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孔雀是公是母？她偷看了？

「王爺這次剿匪有功，咱們做下人的也跟著沾光，聽說中秋王妃要給咱們每人一兩賞銀呢！」

「真的假的？」

「我親耳聽見王妃說的，那還有假？」

「你說咱們王爺，本就生為皇家人，貴不可言。偏偏還如此優秀，屢屢立功卻也只能得些尋常賞賜，這若是別的人，那不得進官加爵，封王拜相啊！」

「這倒是，欸，我聽說王爺身邊那侍衛周逞，幫了王爺不少忙，那孔雀就是他捉的呢！」

「你聽誰說的，王爺說了，那孔雀可是他親手捉的！」

「是嗎？我聽別的侍衛說的啊，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那肯定是你聽錯了，咱王爺還能去搶他一個小侍衛的功勞。再說了，就真是他捉的又如何，咱王爺是主子，讓他逮只孔雀怎麼了？」

「說的也是……」

誠王府奴僕眾多，有下人躲在僻靜處說些閑話也是尋常，歲穗本也沒當回事。

可當她聽到「侍衛」兩個字，餘光又瞥到周逞，鬼使神差地就放慢了步子，豎起耳朵去聽。

那兩人估計是喜悅過了頭，聲音不能算小，周逞聽覺又十分靈敏，歲穗能聽見他自然也一字不落的聽了。

見面前的女孩子越走越慢，明顯有意細聽那兩人的話，他上前兩步道：「聽說郡主在育才書院讀書？」

「啊，是啊，怎麼了？」歲穗的心思還放在那邊的人聲上，心不在焉地答道。

「陸院長近來可好？」

「挺好的。」

「快秋試了吧？」

「嗯……」

這麼一打岔，歲穗已經聽不見那邊的聲音了，她扭頭瞪向周逞：「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聽他們說話的？」

周逞目光諱莫如深地望著她：「小丫頭，知道的多了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歲穗盯著他看了會兒，「你是……周逞？」

還是被她聽到了。

周逞點頭，「我是。」

「哪個cheng？」歲穗一時想不出這個讀音的字。

「逞能的逞。」

歲穗點頭，嘴裡輕輕嘟噥：「周逞……」

「凡事量力而為，三思後行，不可逞匹夫之勇，是家父為我取名的初衷。」

「那你也算不辜負你父親的期許了。」

周逞疑惑地看著她。

歲穗扭頭看他：「能讓我哥哥視之為友的人，必然有其獨到之處。我想誠王屢屢立功其中必然少不了你的功勞，但你並不自恃有功，且生怕別人知道，可見你這個人淡名薄利、謙遜低調。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周逞神情一怔，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如此評價自己，對方竟還是個黃毛丫頭。

看著她俏麗的臉龐，周逞恍惚了一瞬，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那屬下就借郡主吉言了！」

女賓席就在前方不遠處，歡聲笑語傳來，歲穗沖他擺擺手，「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

周逞看著她被迎過來的丫鬟領去入了座才轉身走開。

行至拐角處，忍不住又回頭尋那一抹俏麗的身影。

萬花叢中，只她最奪目。

宴席結束后，誠王妃領著一眾女眷去往前廳，一路上她都熱情的攜著歲穗的手，介紹那孔雀如何如何漂亮。

歲穗全程微笑以對。

她們來的湊巧，一來孔雀便開屏了，眾人大感驚奇，原本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面的女眷們都快步往前去，生怕錯過孔雀開屏的景象。

就連誠王妃也鬆了歲穗的手迫不及待地往前去。

「真好看啊，真是七彩的！」

「真讓人震撼哪！」

「好漂亮啊！」

……

周逞站在外圍，和人群隔了一段距離，一眼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也站在人群外圍。

他抬腳走過去，「怎麼不到前面去？」

小姑娘卻好奇地望著他，一手攏住嘴巴輕聲問：「這孔雀真是你逮的？」

周逞沒否認。

歲穗忽然笑了一聲，「你把這孔雀送給誠王殿下真是太正確了！」

周逞目光追隨著她那雙清澈又燦爛靈動的雙眸，不明就裡。

歲穗見他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看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誠王一眼，「你難道不覺得誠王就和那隻花孔雀一樣？」

周逞忍不住失笑，一邊驚詫於她的古靈精怪，一邊竟又擔心她這口無遮攔的性子會惹禍上身。

因此只短促地笑了一聲后他便板起面孔，「這種玩笑也能開？」

歲穗吐了吐舌頭，不以為忤，「你都說是玩笑了，想來誠王殿下寬容大度，必定不會跟我計較。」

周逞見她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眉間劃過一絲擔憂，想再說點什麼，又覺得這些話不應由他來說。

「考你個問題。」

「什麼？」

「你猜這孔雀公的母的？」

「……」周逞個高腿長，儘管前面圍了不少人，他還是能看到人群中間的孔雀。

公母他倒真沒注意過。

「說什麼呢？」歲衡去了趟廁所，回來就見周逞和歲穗二人遠離人群在一旁交頭接耳，疑惑地走了過來。

「我在考他。」歲穗見周逞明顯答不出來，有些洋洋得意。

歲衡挑了挑眉，「你又想出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了？」

「這個不是腦筋急轉彎。」

「說來聽聽。」

「那孔雀是公是母？」

「……」歲衡和周逞眼神碰撞后又移開，各自看向人群中的孔雀。

歲穗頗有成就感地轉身去了一旁涼亭里坐下。

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竟然把他們給難住了。

周逞扭頭看了她一眼，用不足以讓她聽見的聲音問歲衡：「她該不會趁人不注意偷看了吧？」

歲衡沒反應過來，一邊問一邊轉頭看他，「偷看什麼？」

當對上周逞那雙含義深深的雙眼時，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臉色黑如鍋底，「她就算看了也不見得認識！」

周逞摸了摸鼻尖，重新往人群中央望去：「應該是母的吧，這麼花枝招展的……」

「應該是。」

「一直聽你說你這妹妹怪厲害的，這咱兩要是答錯了，會不會讓她看不起？」

「不是說這孔雀是你捉的嗎？你就沒看過？」

周逞佯裝詫異：「這你都知道了？」

接著嗤之以鼻道：「我可沒那癖好。」

歲穗就看著那兩人一般身高，一黑一白地站在一起，那黑的把那白的襯托出了幾分溫潤的氣質來。

這一刻她才覺得歲衡和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扯上了那麼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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