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冬夏半知2

本以為側殿這等偏僻的地方，便不太會出事，怎麼會，是誰走漏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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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睡得可真死。」少年郎吊昂郎當的語氣有些欠揍。

梓衿漸漸轉醒，卻仍是昏昏沉沉的，只聽見耳畔好像有火噼里啪啦燃燒的聲音以及嗆鼻的濃煙味。

少年察覺女子的輕咳，吐槽道「嬌氣。」

下一秒快咳死的梓衿接過少年遞給自己的手帕，帶著凜冽的竹香，「你叫……？」虛弱出聲。

少年抱著她，頗有耐心道「陸夏知，夏天的夏，知之為知之的知，字辰安，下次見面的話，叫我辰安就好。」

「嗯。」她迷濛地回答道，很快就又睡過去了。

察覺懷裡女子平穩的呼吸聲，陸夏知有些好笑，這女人怎麼又睡過去了？

莫非她也需要冬眠？

嘖，真是個奇怪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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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熟悉的聲音催促梓衿醒來，梓衿睜開眼看著婢女關切的神情和房間烏泱泱的一片的人差點又沒暈過去，「……」梓衿沒有開口說話，低著頭一言不發，還是太醫在某人威脅的目光下，恭敬道「姑娘可還有哪裡不適？」

梓衿搖搖頭，「無礙，有勞太醫。」

「呵，我瞧著姑娘臉色可堪比弔死鬼呢？」出聲的少年郎眸中瀲灧，他笑著，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梓衿抬頭，柔弱迎合笑道「小將軍驍勇善戰自是看不慣我這病秧子。」

「哦？我倒是好奇你怎知我是將軍。」少年眸子中很快閃過一分興味，嘴角銜著幾分有些真實的笑。他把玩著手中的佩刀，兩根發須隨風而動。

梓衿強撐著睡意，溫柔嫻靜道「小將軍，名陸夏知，這陸姓是大姓，按常理臣子是不能入後宮的，但小將軍可以進來，說明小將軍應該是有姊妹在後宮，如果小女子沒有記錯，月貴妃娘娘本姓陸。」

她解釋時總帶有一種歲月柔和的味道，說到一些地方眸中還帶著光，像一個小孩子答對題一般簡單容易滿足。

「接著說。」他開口。

「嗯，我想有些東西就是很神奇，我見小將軍第一面就覺得他是個驍勇善戰、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保家衛國、肝肺皆冰雪的好將軍。您身上的氣質是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沉穩和讓人安心。」

他輕蔑笑了笑，拿著佩刀的手一停，利落地插回了腰間，「那倒是被你瞎貓碰死耗子給碰對了。」

她不惱更不怒，平靜道「是小女子的運氣了。」

一拳像是打進了棉花里，陸夏知走了幾步，一步一停，他背對著梓衿道，「溫冬姑娘要是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可以去找月貴妃，她是我的表姐，她會告訴你一切。」

陸夏知攥著佩刀的手收緊，他的目光堅毅，「那便先謝過小將軍了，小女子無能無才，就祝願將軍出征順利，不日凱旋。」女子聲音柔弱但帶著竹一般的韌性。

他回頭，和床上坐著的女子相望，嘴角微勾，「那便祝姑娘喜樂安康好了。」

沒記錯的話，自己應該熬不過下一個嚴冬吧。

梓衿看著雪白色的背影漸遠，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何時了。

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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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這次的任務吧？」

梓衿瞭然，理都不想理眼前的渣渣龍，「你用什麼眼色看朕的？」聽到對方不滿的語氣。

梓衿笑著，「皇上怎麼不和錦瑟說說以前的故事？」

「……錦瑟，你當真不記得了？」他憐愛地看著自己，就在要動手摸自己臉的時候，梓衿不輕不重地拍開了，「皇上給臣妾倒杯茶吧？」

這位平日九五之尊的皇上哪有給別人伺候過，可是聽到梓衿的話，連反抗都沒有，立馬就去倒水了。

錦瑟這個名是某次在自己半夢半醒時，梓衿聽到的，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和自己很像的女子吧？

見皇上倒茶回來了，梓衿接過茶，不緊不慢地喝著，聽身旁的君王含情脈脈看著自己，說道「錦瑟和朕相逢在江南的一個小鎮，那個時候，朕不過是個閑散王爺，爹不愛娘不疼，可是錦瑟不一樣，她對待朕和旁人都不一樣。」

「她教朕讀書識字，朕為了他殺了本應登位的弟弟，朕許諾過她十里紅妝，更承諾過後宮一人，可是她逃了，她說是朕逼她，她不想當朕的女人，更不想做皇后，她要的只是自由。她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而朕答應了。」

君王說起錦瑟時，眼裡的柔情才有了對象，冷漠的外衣才真正脫去，誰能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君王也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也有為情所傷的一面。

他劍眉星眸寫不盡的懷念和追憶。

可惜當年逃婚的小姑娘終究嚮往山野，江南小鎮的少年喜歡帝王權位。

兩人終究是志不同道不合，就只是簡單交叉后，漸行漸遠，永世不再相見。

梓衿對於君王所說的話只信三分，至於其他七分，她可能還要去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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