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戈一擊

第二日一早，鄂煥只帶了五百親兵出了會無，並身負荊棘前往劉瑁營中乞降。

劉瑁沒有為難鄂煥，親自將他身上綁著的荊棘一根根拔下，將他拉回營帳，好酒好肉一陣招待。

這出負荊請罪的戲碼是楊洪強制加進去的，為的是給鄂煥一個台階，也是給他一個鞭笞。既能體現劉瑁的大度，不計前嫌，又能抬高劉瑁的地位。今天能原諒你的無知，同樣也可以給你定罪將你斬殺。

當然，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最重要的還是楊洪給鄂煥出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這其實也是楊洪在進入會無前跟劉瑁商量好的計策。

而這個計策卻假鄂煥之口說了出來，獻給了劉瑁。

這樣一來，就完美地將鄂煥無功而降以及楊洪給也冠上的莫須有的罪名給洗清了。

本已知情的劉瑁假作明主，採納了鄂煥的計策，並配合其執行。

……

接下來的故事從鄂煥面見劉瑁的第三天開始執行。

鄂煥從餘下的一萬多名夷兵中選出了三千可靠的兵士，依然打著「高」、「鄂」旗號，出會無東門，穿過了劉軍大營，鑽進了東山之中。

鄂煥在越嶲領兵多年，並且為人極佳，兩萬人中有兩三千忠誠之人也屬正常。

城中的夷兵不知所以，他們只是接到了接受官軍整編的命令。不用日夜守城，並且有了城外官軍運送進來的糧食，也不用餓肚子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這兩日，大局已定，劉瑁才得以與新妻祝融相聚。

身披戎裝的祝融英姿颯爽，媚力四射。劉瑁擋不住祝融赤果果的制服誘惑，在會無城中一陣纏綿。

然後，祝融被留在會無整頓降軍。連鄂煥自己都只從一萬六千多人中挑出三千，證明這些人中還是有走漏消息的風險的。

祝融留下兩千精兵對利下的一萬三千多人進行精選整編，剔除老弱病殘，放其歸家，然後將青壯打亂，重新編整，將兩千漢軍精兵插入其中，作為骨幹或各級軍官。

這個過程，劉瑁要求她在十日後完成。包括遣散返鄉的老弱之士。

楊洪則領二百親兵北上邛都，正式接住越嶲太守之職，並從祝融帶來的五千士卒中分出三千分別派往越嶲郡下各縣駐防。

劉瑁領呂凱，統兵五千，追擊鄂煥軍而去。

……

雍家久居味縣，有錢有糧有壯丁，唯獨缺少統兵之將。

所以特地從朱堤孟家請來威名滿南中的猛人孟獲，請其為大軍統帥。

孟獲年輕氣盛，加之本就因楪榆湖畔的招親會上輸給了劉瑁而心生不滿，所以便毫不猶豫地做了雍家叛軍的首領。

隨行還帶上了家將忙牙長，並以孟家的名義邀來三洞洞主助陣。

有錢有糧，有兵有將。

這才是雍家敢反的最大底氣。

可事實證明他們還是低估了劉瑁這個外來的和尚。

別說破攻城掠池，孟獲所率三萬大軍生生被阻於谷昌城外。最後被甘寧率軍主動出擊了兩次后，不得不退往南山臘谷。靠著山谷與塗水形成的天然屏障才得以與甘寧的正規部隊形成對恃之局。

若不是佔有地勢之利，恐怕孟獲早就被甘寧打回老家去了。

孟獲心底挺著急的，來的時候被雍家各種吹捧，手中還有數倍於甘寧的兵力，結果被人家打的龜縮不前，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月下來，兵力損失達三千之巨。

有些不好交差的感覺。但是他再三派人回孟家，想要說服家族派兵，堅定地站在雍家一邊。

可是孟家並沒有給他提供兵源支持，甚至沒有給他提供糧草支持。

因為……

孟家一方面對孟琰的處境有所顧慮，另外也收到了高定在兵敗前發出的求救信。劉瑁多方用兵，居然還能擋住雍家的大軍，逼得高定求救。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劉瑁如今的實力。

他們不得不考慮一下如果劉瑁成為最終的勝者會怎麼樣。

……

所以，進退兩難的孟獲更是愁上加愁。

打又打不過，退回去又沒面子，又無取勝之計。

他已在南山臘谷以北的小城牧靡城中喝了好幾天的悶酒了。正在惆悵之時，突然得探子來報，西邊從牛蘭山中下來一股部隊，離牧靡城不足十里。

「再探！傳忙牙長整頓兵馬準備迎戰！」

「喏！」

說實話，孟獲的頭腦真不如他的武力發達。他的統兵才能也遠遠跟不上他的野心。

估計歷史上的諸葛丞相也是想找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夫才會對他七擒七縱吧。

牧靡城很小，準確的來說只不過是周邊大山的居民為了方便交易而形成的一的集市。後來慢慢在集市周邊蓋了房子，定居下來。

牧靡城沒有城牆，只有一圈用來防止野獸夜間偷襲牲畜的土築圍牆。

所以這個地方只能用作營地，而不能當作城池來防禦。

自從跟甘寧硬碰了幾個回合后，孟獲軍便從進攻狀態轉為防禦姿勢了。他是不死心，同時甘寧也不會讓他死心。除非他直接把軍隊的指揮權交還給雍家，自個兒返回朱提去夾著尾巴做人。

但他沒有這個覺悟，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別說是返回朱提，就是打輸了，他在南中地區都有可能會顏面掃地。

等忙牙長集結了牧靡城中的五千人馬的時候，探子的第二報來了。

「報……西方來軍是越嶲高定人馬！」

「什麼？高定贏了嗎？他派兵來增援咱們了？哈哈哈……」也不知道孟獲哪來的信心，認為高定會贏，還會增援他：「他們到哪兒了？」

「大帥，觀其陣型，有些狼狽，不象是增援咱們，倒有幾分逃命的樣子！」探子道。

「嗯？怎麼回事？」孟獲不解：「忙牙長，帶點人馬隨我前去看一看！」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是來增援，還是逃命，高定總是自己一方的盟友。

出城二里，雙方的先頭部隊便碰到了一起。

孟獲縱馬向前，大喝一聲：「呔！汝等是高大王之兵否？何人領兵，速來見我！」

越嶲兵見到孟獲的蠻兵后也不再行軍，鬆懈下來，有的已經直接坐到了地上。就象漂伶了多日的浮萍突然找到了組織。

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雜亂的越嶲兵中傳來：「孟將軍，敗軍之將鄂煥來投你了！」

孟獲大驚：「鄂煥？你不是帶兵去攻楪榆了嗎？怎會在此？」

鄂煥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孟獲向前，向孟獲行禮道：「說來話長啊！將軍可否賞弟兄們一些吃食，待吾慢慢道來？」

為了顯得更加逼真，鄂煥放棄了戰馬，與兵士一同步行。連日行軍，此時已是衣甲不整，頗為狼狽。

「來人，給鄂將軍牽匹馬過來！」

孟獲還是挺看重鄂煥的，在楪榆的擂台上他親眼見過鄂煥與甘寧激戰，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猛將。在南中這個崇尚武力的地方，就算鄂煥僅僅是一介武夫也會被人看重的。何況他還是成名已久的高定手下第一將。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三千人不少了！

更何況還有鄂煥這麼一個聞名南中的猛將。

酒桌上鄂煥添油加醋地訴說了一番高定如何失敗，自己如何被圍，走投無路只好捨棄了兩萬大軍，領了三千心腹東逃來投孟獲。

其實鄂煥也沒那麼聰明，真要他在孟獲營中待著等個機會去算計孟獲，估計他也做不好。

但他的一個無心之舉，卻反而讓孟獲對他信任不已。

因為他在酒後勸孟獲不要與劉瑁敵了，劉瑁用兵如神，不可力敵。這讓孟獲認為鄂煥是被劉瑁給打怕了。更加有利於自己收服這員猛將及其手中的三千兵士。

孟獲得了鄂煥，信心又往上漲了一些。

甘寧本來人就沒自己多，究其原因自己打不過他明顯地影響了己方的士氣，故而失敗就在所難免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甘寧是猛，卻也沒有猛到可以橫掃南中英豪的地步。也就比他孟獲強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鄂煥不是能與甘寧硬杠五十回合嘛，再加上自己，一定能穩勝之。

若能在陣前擊敗甘寧，他那五六千人就不夠看了，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下了。

待鄂煥及其兵士休整三日後，孟獲邀鄂煥一同出南山臘谷去戰甘寧。

鄂煥為報孟獲收留之恩，只好從之。

兩軍陣前相交，孟獲也不顧臉面，要二人挑甘寧。甘寧豈會懼戰，自然應戰。

三人在南山臘谷前大戰，打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甘寧並不知鄂煥已降，自然全力以赴。只是讓孟獲沒想到的是，他二人聯手，也一時戰不下甘寧。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在谷前戰得熱鬧，身後的牧靡城卻被隨鄂煥而來的劉瑁與城中的三千越嶲兵給拿下了。忙牙長帶著殘兵撤進南山臘谷。

「叮！叮！叮……」

谷中突然傳來收兵的金聲。

孟獲心中火大，被甘寧壓制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可以打得甘寧只有招架之功。哪個不知好歹的在那兒鳴金拖後腿？

手上卻不舍停下，手中兩把松紋劍上下翻飛，攻向甘寧，以求速勝。

卻不料，背上突然受到重擊。

「嘭！」

孟獲遭遇突襲，身形不穩，摔下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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