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普普通通移魂大法
「喏!」親衛連忙去傳達命令。
「將軍治軍御下,有亞夫之風。」
「莊主過譽了,廖某一介都尉,當不得如此讚美。」
客套之後,廖淳隨著趙莊進入了連雲堡內,趙莊一邊吩咐下人準備酒菜招待廖淳,一邊讓人幫助附近的百姓恢復生產。
連雲堡有近千人,出去老幼之外,約有七八百的青壯男女,打仗不太夠看,但是做事既勤快且細心。
這些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廖淳和趙莊親自參與,吩咐下去之後,兩人就在趙莊家的庭院里,喝起了酒。
說是酒,如果廖淳沒有猜感覺錯的話,這酒的味道像醋躲過像酒,
小酌幾杯后,廖淳直搗黃龍道:「莊主有參軍的意願嗎?」
「唔?」趙莊放下酒杯,看向廖淳,困惑道:「將軍要在連雲堡徵兵?」
廖淳點了點頭,看著趙莊微變的臉色,道:「如今天下大變,大乾內外一片混亂,朝堂諸公自身都難保,更不要說治理并州了。
眼下我軍北面是天狼族,西北是諸胡,東面有黑山軍,新門城只有幾千將士,就是拿命拼,又能拼多久呢?所以徵兵之事,勢在必行!
不過堡主不必擔心,我廖淳做事從不讓人為難,我只是說幾句話,絕不強求,可安心?」
趙莊面色稍霽,漸漸地露出了笑容來,點頭道:「自然可以。」
他最怕的還是廖淳強征,連雲堡本就沒有多少人家,要是讓廖淳抓走了大量青壯,連雲堡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至於口頭號召嘛,這個他趙莊倒不是很擔心。
不久,堡內僕人將宴席準備好了,請廖淳和趙莊過去。
廖淳帶著幾個親衛與趙莊在高台之上,其下是百姓與士兵,破虜輕騎一半人守著軍械戰馬,一半人就餐,等這邊快速吃完后,再輪換。
倒不是懷疑連雲堡的百姓有什麼異心,只是部隊在外面,謹慎些總是好的,連雲堡主趙莊見了也只是稱讚一聲治軍嚴謹,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到。
飯後,廖淳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桌子上的餐碟已經撤了下去,人倒是沒走,
剛剛經歷過一次戰火的連雲堡眾人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又適逢堡主宴客,於是便聚在一起吹吹風,吹吹牛。
這一次胡人突襲,連雲堡的應對極好,除了少數幾個手腳不麻利的沒來得及撤進城堡,大多數人還是躲進了安全區。
有人死,有人傷,但是既然敵人付出的代價遠比自己這邊慘重,大家似乎就悲傷不起來了,似乎是逝者的仇怨已經得報,生人便要向前看,繼續努力地活著。
「諸位,我乃新門城都尉廖淳,今日借著大家都在這裡的機會,我有兩句話想說。」廖淳在高台之上,百姓在廣場四周站著、坐著、圍著,廖淳的聲音好像加了大喇叭的立體環繞聲一樣,一下子就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幾句話,跟國家,跟民族,有些關係,但是關係不大,最相關的,是你們,是我,是并州的鄉親父老!
兩百年前,大乾的皇帝讓逃難的胡人進入了河洛平原,將我們并州人的土地借給了胡人牧馬,兩百年後,當年的皇帝死了,這些逃難胡人也從以前的苦日子走出來了,兵強馬壯,輕易就能聚起十幾萬騎兵。
按理來說,他們日子好起來了,也該把我們并州的土地還回來了吧?
但是沒有!
這是一群白眼狼!
我們的皇帝可憐他們落難,把河洛平原借給他們,讓他們能夠活下來,但是他們並不感恩,不僅不感恩,他們還對我們并州的其他土地虎視眈眈!
這兩百年來,胡人佔領的地盤從一開始九個郡中的兩個,逐漸增加到三個四個五個,到了今天,我們并州人只剩下區區無黨一個郡了!
繼續這樣下去,明天呢,後天呢?無黨郡還能是我們的嗎?
告訴我,你們覺得自己的兒子、孫子,能夠繼承你們今天的房產、土地嗎?」
廖淳的聲音很大,但是不刺耳,而且稍稍運用了一些九陰真經中移魂大法的小技巧,所以連雲堡的人都聽得非常認真,並且在他的引導之下向他指示的方向思考著,雖然沒有大聲應和,但是已經有了一些些的回應;
「不能。」
或者搖頭。
就連堡主趙莊也沉下了臉,他比一般的百姓看得遠一些,以當前并州的局勢,如果大乾朝廷沒有鐵血皇帝或者丞相出現,別說并州了,整個中原國都有可能淪陷!
但是,除了生活在并州的人,誰信呢?
廖淳啪啪拍了拍手,道:「非常好,既然你們已經認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那麼我想再問一下,你們作為父母,作為自己後人的祖宗,作為父母的兒子,作為祖宗的後人,該如何為子孫保留一份家產,該如何保住祖宗流傳下來的血脈?」
中原人自古以來的樸素觀念,便是百善孝為先。
這種對孝道的極致推崇,有的時候會誕生一些關於愚孝的悲劇,但是總體上來說,這是很多中原人之所以能夠保持一定水平的道德底線的重要因素。
而孝道的最直接表現對象,便是父母祖宗和子孫後代。
廖淳說到這個,不管心裡如何想,每個人的臉上都寫了一個『拼』字!就連趙莊也是如此。
在移魂大法的一丟丟加持下,就目前的情況,若是前方出現了一千胡騎,廖淳說衝上去殺了這些胡人就可以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後人。
只怕一場慘劇就要發生了。
「我是這樣想的,什麼都不做,必然會失去一切。那麼就必須做,做什麼呢?兩個方向;一個是跑。
胡族再厲害,也不過是在并州猖狂,我大乾地大物博,從并州往東可以去冀州,往南可以進入兗州,甚至再往南,還有益州、荊州、揚州,乃至天涯海角,交州。
只要大家跑得比胡人快,那就非常安全。
實在跑不過了大不了兩腳一跪,投降嘛。
雖然說胡人奉行的是高於車輪的男子皆斬,但是你們死了,妻子女兒活下來了啊,年紀夠小的兒子說不定也能活下來,是吧?」
廖淳這一番話,帶著一點點譏誚,一點點悲涼,一點點嘲諷,描述的畫面太強,這些與胡人毗鄰而居的并州人聽得雙眼泛紅,呼吸急促,一副要暴走未暴走的樣子,像鬥牛一樣。
由於是大宴,來的不僅有男人,還有女人,孩子。
看到丈夫那要擇人而噬的樣子,女人們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抓住丈夫的手,柔聲安慰道:「孩她爸放心,你要是死了,我絕不獨活!」
卻沒有提及兒女,再是如何血性,除了可以預見的其痛苦未來的情況下,也沒有父母能做出傷害兒女的事情,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
只是這柔聲的安慰讓這些男人們更加顫慄了,他們響起今天的戰鬥,胡人是一千,連雲堡也有上千人,但是在胡騎的威懾之下,只能像烏龜一樣龜縮在堡壘裡面惶惶不可終日...
若不是胡人不善攻城,若不是援軍來得及時,後面會發生什麼,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只是想想,便覺得大熱的天背後冷汗淋淋!
這種事情,絕不可以發生!
「我想你們也聽出了我之前說的是反話,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選擇背井離鄉呢?」廖淳繼續說道:「不瞞各位,我廖淳,原本是豫州人,家族不大,幾十畝房子幾千畝地,幫傭私仆近千,在汝南算得上望族了。那麼我為什麼來到了并州呢?
因為綠衫軍之亂,我家被滅了。
幫傭私仆這些就不好說了,單說我廖姓族人,只剩下我和舍弟廖化,除此之外,全沒了。
那一天,我第一次真真實實地認識到;
大丈夫當提三尺劍,護親友,滅敵寇!
所以我散盡浮財,來到了并州,組建了軍隊!
今天這一戰,是我們的第一戰,你們也看見了,五百騎兵對陣上千胡騎,大勝!
這便是我找到的第二個方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