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萬字大肥章
翌日,雲渺渺在回雪閣和孤映月用早膳。
雲昀和英國公早就出門了,林妙妙一直和老夫人同吃。
離去學宮上課的時間還早,剛好孤映月也有事情問雲渺渺。
「昨天車夫跟我說,你去翠湖別苑見同學,結果最後是和孤天煜一起出來?」
孤映月有些不相信雲渺渺會這樣做?
雲渺渺點頭,沒有否認這件事。
她道:「昨天孤天煜設局引我過去,我不得不去。」
「哦?」孤映月勾了勾唇角,笑著問道:「什麼局,說來我聽聽。」
在她眼裡,雲渺渺和孤天煜都是沒長大的孩子,兩個小毛孩設什麼局入什麼局?
「孤天煜抓來容渲,用容渲來威脅我和他見面。」頓了頓,雲渺渺又道:「孤天煜身邊有個很厲害的百越人,他一揮手天就黑了。」
兩個婢子靜悄悄的撤掉桌子上的早膳,給二人換上一杯清茶。
孤映月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道:「渺渺,今天別去學宮了,留在家裡學習。」
她知道百越是什麼地方,也知道百越的人是什麼人,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讓雲渺渺陷入險境。
雲渺渺平靜的道:「母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其實我並不想成婚,我想繼續在學宮學習,我想考學宮內院。」
這句話換來的是孤映月的錯愕,不過僅僅一瞬,她就回過神來,道:「你能有如此想法很好,和容渲成親后可以繼續去學習。」
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她不成婚。
孤映月突然想起太后和她說的話,這女子啊,最後嫁的可能並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沒有幾個有緣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
雲渺渺垂眸,並不與孤映月爭辯。
「以後去學宮,盡量讓雲昀送你過去!」孤映月道。
雲渺渺悶悶的點頭,正在這時,前門有人來報,說是齊國候世子容渲來了。
將人請了進來。
容渲先是和孤映月行禮,然後對雲渺渺道:「渺渺,我來接你去學宮。」
他知道雲渺渺是想去學宮的。
在他眼中,雲渺渺是個極其努力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在學宮裡看書,從未中斷過。
容渲說話溫和有禮,人也是生的極好看,被這樣的人溫柔相待,你會生出一種自己不配的錯覺。
「快去吧,快去吧!」
不等雲渺渺回答,孤映月已經開始趕人了。
雲渺渺去馬廄牽了自己的馬,二人騎馬去學宮。
學宮內,雲渺渺的班級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上課。
雲渺渺就和容渲在外面走了走。
青石板小路上,容渲和聲道:「渺渺,情絲已經解開,以後沒事了。」
「嗯嗯,謝謝!」雲渺渺道。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容渲喜歡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回應,反而還惹下了麻煩。
她抿唇,問道:「我可以問一下嗎?你為什麼喜歡我?」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的。」容渲笑的溫和。
如果非要說個理由,那就是他從小就喜歡雲渺渺,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雲渺渺。
雲渺渺有些茫然的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啊?」
這一句話讓容渲身形僵直在原地。
「我想說這句話很久了,容渲,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覺,有時候,我也想過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樣子,抱歉,我想不到。」
「我本身就是個很麻煩的人,你看,這次不是惹到孤天煜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他還有什麼手段,容渲,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受傷。」
雲渺渺很善良,很心軟,從來都是這樣,容渲看著雲渺渺,眼神很溫柔。
「渺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願意等你喜歡我。你說你怕我因為你受傷,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願意為你受傷,如果你看到會難過的話,我會盡量少受傷。至於孤天煜,他還傷不到我。」
「容渲,你會遇見更好的!」
雲渺渺神色中寫滿了拒絕和祝福。
這下,容渲明白了。
雲渺渺就是不喜歡他。
可這是他喜歡了許多年的姑娘啊?
他道:「渺渺,我從小就喜歡你,小時候你身體弱,我便去學醫,希望以後能讓你少受些痛苦。渺渺,你知道我回來,母親說要給你和我相看,我有多開心嗎?」
雲渺渺沒話說,她沒有想到容渲的感情會是如此。
「咳!」一道低沉的咳嗽聲音響起,姜竹推著衛洵過來,在靠近二人的時候,衛洵淡淡說道:「快上課了,渺渺同學不準備上課嗎?」
「馬上就去。」雲渺渺行禮告退。
這邊,衛洵抬眸看著容渲,神色淡淡,道:「我很遠就看見你和雲同學在這裡,這畢竟是學宮,下次注意點。」
容渲笑了笑,沒說話。
姜竹推著衛洵緩緩離開。
遠處,只有姜竹和衛洵二人,姜竹道:「聽見了嗎?雲姑娘說她不喜歡容渲。」
二人都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
剛才他和姜竹都聽見了。
也正是因為聽見了,衛洵才讓姜竹推他走這條路。
其實衛洵的心思只有他自己不敢承認,姜竹已經看的分明。
衛洵淡聲道:「那她應該是喜歡太子。」
東宮。
孤天煜等了整整一夜,黑袍人終於回來了。
孤天煜冷漠的問道:「怎麼樣?成功了嗎?」
昨天,黑袍人又拿了一隻母蟲,準備給雲渺渺種第二次情絲。
黑袍人搖頭,他道:「英國公府有高手保護,我並未得手。」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孤天煜身上寒氣更甚,他緊緊握著雙手,抑制自己的怒氣。
「我今天來,是和太子辭行的,感謝太子救命之恩。」黑袍人行禮。
在他的心中,孤天煜救了他,可他也傳授了孤天煜一身本事,他也算是報答了救命之恩。
可在孤天煜眼中,他不想自己的助力就這樣走了。
他笑著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師父。」
孤天煜的笑容不帶一絲溫度。
黑袍人道:「沒有,只是昨天我給自己算了一卦,到該走的時候了。」
他留給孤天煜一節竹笛,「如果有需要,吹響它,我會來找你。念在你這些年的收留之恩,我願意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好。」孤天煜應道,他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扣著桌面。
他也想留住黑袍人,但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行,留不住黑袍人,只能任由他去了。
不過沒關係,他看中的人,遲早會落到他手上。
下午,雲昀來接雲渺渺,容渲也在。
走在二人中間,雲昀總覺得二人的氣氛有些奇怪,具體那裡奇怪他說不出來。
雖然雲渺渺對容渲一直都是很疏離的感覺,可今天也太奇怪了。
一路無話,送雲渺渺到國公府後,容渲就走了。
雲昀低聲問雲渺渺,「你和容渲到底怎麼了?」
雲渺渺沒有隱瞞,直說:「我和容渲坦白了,我不喜歡他。」
雲昀有些驚訝,道:「難道你喜歡孤天煜?」
「不。」雲渺渺:「我永遠不會喜歡孤天煜。」
感情的事太複雜,他自己都沒搞懂,所以也沒辦法去勸說雲渺渺,他道:「今天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們說。」
雲渺渺側目看他,雲昀笑道:「秘密!」
不久,就到了晚飯時刻。
英國一家四人坐在桌上,等吃完了飯,雲昀挑時間說道:「我要去江南了,和朝廷的大軍一起,五天後就走。」
聽到這個時間,雲渺渺有些意外,這時間和蔚暖姝走的時間一樣。
她心下有了些想法。
英國公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皺眉道:「在英國公府不好嗎?去江南幹什麼?」
外地的官削尖腦袋想來京城,雲昀生來就在上京,他想不通為何要出去?
孤映月比較支持雲昀出去歷練,但不是自己一個人出去,她道:「如果真的想去軍營,我跟你舅舅說一聲,讓他帶著你。」
雲昀的舅舅是恭親王世子,因為上任恭親王還在,所以沒有繼承爵位。
恭親王世子孤盛月是朝廷的鎮東大將軍,久經沙場,為大周立下赫赫戰功。
「我不想這樣,我想從小兵做起。」雲昀拒絕了孤映月的提議。
孤映月當即放下筷子,筷子發出很大的聲響,這聲音讓三人一驚。
孤映月好久沒有發過火了。
雲渺渺趕緊偷拉了拉雲昀的衣袖,叫他先別說了。
雲昀閉嘴。
後面半頓飯吃的有些壓抑。
晚上,回雪閣的房間里。
「你說這兩個孩子怎麼了?我為他們好,可他們卻不理解我?」英國公給孤映月摘下發簪,又給她捏肩。
還一邊開解她:「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消消氣。他們知道你是為他們好。」
雲渺渺和雲昀一直以來都很聽話,對於英國公和孤映月的話,二人一直都很聽從。
所以打從心底,英國公就不覺得雲昀會這樣做。
孤映月也不是真的生氣,她只最近的事情讓她有些心煩,她道:「這渺渺和太子的婚事還沒解決?我天天也是著急,今天去找太后,太后竟然跟我說,這事情她也沒有辦法。」
「聽她的意思,是要渺渺嫁給太子。」
英國公一本正經的道:「恕我直言,我不知道太子又哪裡不好你和渺渺還有昀兒如此嫌棄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太子只是太喜歡渺渺才會對渺渺說那些話呢?」
「呵!」聽著他的話,孤映月冷笑,隨後直接站起來,冷言道:「我告訴你,雲瀚海,無論渺渺嫁給誰我都不會讓她嫁給太子。」
「你說這是小事,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著深情的幌子去害人,別將這當做深情。」
雲瀚海摸了摸鼻子,「好的,我知道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英國公,他一直生活在安逸的環境中,從來沒見過人性的惡,所以不相信人性的惡。
外面,雲昀和雲渺渺也在談話。
孤映月今天生氣,雲昀也有些難過,他就是想去從小兵當起,這怎麼了?
「渺渺,其實你不知道吧,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去當一個保家衛國的大將軍。我雖然生活富貴之家,但是不想就這樣按部就班接手爵位。」
聽著雲昀的話,雲渺渺就想起了自己,她也不願意做一個在家裡等著嫁人的貴女。
她想考進學宮,在學宮裡學習,找到一份自己喜歡並且能做很久的事情。
而且,前世英國府滅亡,有一部分也是自身的原因。
雲渺渺道:「哥哥如果想去就去吧!」
雲昀輕笑,他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渺渺,你到底喜歡誰?不嫁容渲你想嫁給誰?」
「這上京城,我就再也沒見過比容渲還好的人。」
他神色認真的看著雲渺渺,是真的想要個答案。
這個問題其實雲渺渺也沒有答案,她道:「我想考進學宮內院,在裡面繼續學習,暫時還沒有考慮嫁給誰的問題。」
雲昀:「可以考慮起來了,你可以一邊考學宮,一邊和容渲成親。大周沒有哪一點規定成親的人就不能考學宮了。」
「而且,若你一直不成親,在大周,會遭人指責。」
雲昀將話說的很直白,正因為雲渺渺是自己的妹妹,他才說的這麼直接。
「不說這個了,哥哥你認識魚江嗎?」
突然想到這個,雲渺渺就問雲昀了。
雲昀反問:「你怎麼知道他?」
「我有一個朋友,叫謝芙蘊,她叫我去送她。」雲渺渺轉頭看著雲昀,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她剛好要跟一個叫魚江的人去江南那邊,而且,和你是同一天走。」
「真這麼巧?」雲昀做思考狀,他道:「那我可要和你一起去看看。」
他在想雲渺渺不喜歡容渲,難道是因為喜歡別人?
「暖姝怎麼辦?你走的時候和她說了嗎?」雲渺渺問雲昀。
她一直記掛著蔚暖姝,許久未見了,不知道她還好嗎?
見雲昀遲遲不說話,雲渺渺道:「你要是錯過可有好多人等著呢?我記得修齊表哥就是其中一個,上次修齊表哥還和暖姝相看呢?」
「我不想耽誤人家。」
雲昀的話已經代表了一切,雲渺渺也不再多嘴。
追蹤了許久,容渲和衛洵終於找到了黑袍人所在的地方。
他住在離英國公府不遠的一處小院子里,最初看到這裡,容渲還以為是他想對雲渺渺不利。
「多謝子淵兄能陪我走這一趟。」容渲和衛洵道謝。
他找衛洵合作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衛洵了解這些。
從姜竹在東宮破開術的那一招來看,衛洵知道這些。
可能衛洵是整個上京城唯一一個知道術的人。
就連他對百越的術都是一知半解。
衛洵點頭應下了。
「來者是客,還不出來。」
屋裡,傳來一道磁性的男聲,是那個黑袍人。
容渲來的時候也沒想過要隱藏行蹤,三個人只有姜竹一個人兢兢業業的藏住了身形,他本就是做刺客出身,這事職業操守。
容渲進去,黑袍人見到是他,一副瞭然的樣子,反而還邀請容渲坐下。
「你來找我何事啊?」黑袍人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這次可沒想過去害雲姑娘,住在這裡是巧合,我已經離開太子那裡了,不為太子做事。」
他很清楚容渲所為何來,對於這樣的人只要解開誤會就好。
容渲道:「可是之前你在東宮做的那些事情,我沒辦法忘記呢?」
「這種被人拿捏住的感覺,我很不喜歡。」
黑袍人繼續解釋:「我也只是為人做事,還望閣下勿怪。如果之前有冒犯之處,見諒。」
他今天的態度好的出奇,讓容渲有些懷疑。
「那我今天也可以殺了你,然後再給你說聲抱歉了。」容渲掀了掀眼皮,顯然是不能和解這件事。
此話一出,夜色席捲而來,顯然,黑袍人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對容渲起了殺心。
「楮師文濱。」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墨色散去。
只見從外面走來一人,那人容顏俊逸,姿態雅緻,姿容絕灧,青絲如墨,膚如玉,眉如黛,如仙人的妙手鬼斧神工,又如聚集了遠山青色春秋之花的精華織染。
在他身邊,還跟了一個人,是那天破了他術的人。
這人讓黑袍人心下一驚。
因為他通身的氣度,還有,因為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在百越都是一個禁忌,這人如何得知。
楮師文濱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謹慎的問道:「閣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主要是陪我朋友來看看你。」衛洵淡笑,這笑容讓楮師文濱心底發慌。
心知今天討不到好,楮師文濱收起了殺招,他道:「二位想如何?」
「不如何,我想有人對你應該很感興趣,想將你送給他。」
楮師文濱當即逃走,衛洵沒動手,姜竹象徵性的出手,沒攔住楮師文濱,讓他給逃了。
衛洵氣定神閑,他抬眸看向容渲,道:「堇年喜歡坐收漁翁之利嗎?今天我可以帶子淵兄看看。」
「好哇,拭目以待。」
容渲和衛洵留在了這間屋子內。
不多時,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是個女子,待她走近,容渲認出了這是林妙妙。
不用說,衛洵也知道,因為這是他的學生。
二人都沒出現在林妙妙面前,姜竹自然也不會出現在林妙妙面前。
林妙妙找了一圈,沒發現黑袍人,她便出去了。
待她走後,容渲沉思道:「所以,林妙妙現在和這個人有聯繫,換句話來說,林妙妙和太子是一夥的。」
衛洵:「不全是,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但林妙妙想搭上太子這條線是真的,唯一的變數是哪個黑袍人。」
他在想,那個黑袍人和林妙妙是什麼關係。
「戲看完了,我要回去了。」衛洵難得和容渲開了個玩笑:「回去WA晚了老頭子又要念叨。」
「我也是一樣。」容渲攤手。
二人未在此久留。
齊國侯府,司寇靈韻已等了多時。
她一直沒睡覺,當容渲回來看見外面亮著燈時,有些驚。
「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小心會變老哦?」容渲笑著說道。
司寇靈韻沒有因為容渲的討好而緩和神色,她嚴肅的說:「堇年,你每天在做些什麼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管,但是有一條,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容渲上次不見了一天一夜,她就擔心了一天一夜。
容渲道:「我已經這麼大了,懂的保護好自己,娘親不用擔心。」
「你每天在外面我都很擔心。」司寇靈韻滿是擔憂的說道。
容渲從來沒有想過司寇靈韻會這麼擔心他,他道:「好的,我知道了,以後會盡量少讓你擔心。」
雖然他不知道司寇靈韻這擔心是從何而,也不能理解這種擔心,但他懂的怎麼才能將一個人的情緒平復下來。
得到容渲的承諾,司寇靈韻的心裡好受了些,她語氣軟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
「嗯嗯。」
容渲應道。
送走了司寇靈韻,容渲一個人在屋裡,可他怎麼也睡不著,原因無他,就是今天雲渺渺說不喜歡他。
這件事讓他有些煩憂。
不可言說的煩憂。
林妙妙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發現里裡面突然多出來一個人。
是昨天那個自稱是她王叔的人。
那人身受重傷,靠在牆角,感覺很是虛弱。
這事楮師文濱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後背靠著牆角讓他覺得安心。
「你沒事吧?我剛去你的住處找你,你不在。」
想了想,林妙妙還是主動去和他說話。
一聽林妙妙去自己住處了,他一驚,掙扎著動了兩下,卻換來兩聲猛烈的咳嗽,「你去那裡有沒有見到其他人?」
「沒有。」
楮師文濱鬆了一口氣,以為林妙妙沒碰上那三人是因為運氣好,那三人的目標不在林妙妙身上。
他道:「我可能要離開上京一段時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帶你去見你的父王。」
林妙妙心底並不相信他的話,因為她的父親是大將軍林宿,至於那個什麼前百越王,她聽都沒聽過。
可這個男人信誓旦旦的說她是百越的王女,也就是百越的公主。
林妙妙問:「那我有事情該如何找你呢?」
楮師文濱:「放心,我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找你。」
「現在你有什麼事情,國公府也會幫你。」
他認為,林妙妙現在的環境很安全,有國公府在,沒人能傷到她。
與此同時,宮中。
最近與大魏的戰事不太順利,急報頻傳,皇帝心情也不好。
好些時日都沒有去寵幸後宮的妃子。
凌晨,當他剛處理好事物,靠在椅子上想休息一會兒。
突然有一陣好聞的香味襲來,然後,他看見了許久沒有見過的萬貴妃。
「你來做什麼?」皇帝語氣不善的問道。
萬珍兒柔柔一笑,「自然是來陪皇上你啊!」
萬貴妃的身上穿著宮女的衣服,臉上的妝容卻是精緻無比,萬珍兒比皇帝小二十歲,現在正是年輕貌美的時候。
看著她的臉,皇帝不免動容。
他道:「看完了早些回去。」
「皇上,難道你不喜歡珍兒了嗎?」聽了她的話,萬貴妃不僅沒走,反而還坐在皇帝腿上。
皇帝也沒將她推開。
送上門來的。
雲雨乍收,皇帝很滿足。
他格外開恩:「好好在浣衣局待著,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就把你接出來。」
「到時候乖一點,不要那麼跋扈,自然能過的好好的。」
一想到萬貴妃那個囂張勁,皇帝就是頭疼。
「是嗎?」萬貴妃笑的妖媚。
趁皇帝現在滿足的不想動,萬貴妃一刀插進皇帝的胸膛。
「可是臣妾從來沒有相信過陛下呢?」
她比萬丞相明白,如果皇上想要一個家族覆滅,那只是抬手間的事情。
能保下萬家的唯一方法,就是殺了現在的皇帝。
「快來人,拿下這妖女!」
恰逢其時,外面來了侍衛。
而這出聲的人皇上認的,是自己的大皇子。
孤開霽一連憤恨的看著萬貴妃,義正言辭:「萬珍兒,行刺皇上,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萬珍兒反笑。
「拿下。」
有侍衛壓著萬珍兒出去。
這個時候,皇上還沒昏死過去,他似乎有話想和孤開霽說。
「父皇想說什麼?」
孤開霽走過去,俯身去聽皇上想說什麼。
皇上什麼都沒說出來,但他還是像模像樣的點了幾下頭,這樣在別人眼裡,就是皇上留了話給他。
皇帝被刺殺,舉宮皆震驚。
太后皇后一眾妃嬪跪了一地,還有太醫來給皇上診治。
孤開霽派人封了宮門。
他沒留在殿中,去了天牢。
這裡關押著剛才的萬貴妃。
見到他來,萬貴妃笑道:「大皇子,怎麼樣,這件事我做的還滿意嗎?」
宮中皇子那麼多,想扳倒孤天煜很簡單,只要她表現出一點利用價值,立馬就會有人來聯繫她。
孤開霽鼓掌,「甚好。」
「你之後的願望我會幫你完成,孤天煜不會存在這個世上。」
孤開霽眸子一寒。他起了殺心。
萬珍兒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不過能夠帶走老皇帝,她很滿意。
殿中,所有太醫對皇上的傷勢束手無策。
傷口太深,基本沒救。
可外面還杵著太后皇后一眾人,他們只能提著腦袋來治。
下面嬪妃都很緊張,有好些都想派人給自己家裡通風報信,畢竟事關皇帝,這是大事。
太後有意不讓這個消息往外傳,所以提早安排了,不讓任何人出去。
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以為皇帝要沒了的時候。
有一個人來了,她今天將自己收拾利落了,一身衣裙乾乾淨淨,頭髮梳的整整齊齊。
「我有辦法可以救皇上。」
那個傳說中的『瘋妃』鎮靜的走了進來,她周身的氣度比皇后還要略勝一籌。
太后問:「你是誰?」
年歲太久,她已經不記得。
『瘋妃』道:「前太醫院院首之女白無靜。」
此話一出,眾人終於知道她的身份。
她就是那個因為給先皇誤診,滿門皆被斬了的太醫院院首之女。
她因為成為皇帝的妃子才躲過一劫。
沒人相信她。
「微臣願以性命擔保,讓她來試試吧!」
說話的是太醫院現在的院首,以前和白無靜的父親共事過。
「好,就讓她試試。」太后妥協了。
因為她現在無人可以依靠,皇上的情況她也是明眼人,看的出來,刀子插了那麼深,怎麼還可能有活路。
白無靜給皇上餵了一顆藥丸,然後利落的將刀拔了出來,又給皇帝止血。
當她看到皇上流出來的血時,心下一驚,皇上中毒了。
本來她沒理由淌這趟渾水,可是她看到了孤開霽在宮中的動作,若是不能將皇帝救活,那孤天煜的太子之位也不保。
她專心給皇帝解毒。
這時候,孤開霽也從外面回來了。
他看見白無靜也是一驚,然後又去問自己的母妃皇后:「父皇怎麼樣?」
皇后和他說:「還不知道情況。」
孤開霽點頭,隨後道:「刺殺之人,萬貴妃已經伏法。」
太后還不知道是萬貴妃刺傷了皇帝,她此刻轉頭看過來,孤開霽為她解惑:「萬貴妃因為孤嘉榮和孤嘉平一事記恨父皇,這次出來就犯下了糊塗事,她受不了天牢折磨,自盡了。」
「毒婦!」
太后咒罵:「我兒怎麼會遇見這樣的毒婦?」
她本來想將萬老丞相叫到宮中來教訓一番,可一想到這件事不能讓大臣們知道,便忍住了這個想法。
孤開霽道:「我剛才見過父皇,父皇跟我說,最近朝堂混亂,太子還年幼,叫我先穩住大局。」
皇后自然是幫孤開霽說話,她道:「茲事體大,既然皇上已有決斷,我等自當遵從。」
白無靜也看到了這一幕,她沒有說話,往外看了一眼,視線和孤開霽對上。
孤開霽的目光像狼,彷彿隨時能將眼前的獵物撕碎。
只是一眼,白無靜就收回了目光。
一夜過去,宮裡已經變了天,而外面並不知道這些狀況。
第二日早朝,皇帝遲遲沒有出現,等了許久,一個宣旨太監來說了皇帝的旨意。
這份旨意是孤開霽提議寫的,上面蓋上了大印,等於說是自己頒布的聖旨。
說是皇帝病重,在宮裡養病,這段時間大皇子監朝,太子輔助。
只有一道聖旨自然是服不了眾,朝堂上當即有人提出要見皇帝。
皇帝只是生病,又不是沒了。
不見到皇帝,怎麼能證明聖旨是真的。
萬一是大皇子軟禁了皇帝呢?
朝堂亂了起來。
孤天煜冷漠的眸子沒絲毫變化,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危險了。
他緊握著雙手,在思考著如何破局。
「父皇在養病,豈是你說能見就見的?」孤開霽唇邊掛起一抹笑意。
大殿外傳來了鐵甲聲,是御林軍。
鐵器森森的寒意讓這些官員不敢再言語。
孤開霽道:「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內侍給孤開霽搬來了一張椅子,就擺在龍椅的右下方,孤開霽堂而皇之的坐了上去,「之前父皇說過,這段時間朝堂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諸位有什麼事情啟奏嗎?」
無人說話。
不多時,有幾個年輕的官員出來說了幾個問題,孤開霽一一解決了。
這幾人都是孤開霽的黨羽。
到了快下朝的時候,孤開霽道:「太子,你留一下。」
其他人自覺離開,就算是不想離開,看到那裡立著的士兵,不走也得走。
今天的早朝眾位大人感覺都很憋屈,孤天煜叫來宮中士兵這一點太讓人壓抑,還有他叫自己的黨羽演戲。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英國公和大鴻臚走在一路,他感嘆:「真是有些不習慣,突然間皇帝就不在朝堂了?」
他只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較和諧的皇室,現在居然也開始爭鬥了。
大鴻臚道:「老朋友,放寬心,不管上面的人怎麼變,我們還在自己的位置上。」
「行吧,行吧!」擺擺手,英國公也不願意說再多,主要是大鴻臚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回到家,英國公和孤映月說了這件事,孤映月問:「宮裡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皇上已經被孤開霽控制了。」英國公道。
孤映月掀了掀眼皮,「天下大勢,隨它去。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別去管那麼多。」
皇位更替,很正常。
只要孤開霽不惹到國公府,她就不會去管他。
如果動到了國公府,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孤映月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是國公夫人,只管好國公府就行。
皇宮裡,孤開霽叫孤天煜上前去,二人一起站在龍椅前。
「五弟,你覺得龍椅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孤開霽含笑看著孤天煜,孤天煜冷漠的說道:「一把椅子而已。」
孤開霽:「沒錯,我也是這樣認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這把椅子誰都可以坐,但他背後的權利只有一份。」
孤開霽突然很溫和的說道:「你是太子殿下,這幾日就和我一起來處理朝政吧!」
「好。」孤天煜道。
他神色冷峻的看著前方,未再言語。
轉眼就過了三四日,又到了一個休息日。
這一天,也是謝芙蘊要離開的日子。
雲渺渺去送謝芙蘊,上次和容渲說開,她就不願意再和容渲在一起。
看到雲渺渺帶來了雲昀,謝芙蘊有些驚訝,但她什麼也沒說。
在謝芙蘊身邊,有一個男子,劍眉星目,氣勢攝人,看年齡,應該二十五六左右,雲渺渺猜測。
雲昀對著魚江行禮,「魚將軍。」
在西山大營,是魚江在訓練他們。
他這次去江南,也是跟著魚江去。
魚江也記得雲昀,這一批最上進的學員,也是唯一一個願意跟著他去江南的權貴子弟。
魚江點頭,「坐,不必拘禮。」
魚江的年齡比雲昀要大,又是雲昀的老師,雲昀很尊重他。
「渺渺,我非常高興你來送我。」謝芙蘊道。
雲渺渺:「應該的,我們是朋友嘛。」
大周送別的習俗,是友人在長短亭相送,感情好的,去遠一點的長亭,感情一般的,在近一點的短亭。
朋友之間喝一杯踐行酒,基本就完成了送別儀式。
「我走了,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雲渺渺道:「嗯,以後再見。」
謝芙蘊有些不舍,上了馬車還回望了一眼身後,那裡是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魚江也不忍看些芙蘊如此不舍,他道:「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不回去了。」謝芙蘊放下了帘子。
待在家裡,每天面對同樣的人同樣的事,生活可以一眼望到頭,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魚江沒說話,在外面趕著馬車。
目送謝芙蘊遠去,雲渺渺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難過。
她對雲昀道:「走吧,回去了!」
看著雲渺渺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雲昀道:「等過幾天我走的時候,你別來送我了。」
他怕雲渺渺忍不住哭出來。
雲渺渺道:「你還是先想好該怎麼和父親母親說吧!」
雲昀要走的事情還沒和英國公夫婦說。
如果說了,那二人估計是不會讓雲昀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二人又碰見了容渲。
與其說是碰見了容渲,不如說是容渲專程來找雲渺渺。
乍見到容渲,雲渺渺還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容渲相處。
上次說的那些話應該夠傷人的了吧。
雲昀也知曉二人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很自然的攬著容渲:「走了,堇年,今天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好啊。」容渲答道,可是他的目光看向的是雲渺渺。
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躲不了這樣的目光,雲渺渺只得面對。
她對容渲笑了笑,容渲也回給她一個很溫柔的笑容。
路程不長,很快就到了國公府。
把雲渺渺送回去后,雲昀就和容渲出去了。
二人在一個小酒館里喝酒。
容渲問雲昀:「你說,為什麼渺渺不喜歡我,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雲昀也有自己的煩惱,他道:「你這算什麼,我馬上就要走了,去很遠的地方,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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