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醫 乾飯
四人很快便到了十七巷。
巷末，院門虛掩，門外掛著道豎牌，寫著『醫館』二字，木底黑漆，很是尋常。
漓洛素素推門而入，果見呂玄陽躺於搖椅。
庭院四周錯落著數十框竹扁，上面曬著各種藥材，井井有條，葯香繚繞。
她剛將『公子』二字說出口，便聽得陸雲急切呼喊道：「大夫，大夫，快救人！」
呂玄陽轉頭睜開眼時，大牛已將秋生橫抱到他身前。
起身示意大牛將秋生放在椅上，於柴堆取來一根竹節，一言不發，抬手就在秋生膝上敲了一下。
如此荒誕行為，眾人都是一呆。
尋常醫師看病，講究個望聞問切，秋生還待他上前詢問幾句，檢查下傷口，沒想到……
竹節敲在膝上，下意識『啊』的叫了一聲。
陸雲驚慌到：「你……你這是幹什麼？」
進門前，他見這小院只是尋常，想來醫術高明不到哪去。但時間急迫，正骨一事也不用太高明的醫術，重在第一時間將骨正上，遲了怕落下后疾。
之前見漓洛素素對自家公子信誓旦旦，誤以他家公子是專攻正骨的醫師，進門后見了滿院的藥材，就將心思壓下，想著救人要緊。
這一棒看得他錯愕不已，正要發怒：若是將自家兄弟醫殘，今天定要砸爛這院子。
這小姑娘也決不能再讓她跟著這庸醫，得想辦法救出！
呂玄陽面色不變，朝秋生道：「站起來，走兩步看看！」
秋生一愣，說來奇怪，骨折錯位后，便是輕輕挪動，都有痛楚傳來，因此前來就醫時，大牛沒有選擇背他，而是直接抱起，便是為了不觸及他的傷腿。
此時被呂玄陽敲了一棒，不僅不痛，反而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剛才的呼喊聲，純粹是被嚇著，下意識喊出的。
他起身走了兩步，明顯能感覺到骨頭已正，大腿溫熱，不可置通道：「這……這便好了？」
「沒全好，骨頭是接上了，但骨裂之處還待修復。」呂玄陽將手中竹節隨手丟到他腳下，道：「把這竹子劈成四節綁在腳上固定，回去修養半月就能痊癒了！若是還想快些，我可開個藥方，煎成藥泥敷上，三天可痊癒。」
「不過我這葯不全，你們得自己去取葯。」
他剛剛那一敲直接把骨頭敲正，順帶送了一縷真氣過去，若是多送些，這漢子直接便可痊癒，但他沒那樣做，一來太過誇張，二來不管這漢子怎麼受的傷，輕微代價還是要付的。
陸雲三人此時都還是一臉獃滯的樣子，怎麼能……怎麼樣這樣就好了呢？
說好的庸醫呢？這他娘的是神醫啊！
陸雲率先反應，恭敬道：「還請神醫賜方。」
呂玄陽點了點頭，步入大堂開方，漓洛素素跟了進來，為他準備筆墨紙硯，並在他書寫藥方時，還為他沖了杯茶，完美的融入『丫鬟』一職。
庭院中，陸雲三人互看幾眼，陸雲道：「秋生，你的傷真的好了？」
「真好了，這位公子真是神醫啊！不信你看。」秋生面色歡喜，怕陸雲不信，前後走動起來。
「行了，行了，你傷剛好，還是別亂動，且按神醫所說，把腳固定上先。」陸雲指揮大牛把竹節劈了，找了根繩子綁在秋生大腿上。
「雲哥兒，我們不如把這神醫請到幫里吧！以後再和白虎幫相鬥，阿生這樣的傷，我們半個月便好了，他們少說三兩月，這樣……這樣我們便不怕他們了。」大牛心思單純，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為幫派做貢獻，雖沒說清楚，但意思在那邊，別人都是拼實力，他是想拼傷勢，同歸於盡后自己轉頭就被醫好了，那確實算勝，還是大勝。
秋生附和道：「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這位神醫診金收的貴不貴？」
想到診金，他心裡又開始擔憂起來：如此神技，收多少錢也不為過，若是待會神醫開口，多少也得給。早知如此，還不如找個尋常醫館還便宜些，慢些好便是了。
「沒你想的這麼簡單。」陸雲朝大牛白了眼，這等高人豈是說請就請的，不過倒是可以一試。
又朝秋生道：「診金的事放心，有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我才擔心，已經欠你夠多了。秋生將頭垂下。
漓洛素素將藥方交給陸雲，陸雲看著紙上蒼勁若游龍之字，心中暗嘆不已。
抬手恭問道：「煩問神醫診金幾何？」
呂玄陽端著茶杯走出堂內，隨意道：「不用給了，反正也沒用到我這的葯。」
三人又是一呆，想不到他如此隨意。
陸雲再執一禮，躬身道：「蒙神醫相治，陸某三人感激不盡，改日定當登門拜謝！」
他懷中銀物不少，依嫌不夠，想著改天攜重禮再來，順便問問能不能請於幫中擔任供奉。
大牛、秋生亦是拜謝。
秋生懷中只有碎銀幾顆，也是想著回家后再將存銀取出，再來拜謝。
三人便真沒付錢，告辭離去。
見人離開，漓洛素素道：「公子，我去做飯了。」
如今三餐都是她做，呂玄陽修真境已辟穀，她乃妖靈之修，也不用餐餐進食，三餐的用意實則讓她體驗人生，也算是種修行。
呂玄陽點了點頭，躺回椅中。
看著漓洛素素進出忙碌，淘米、洗菜、生火、做飯，不時喝口茶，天邊白雲朵朵，好生悠閑。
待漓洛素素將飯菜做好，擺起碗筷，他這才起身步入堂中。
桌上三菜一湯，兩人相對而坐。
漓洛素素剛學做菜不久，妖靈天賦異稟，上手很快，但接觸時間短，廚藝還是很一般。
呂玄陽嘗過點評一番，卻也不嫌棄，好吃、難吃對他而言只是人間百味。
漓洛素素這幾日在外頭吃過不少東西，如今再嘗自己做的菜便知不足，見呂玄陽依舊吃的津津有味，心中羞澀，暗下決心要好好努力提升廚藝。
古語有云：食不言，寢不言！
兩人卻沒此避諱。
吃下一碗飯，漓洛素素再三猶豫，開口道：「公子，素素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你說。」呂玄陽一口飯一口菜，吃的很香。
漓洛素素將早上豆花攤之事說出，問道：「那豆花攤主明明是個武者，怎麼會在市集賣豆花？」
「他賣的豆花好吃嗎？」呂玄陽邊吃邊問。
「好吃，可甜了。」
「下次幫我帶一份回來。」
「哦！那公子你是吃甜的還是鹹的呀？」
「嗯，各帶一份吧！」
「好。」漓洛素素心中將此事記下。
「除了這豆花攤主，你有發現其他武者嗎？比如……豆花攤對面的豬肉攤。」
「沒有呀！」漓洛素素想了想，搖頭道。
哎，眼光還是有些不足！那屠夫只比豆花攤主強上一籌，照理應該都能看得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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