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是一場測試。

大家都知道很多星際和平圈的領主和帝國代表會來帝釋星挑選領養對象，毫無疑問，靈值和體能測試的成績越好，自主選擇的範圍也就越大！

聽到瑪麗老師所說的積分加成后，有好些人已經躍躍欲試。

棠溪也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她不是想著弄積分，而是對全息VR訓練這種先進技術的好奇。

作為一個的社畜，棠溪平時的工作除了寫代碼就是寫代碼，其次就是玩遊戲。

棠溪是遊戲癮重症患者。

她從小學開始玩掃雷，再到後來的星際遊戲戴森球系統，無論單機、聯機、手游、網游，她都有涉獵。這種對於數據和玩法的愛好，發展到最後，不僅是遊戲，連帶著電腦軟體，很多東西她也都是摸兩天就摸透了。

這種在現代上不了檯面的天賦，在這個時代卻異常有用。

她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摸熟終端的玩法，並且提前在網上衝浪。要不是星際和平圈的世界觀太大，她懶得看，她現在估計都能細數九大領主家族的奇聞異事了！

在瑪麗老師和幾個同學說話的時候，棠溪也順便摸透了VR模擬場景的界面。

除了四肢連接環能夠控制人物行動之外，左手護腕上的兩個按鈕分別對應了人物界面和背包。

人物界面，顧名思義就是人物屬性，但這個比較簡單，沒有敏捷、攻擊力，只有一個長長的紅條，應該就是HP生命值。

只是，一個跑酷類的訓練遊戲，需要生命值幹嘛？棠溪臉色有點不太好，事情可能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打開背包，意料之中，什麼都沒有。

在界面右側的地方，用和平圈的文字書寫了四個字，由上到下的順序分別是「山」、「青」、「水」、「秀」。

什麼意思？成語接龍？

棠溪還沒弄懂，訓練已經開始。

被迫進入場地后，寒風撲面而來，棠溪險些沒有站住腳。這個風又大又冷，好似一把尖刀，在她的皮膚上划口子，已經不是起雞皮疙瘩這麼簡單了。

同時，她還發現人物界面象徵生命值的紅條在逐漸縮短。

棠溪：「……」

瑪麗老師說的沒錯，如果他們再不動，真的可能凍死在這裡。這樣下去不知道到了下一個驛站自己還能剩下多少血。

棠溪腦瓜子嗡嗡的。

她是來享受VR遊戲里那種探索趣味的，可是沒想到一上來就是生存模式！

棠溪象徵性地跑了兩步，重力負荷之下讓她的每一步都比往常要吃力許多。

單人競技賽一般都看不到別的同學，但是這部VR明顯是聯機版本的。他們不僅能看清自己的，還能同步更新一百米內其他孩子的影像。

相當於，每個人在各自平行時空里奔跑。

很多孩子都還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發獃，還有的可能在研究儀器，只有少部分孩子已經上路。

棠溪夾在這群人的中間，沒心情欣賞這些奇異的景象。跟著跑了一段路程后，她累得跟狗一樣，腳步沉重，喘著粗氣兒，肚子一側還在隱隱作痛。

慢慢地，那些起步比棠溪晚的也漸漸趕了上來。而就在她勞累減速時，體力好的孩子已經超過棠溪跑到前面去了。他們腳步很快，似乎都感覺不到疲倦，很快就超過100米的距離，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棠溪：「……」

都是喝一種營養液活著的人，怎麼鍛鍊出來的差距這麼大呢？

棠溪納悶地回想起以前她玩遊戲的時候，吹空調吃西瓜，與之相比，現在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棠溪一邊跑一邊漫不經心地四處亂看。

這麼一看，倒是被她發現了一點不同。

VR顯示界面里，「山」字比其他字更亮。仔細看，山字後面有個半透明圓環形的進度條，不，確切的說是每個字的周圍都有這樣的進度條。只有山字的進度條有進程，而其他是空的。

如果按照瑪麗老師說所說，他們會經歷四個環節，那進度條會不會跟他們跑步的里程有關？

棠溪此時已經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山字進度條隨著她移動在慢慢增多。她忽然停了下來，進度條也不動了，她又往後跑了一段距離，圓環後退了一小格。

可是這種情況下，她的生命值卻還是在消耗。

周圍的孩子看到棠溪這樣，都是一臉莫名其妙。

看吧看吧！都把孩子訓練傻了。

棠溪沉思著，根本沒在意別人的目光。

既然每個道具會在驛站到達前消失，那生命值是不是會刷新？

倘若將時間和生命值流動的速度進行切割劃分，只要保證在生命值結束前到達驛站領取工具不就行了？跑那麼快又沒有肉吃！

跟別人所期待的上戰場不同，棠溪是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她並不期待被人領養甚至進入軍事化領域參戰。

在知道只能在基地待14天的時候，她十分煩躁且不得不冷靜下來搜集了一些信息。通過終端，她了解過這個世界的制度，知道星際遺孤就算沒有人領養，她也可以靠著不菲的救濟金生活。

與其打打殺殺、刀尖上舔血，不如躺平了做一條鹹魚，豈不美滋滋？

所以，不管是上課也好，體能訓練也罷，棠溪的表現不突出，不算好也不算差。

棠溪沉下心來，一邊根據上輩子上體育老師教的那些步驟調整呼吸，一邊開啟了慢跑模式。

她的速度不快，但是很穩，不算勞累且能保持體力。

哪怕這樣，棠溪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吐槽：遊戲不是人玩的，策劃可能沒媽！

與此同時，坐在監控室里的江恆江院長打了個噴嚏。

助理研究員道：「院長感冒了？」

「沒事，我喝過感冒預防藥劑了。」他揉了下鼻子，看著走進來來的瑪麗，同她打了聲招呼。

瑪麗坐到了監控室最前面的位置。

他們正對的的地方是一個終端顯示器，上面VR聯機的全景，每個人的狀態都能反映出來，同時有好些設備記錄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順便給他們的行為打分。

一間不大的監控室內，擠了不下二十人，每個人手邊都有個獨立屏，方便觀察特定孩子的訓練狀況。

瑪麗有些猶豫：「這個體能訓練對孩子來說會不會太難了？」

江恆：「倘若選擇受訓成為機甲士，我相信這種訓練一定是最簡單。」

瑪麗不說話，但點頭表示了認同。

安靜的氣氛之中，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一次的體能檢測中。

屏幕上，孩子已經開啟了第一階段的試煉，山風。

寒風再加上四肢環節的負荷，是十分考驗體力的。

很多體力不足的人越跑越慢，體力好的早已經跨過得州大裂谷的高原，過不了多久就能去到下一個場地，但是因為前期爆發耗費能量太大，再好的體力都不可能持續，他們的速度在後期會慢慢降下來。

瑪麗皺眉道：「真奇怪，孩子們剛才還在抱怨，現在竟沒有一個消極怠工的，都在跑步了。」

助理研究員解釋：「院長設計的這款VR系統，給每個孩子綁定了一個頭頂屬性條，會隨著環境中的某些因素而變動，山風這一關就是時間，如果他們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測試即可進入下一關，如果屬性條消耗完了，就會直接切斷VR連接，強行彈出系統，第一天的分數也就清零了。」

「除了測試他們的體能，也能反應他們對於系統的理解，畢竟以後若是進入軍事體系，操縱機甲除了靈值感知，有的時候需要強勁的手操。」

手操機甲也是軍事學院的課程之一，不過對於靈值強力者來說，手操並不是必選課，而且現階段的手操機甲士實在是太少了！

瑪麗頷首，側目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男人，不由佩服起來。

單就設計VR系統已經足夠讓人刮目相看了，能夠從多個方面考慮體能測試的完備性，不愧是讓聯盟總局委以重任的人。

她曾經聽說過關於江恆的傳聞。這位藥劑師以前也是五大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只不過後來退伍學醫，想來怪可惜的。

此刻的江恆注意力都在VR全景屏幕投放儀上。每個人都按照他設計的路線跑著，唯獨一個人例外。

畫面中，女孩的頭髮被利索地團在腦後，乍一看頭頂像是墜著個包子，很是滑稽。

她跑得太休閑了，似乎根本沒把測試放在心上，除了欣賞風景，就是看著每個努力超過她的人，還能興緻盎然地跟對方打招呼。

江恆按了按太陽穴，但沒說什麼，繼續觀察其他孩子的動態。

很快十分鐘后，已經有人到達了第一個驛站點，開啟第二個關卡的訓練。

棠溪也快到驛站了。

她勻速前進並不算慢，從光幕上看，她應該在三百多名左右，但是在靠近結束點的時候，她停了下來，仰頭看著什麼。

瑪麗也發現了：「她在幹什麼？怎麼不過驛站，再晚就來不及了。」

江恆：「她在等。」

「等什麼？」

江恆的臉色很不好看：「等屬性條。」

他話音剛落，棠溪已經走入了驛站，她的屬性條原本卡在一個血皮的位置，結果就因為她進了驛站，瞬間加滿，跟變魔術一樣。

監控室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能誰也沒有會想到，一個剛出培育艙不過十天的小孩，會在第一個環節摸透了這個體能檢測的漏洞。

江恆眼睛疼。

此時，棠溪剛走進驛站，耳邊傳來，第一關過關人數345人的廣播音。

她回頭，原先她穿過的那扇驛站門已經關閉，現在的她整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

再往前一步就是另一扇門。

也就是說，這個驛站相當於一處轉接通道。

棠溪可以確定了，自己應該就是那第345個。那些落後於她的孩子估計被VR系統自動淘汰了，也可能被扔回了起點重新開始……想了想，這一路上過來，梁寧好像跟她打過招呼已經跑到前面了，她心裡踏實了點。

棠溪點開自己的屬性條。

滿格，這說明她賭對了。

同時，她還發現在驛站里，紅色生命值屬性條不會隨著時間推遲還減少。

監控室里，助理研究員看到江院長觸及光幕，點開了棠溪的專屬頻道。光幕中的女孩看著頭頂屬性條，忽然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助理研究員道：「她……笑什麼？」

江恆不吝解釋：「驛站是平行空間休息區，所以有對遊戲進程無影響的設置，她的屬性條不會變化。」

助理研究員悟了：「院長，她不會想在驛站里休息吧？」

她敢！

一向冷靜孤傲的江恆江院長現在恨不得動用VR□□者的力量把這個叫棠溪的女孩子從體能測試區扔出去，最好讓她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別的孩子都是來賺積分的，她不好好體能測試、成績墊底也就罷了，這拚命找程序漏洞是什麼毛病？！

江恆覺得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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