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冬夏半知
京城最大的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天,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倒是格外乾淨。
「她身子可好?」
龍椅上的男子閉著眼睛,隨口般問道。
一旁的小德子彎腰恭敬道「那姑娘的身子本就不好,現在也是用藥在吊著呢。」
聽后的男子面上沒有半分情感,恍若問陌生人的死活一般,無足輕重,只是淡淡回復道「知道了,下去吧。」
下一秒,嘴裡說著不在意的男子穿上明黃色的大氅走出了養心殿。
*
「姑娘,你喝一點吧……」
婢女的聲音帶著幾分真切的擔憂,梓衿扶著昏沉沉的額頭,一雙美眸看著婢女,無端有幾分呆萌,「拿過來。」
餓死了。
梓衿一把拿過飯碗,就被系統的警告聲席捲了腦海。
梓衿差點連碗都沒拿穩,揉著腦袋瓜,切,不就是端莊典雅嘛,這有什麼難的……
不過這身體確實有些弱啊~
大冬天的的確很是寒冷,可是身上明明已經蓋了三床棉被,無端讓梓衿還是覺得冷,如柔荑般的雙手不過端著有些許燙的粥已然紅了幾分。
「參見貴妃娘娘」婢女層層疊疊的聲音傳來。
梓衿抬眸,來人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綉著淡紫色的鳶尾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縫著藍色浪花,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間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嬌艷可人,眉心畫著花鈿,紅唇輕抿,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鄙夷。她楊柳眉微皺,「你就是溫冬?」
卻聽她下一秒,好似自言自語般呢喃道「與她卻是像極了的,也不怪……」她話沒有說完,就聽她身旁的婢女諷刺道,「娘娘,她死前不是你的對手,就算來了個病秧子的她還不是……」
女子眼神下一秒就變得凌厲極了,「放肆!」她開口帶著幾分威嚴,突然響亮的話語讓身旁的婢女跪下來不斷磕頭道「娘娘,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目光在婢女上流轉了一會兒,她溫柔笑笑,「婢女之言,切不要放心上,既然入宮,都是姐妹了,有什麼難處就來錦繡宮找姐姐。」
話剛落下,一道清冽的男聲傳來,「月貴妃不在自己的錦繡宮好好待著,怎麼想到來這兒了?」
男聲宛若春日三月的風,溫潤中帶著幾分疏離。
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低垂著的睫毛下,像黑珍珠一樣閃爍著的深邃的眸,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很是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臣妾見御花園的花全謝了,卻發覺妹妹這兒的花開得明媚嬌艷,想起了一個詞,叫金屋藏嬌……」
從進門到貴妃開口,這位年輕的帝王都是不冷不淡的神色,看不出幾分喜怒,可面上卻喜歡掛著幾分不真實的笑意。
「月貴妃說完了?」聽出帝王口中趕人的語氣,月貴妃哪敢再多待,草草行了禮就撤了。
「娘娘~」聽見身旁婢女叫魂一般的聲音,月貴妃沒好氣道「你啊你,差點丟命,你可知道本宮口中她是誰嗎?」
瞥了眼婢女好奇的大眼睛,貴妃還是忍不住開口,
「她啊,是本宮三言兩語都講不完的故人。
當年本宮和她並稱京城二絕,本宮憑藉一曲世人皆稱此曲只應天上有,而她憑著絕色容顏讓無數青年才俊為其折腰,十八歲的年華,許是小閣樓里呆慣了,她不喜歡拘束的日子,在被家裡人逼著嫁人的前一天,她逃婚了。」說完,她就停了。
「後來呢,娘娘?」
雪又開始下了,月貴妃伸手接過幾片,看著銀裝素裹的景色,有些懷念道「罷了,本宮下次再跟你講就是了。」
屋內,
帝王褪去和月貴妃交流時的冷漠,關切地問道「宮中可還帶的慣?」
他看著自己,或者說他隔著自己在看一個故人的眼神和月貴妃很像,梓衿瞭然,忍著咳血的衝動,一雙好看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著這位貴為天子的男人,「小女子名喚溫冬,聖上要是忘了的話,小女子不介意再多說幾遍,讓聖上記住。」
被溫冬這樣語氣控訴,這位年輕的帝王並沒有幾分怒顏,相反他居然輕笑道,「在宮中可還待的慣?不習慣的話,就換一批人是了。」
梓衿從來沒有小看過眼前的男子,縱然他表現出來的有多麼溫順,可是在這兒之前,就因為一個婢女把她的手給燙傷了,他就下令把那一批伺候的人全殺了。
梓衿冷著臉,扭過頭,「不用,小女子就是個粗人一個。」
「呵~」他輕笑道,「習慣就好了,畢竟可是要呆一輩子呢。」
「你……!」梓衿被對方可怕的想法給驚訝到了,而對方只盈盈笑著,明明是如沐春風的笑容,落在梓衿眼底卻冷漠入了骨子裡,「朕勸你別費什麼勁尋死,你要是想死,朕會賜你一根白綾。如果你好好待著的話,放心,朕會拼盡一切治你的病的,不過,在此之前,你給朕好好活著。」
說完話的帝王氣呼呼甩甩袖子便走了。
端著粥的手有些僵硬發麻,她卻也只能嘆一口氣,一口氣喝完了粥,「姑娘……?」
婢女接過碗,溫冬一鑽進被窩裡就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房間里的暖爐里的火越竄越高,香爐里的香升起白煙裊裊,而窗外的雪終於停歇了片刻。
「出事了!出事了!快去稟告陛下,側殿,側殿走水了!!!」
側殿便是溫冬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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