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味縣，滅雍家

「哈哈……」劉瑁一陣大笑。

「你笑什麼？」周林很不爽，自己這麼多人圍著劉瑁七人，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能笑得出來。

「我笑你堂堂一個莊主，也算是名將之後，居然如此不通情理！我來問你，我劉瑁與你可有仇？」劉瑁向前一步，眼神死死地盯住周林。

「你……你雖與我無仇，但你祖上滅我西楚……」周林被劉瑁犀利的眼神緊緊盯著，不竟有一些心虛。

「笑話！西楚何是成了你的西楚了？我高祖與項王雖因理念不同，而決戰生死。但他二人也曾是惺惺相惜的好友！若不是高祖心存善念，你以為你祖周蘭能逃到此處隱居？難道你認為高祖會不知道項王身隕烏江時身邊少了個周蘭？」劉瑁乘勝追擊，毫不給其留下反駁的餘地。

周林疑惑地看下楚母：「妹妹你……」

楚母搖搖頭道：「不是我他的，他知道我似乎比我還多。他還說項王除了我們這一脈，還有後人留世。」

「真，真的？」周林露出很不信的表情。

「沒有誰會在乎項氏族人或者周氏族人死活，歷史的潮流滾滾前行，要麼適應，要麼滅亡。是你的祖先選擇了逃避，而不是我劉氏一族所迫！按照你的邏輯，更想殺你們的是秦王朝後裔，項王是滅秦主力不是嗎？」劉瑁侃侃而談。

「這……」

「更何況就算你能殺我又如何？劉氏天下四百年，高祖後裔早已成千上萬，遍布華夏，你能殺得了幾人？」

「我……」

周林被劉瑁咄咄逼人的話語問得語塞。這些東西他沒想過呀，他接收到的祖訓就是要周家世世代代保護項家傳承下去，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脈相承，項氏不絕。

「其實……」劉瑁見好就收，話音一轉，朝周林行了一禮道：「周氏一族，滿門忠烈，為保項王血脈，甘願隱居深山，實在令人敬佩！」

「唉……」一聲嘆息，訴盡多少代周氏族人的無奈。按照周氏一脈人丁興旺的規律，就算不能混成強大的士族，但在這南中想成為豪族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周家祖祖輩輩守護著一脈單傳的項氏一族，從未離開楚庄去人世中爭鬥過。

「某劉瑁，以庲降都督的名譽擔保，從即日起，楚氏一族可復原姓項，周氏一族可遷入南中任何一城，可習文學武，可保為官，可參軍為將。楚項若願意跟我走，即刻複名項姓，任護軍校尉。他日劉某榮登高位，定召告天下，赦項氏、周氏全族！」談判的技巧不是要說贏他，而是要讓對方心服口服，甘心為你的目的讓路。

那麼除了語言上的優勢，還要讓人看到甜頭。

周林有些心動，守了幾百年為了什麼？他也說不清，但他卻打心底里想將族人帶出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面子上又有些掛不住，剛剛還要打要殺呢，這麼塊妥協多沒面子。

項楚沒那個機靈勁兒，但他媽有。楚夫人趕緊拉住周林的手臂：「兄長，你已許久沒陪我母子吃過飯了。今日正好劉公子作客，你就陪我母子一起用餐可否？正好與劉公子好好談一下，憨兒難得有個朋友，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周林不笨，見好就收：「也好，憨兒長大了，我們應該聽聽他的想法。」

一場危機隨即化解。

劉瑁、周林、楚夫人、楚項四人談了很久，劉瑁多少動用了一些催眠術。

最終的結果是楚項恢復項姓，改名項楚，周家挑青壯十人跟隨劉瑁下山，成為劉瑁的親衛。這十人皆勇武過人，單個拎出來也比劉瑁的個人武力差不了多少。

這也讓劉瑁不禁感慨，祖國的大好河山裡果然藏龍卧虎。

深山三日游，不虛此行啊！

加上項楚共十一人，這些世代深居大山的漢子，純樸的就象一張潔白的紙。只要用好了，絕對忠勇可靠。

唯一讓劉瑁意外的是，項楚走時還帶了一件武器。

青銅為柄，頭似長矛，矛端有一形似板斧的東西，總長丈余，看上去也不輕。象鉞，又象加長版的板斧，比兀突骨那件看起來要厚重，做工也更精緻。

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這柄看起來象大板斧的武器，本來就是一件傳世神兵——霸王槍！項王明知將死，除了讓周蘭帶走虞姬母子，還讓他帶走了陪伴自己征戰多年的霸王槍。而其後人為了保密親自學習鍛造之術，在槍刃下加了一個二十斤的斧頭，讓本就重達八十八斤的霸王槍變成了重達一百零八斤的霸王鉞。

項氏傳承十四代，能夠舞動這件兵器的人寥寥無幾，最終傳到項楚手中才得以重見天日。

劉瑁非常興奮，項楚、兀突骨二人拿著大鉞往他身邊一站，活脫脫哼哈二將。

等他帶著兩員猛將回到大營時，各路增援已達。

祝融從一萬多越嶲兵里剔除老弱，尚餘六千餘人，加上自己原先的兩千人馬，共八千人已達味縣城外。李恢也組織了三千兵民護送糧草十萬石前往增援。爨習及益州諸縣共積糧草數十萬石分批送往戰場。

似乎突然間好運都開始向劉瑁傾斜。

而且好運還遠遠沒結束。

圍城第十日，朱提孟家起兵三千加兩千運糧隊伍抵達戰場；第十三日，孟琰以孟家繼承人身份說服三洞元帥各領精兵三千來援。銀冶城送來大量刀戈箭矢。吳懿也派人送來許多糧草。

戰爭的天平在無形中開始慢慢傾斜。

至此時，味縣城外已集各路大軍達五萬之眾。味縣城中的雍家開始不淡定了，整個味縣加上從城外強制遷入的各鄉里民眾也就七八萬人，除去老弱婦孺，能拉上城參與防守的不過三萬餘人，這中間沒有一個是受過正規訓練的真正軍人。很多人看到城下威風凜凜的大軍，早已嚇得兩腿瑟瑟發抖。

他們不明白這個劉瑁有什麼魔力，到南中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是如何壯大到如此地步的。隨著孟家和三洞的倒戈，南中四郡僅余牂柯郡和這味縣不在劉瑁控制之下了。

圍城第十五日，劉瑁大軍開始攻城。

雖然準備充分，但沒有將領的平民與正規部隊的差距很快便顯現出來。

僅一日，城牆便已破敗不堪，城上可用的防備之物已寥寥無幾。

攻城第二日，甘寧、鄂煥率兵攻上城頭。

項楚、兀突骨兩尊鐵塔穿著藤甲，冒著箭雨硬生生地用兩柄大鉞砸開了味縣城門。

大軍入城，遇抵抗格殺勿論。很快，城中后姓便放棄了抵抗。諸將領兵直殺雍家。

劉瑁並未進城，只與祝融二人登高遠望，看味縣城在戰火中敗滅。

雍家的覆滅在所難免，劉瑁不可能給自己留下後患，特意叮囑甘寧雍家主謀叛亂，罪不可恕，誅滅全族。他自己不進一是不想背上嗜殺的名聲，也不想讓自己媳婦兒看到他殘忍的一面。

這個鍋甩給了甘寧、鄂煥他們，同時讓三洞元帥親眼目睹叛逆者的下場，以後不敢心生反意。

要打就把他打疼，打怕！

可憐雍闓還幻想著憑他與劉瑁私下的承諾來周旋，保住雍家，順便在奪嫡之爭中取得優勢。結果甘寧油鹽不進，拉著他與賊眾一起砍了。

雍闓至死才明白，交易不是交心，當他手中失去了可以談判的等碼時，他的價值已經提不起劉瑁的興趣了。

爾虞我詐才是談判的真正精髄！

味縣城中的抄家和清算持續了三天才完成，還是費詩帶傷和孟琰、呂凱等人廢寢忘食的努力下才完成的。

雍家傳承數百年，味縣城中大小旁支數十家，加上本家上百人，早已積累了數不清的錢財與糧食。最終都便宜了劉瑁。

劉瑁入城后，發現味縣與滇池相比，城池更大、人口更多、儲備更豐富。於是下令改益州郡為建寧郡，將郡治遷往味縣，費詩任太守，爨習因擁軍有功，遷滇池縣令。

味縣百姓多有參與雍家叛亂，劉瑁下令其以戴罪之身服勞役重新修築味縣城牆及味縣到滇池間沿途各城之間道路。

民眾大多被劉瑁屠雍家的鐵血手腕嚇到了，為求活命不得不從。為保味縣家人平安，甚至不敢有絲毫怨言。

味縣一戰，奠定了「庲降都督」劉瑁在南中不可冒犯的崇高地位。建寧、越嶲、永昌、犍為屬國的歸順，也加快了南中地區民族大融合的進程。

也令還在牂柯硬挺的朱褒心生余忌，若不是木鹿和朵思兩個狂妄之徒給他擋著，他都想主動找劉瑁求和了。

劉瑁下令在味縣再次精減整編大軍，除了在攻擊味縣犧牲的三千士卒，編製內外還有近五萬人馬，加上張任手上的兵馬，都快趕上他爹劉焉手下的兵力了。

剔除老弱和押送糧草的民壯，仍有三萬餘人馬。劉瑁分出一萬人安置到建寧、越嶲、永昌、犍為屬國的各縣防備。另兩萬大軍進入整備期，準備兵發牂柯，一舉平定南中。

正在一切都朝著有利方向發展的時候，一封來自綿竹的召書打亂了他的布暑。

。