突然伸出手扯他的臉,醉醺醺地說:「小男生,情竇初開了,跟我說說哪個女孩子這麼倒霉被你看上了「。
廖小東差點被他臭豆腐的口氣熏暈過去,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腳,簡義向後撲騰著,頭剛好撞上了茶几,這一撞不得了。
簡義突然五官糾在一起,雙手緊緊抱著頭,全身抽搐,在地上翻滾不止,痛苦不堪,廖小東當即慌張起來:「喂,你你沒事吧,我只不過輕輕的踹了你一腳,沒踹你腦袋啊「。
眼見著簡義臉色慘白,直帽冷汗,十分痛苦,廖小東臉色大變,心想不會是剛剛磕到了腦袋吧,他這顆腦袋才剛手術不久。
此時,雲容正給躺在床上的簡義,輸送著自己的能量。簡重身上的皮膚像魚鱗狀,他的母親原先就是一條鯉魚異變,然後又與人類結合生下他,身上流著的自然是半魚半人的血脈。
鞏茜就守在邊上,雲容正將一股股能量注入簡重的身體,隨著能量的注入,簡重身上的魚鱗狀逐漸淡去,知道身上的皮膚完全恢復成人類的皮膚,雲容才收手斂息。
簡重仍然處於昏睡狀態,雲容對鞏茜說:「他還需要自我修復,沒那麼快醒過來「。
鞏茜緊緊握著簡重的手,飽含溫柔的一雙眼緊緊地注視著簡重的睡顏,臉色恢復成生前的紅潤飽滿,確實狀態已經回來了。
這是張軍敲門進來,神色顯得沉重,他說:「夫人,簡少頭傷複發,正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
雲容眸色一沉,沖了出去,鞏茜跟在身後,吩咐張軍,讓他馬上連續幾位腦科專家。簡義被送入重症病房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廖小東嚇得整個人在打哆嗦,正在為自己剛才的那一腳懊惱不已,恨不得刮自己幾個巴掌。
雲容和鞏茜趕往醫院的時候,腦科專家已經在會診,這次似乎時間更漫長,更煎熬,雲容有些隱隱不安。
會診后,簡義再次被送進手術室,醫生說大腦充血,需要馬上把血清除掉,病重通知書直接遞到鞏茜手中,一看到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機會,所有人心直往下沉。
大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簡義能醒來的機會不大,除非真的有機會發生,鞏茜握著筆的那隻手都在顫抖,遲遲沒辦法把筆落下去,旁邊的醫生在催促,如果不快點動手術,病人就有生命危險。
場景如此相似,同樣生死攸關的一刻,一次發生在1937,一次發生在2012,雲容感覺整顆心都在被烹煮,就在鞏茜猶豫不定的那刻,雲容內心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直接握住鞏茜顫抖的手,兩人一起為簡義爭取生的希望。
這場手術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手術外只有鞏茜和雲容兩人,其他人包括北齡在內的簡家的親戚都被擋在外面,北齡無法相信,自己才見表弟沒多久,這一次再見卻要面臨可能的生死離別。
她抓著于波的手緊緊地不放,于波攬著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在安慰著他,其他簡家人都只是沉默在一旁,在他們的面容上看不到多少的悲傷,對於簡義,鑒於他之前的種種行為並沒有博得多少人的好感所以他的生死似乎對大家來說也就沒什麼可值得感傷的,唯一讓他們覺得緊張的,不過是簡家這個唯一的兒子死後,簡家的那一大盤生意該怎麼劃分,他們關心的就是這些而已。
唯一作為局外人的廖小東,正可憐巴巴的縮在一角,雙手合十,嘴裡叨叨著為簡義祈禱,祈求老天爺看在簡義改過自新的份上,救他一命。
手術結束,簡義又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原以為他能躲過這一劫,醫生卻給出了最後的判書,就看他今晚能不能醒來,不過醒來也是迴光返照,最多拖到明天。
終於雲容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沉痛落下了淚,鞏茜整個人重重的坐在地板上,雙眼獃滯空洞地看著虛空中地某一處,簡重昏睡時把他這個心肝託付給自己,自己沒但沒把照顧好,現下還快活不成了,簡重要是醒來如何交待。
她盯著監護室里蒼白如紙的簡義道:「他也算是死裡逃生過一次了,老天已經寬慰讓他多活了25年,也許讓他活著唯一的使命就是找到你吧」。
雲容看著她,疑惑不解:「方琴,你是什麼意思」。
鞏茜伸手拭去眼角的淚,道:「其實這小子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活不了了,只是我強行將時琮的能量注入了他的體內,才續了他的命」。
雲容突然衝過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質問她:「什麼把時琮的能量注入他的體內,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應該還記得你交給簡廷卿夫婦的那一塊水晶項鏈吧」
「當然記得,我原本答應簡義跟他回揚城,就是為了要取走它「,雲容道。
「簡老爺當時跟我說這是你交給他,讓他保管的東西,我一看便猜到那是你把時琮的靈團保存在裡頭,那日眼見簡義這小子氣若由絲,就快斷氣,簡老爺子一家跪求我九他,所以當時我就想了一個法子,把時琮的靈團注入到了他的肉體里,他才得以活了下來「,鞏茜心虛著。
雲容震怒:「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我交待他們保管著就是會回來取,原本我都已經找到了讓時琮活下來的方法,你們……你們……「
鞏茜感受到抓著她的那雙手彷彿要生生掰斷她的兩隻胳膊,雲容泣血的眼眸深深地剜著她,整個人都在哆嗦,隱忍的憤怒似乎已經就到到了極限,彷彿下一秒她就要將整座醫院夷為平地。
鞏茜反手抓住她,吼到:「你冷靜點,你想想看,或者這有可能是能救簡義的機會「
雲容盯著她,胸腔的那股怒火許久才壓下去,眸色又變會了往日的棕黑色,她問:「什麼機會」。
「人類的醫學或者判斷不出來,現在在簡義的身體里擁有兩個靈識,簡義的靈識已經受術,但若能將潛藏在他內的時琮的靈識喚醒過來,或者他這副肉體還能繼續活下去,但是……」
「但是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顧慮」,雲容緊張地問。
鞏茜眉頭一簇,回身望了一眼躺著的簡義,沉聲道:「兩個靈識一個軀體,你知道的,兩者只能選其一,雲容看你怎麼選擇,我知道簡義這小子喜歡你,而時琮對你的意義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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